富爸爸的逆襲密碼 第185章 居民溝通,統一戰線
八月的驕陽如同燒紅的烙鐵,懸在頭頂肆意炙烤。山間村落的石板路泛起嫋嫋熱浪,踩上去彷彿能聽見細微的“滋滋”聲。李思成的藏青中山裝早已被汗水浸透,深色的汗漬在布料上暈染出不規則的地圖,手中兩盒桂花糕的油紙包裝,也被熱氣蒸得發軟,滲出點點油漬。黑燕背著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補丁摞著補丁的工裝褲下,小腿被蚊蟲咬得紅腫,她一邊走一邊用樹枝拍打著褲腿;張明遠抱著一摞照片,額頭的汗珠不斷滴落在照片邊緣,他隻能時不時用袖口胡亂擦拭。三人的腳步揚起陣陣塵土,驚得路邊草叢裡的螞蚱像被點燃的爆竹,劈裡啪啦四處亂蹦。
“李總,前麵就是陳阿公的家。”黑燕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指腹在臉上留下一道泥印,帆布包上褪色的“為人民服務”字樣被汗水洇得模糊不清,“這老爺子當過民兵隊長,當年修水庫炸石頭,他一人扛著兩箱炸藥,在齊腰深的急流裡來回穿梭,愣是沒皺過一下眉頭。後來村裡哄山火,也是他帶著人衝進火場,救回了十幾條性命,可自己後背卻被燒得沒一塊好皮。”她的聲音裡滿是敬佩,正說著,遠處木屋傳來“咚咚”的劈柴聲,每一下都震得空氣嗡嗡作響,在悶熱的午後更添幾分雄渾。
李思成望著屋簷下那幾串被陽光曬得油亮金黃的玉米,顆粒飽滿得彷彿隨時會迸裂,想起兒子李曉聰在裝有中央空調的彆墅裡,對著空運來的澳洲龍蝦挑三揀四,最後嫌棄地推到一邊。那時的孩子,哪裡懂得糧食要經曆多少烈日暴曬、汗水澆灌,才能從一粒種子長成眼前的模樣。他深吸一口氣,喉嚨裡滿是滾燙的暑氣,伸手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門軸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裡格外刺耳。
院子中央,白發蒼蒼的陳阿公正光著膀子,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油光,每一道皺紋裡都嵌著經年累月的風霜。他揮舞著斧頭,肌肉如老樹盤根般虯結,豆大的汗珠順著脊梁溝往下淌,滴落在乾燥的泥土地上,瞬間化作一小片深色。斧刃劈開潮濕鬆木的瞬間,濺起的木屑像金色的流星,在刺目的陽光下劃出短暫而耀眼的弧線。老人察覺到動靜,眯起眼睛打量他們,渾濁的眼珠裡透著警惕,腰間褪色的牛皮煙袋隨著他粗重的喘息微微晃動:“又是來勸我彆亂跑的?我這兩條腿在這山裡丈量了六十年,哪條溝哪道坎我閉著眼都能摸清楚,憑啥現在要給我劃個圈,把我當籠子裡的鳥關著?”
李思成彎腰撿起地上幾片捲曲的枯葉,指尖觸到石縫裡被曬得發燙的青苔,那青苔邊緣已經微微發焦。“阿公,您瞧這漫山的茶樹,葉子都被曬得打了卷。要是現在施上化肥,雖說當下看著長得鬱鬱蔥蔥,可根係卻會變得脆弱不堪,來年一場寒霜,就全完了。”他從張明遠手中接過照片,畫麵被陽光照得微微發亮,穿著藍布衫的孩子們正端坐在老式教室裡,陽光透過木格窗灑在他們認真的臉龐上,手中的算盤珠子撥弄出清脆的聲響,“這些孩子就像剛冒尖的茶苗,得在純淨的環境裡,慢慢紮根,才能長出最香的茶葉。”
陳阿公“哼”了一聲,將斧頭狠狠楔進木樁,震得牆根下那口醃菜壇子嗡嗡作響,壇沿的鹽水都跟著晃蕩起來:“少跟我扯這些彎彎繞繞!眼瞅著快立秋了,鎮上茶館要辦‘秋茶品鑒會’,我跟老夥計們約好要去評評茶、嘮嘮嗑。難不成要我天天對著這四麵牆,把自己憋出病來?”老人布滿老繭的手在粗布衫上用力蹭了蹭,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紅袖章,邊角已經磨得毛糙,那是他年輕時最引以為傲的勳章。
李思成忽然瞥見院角堆著的舊木箱,箱蓋上用紅漆寫的“備戰備荒”四個大字雖已斑駁脫落,卻依舊能看出當年書寫時的蒼勁有力。他心中一動,伸手從口袋裡掏出枚泛黃的軍功章,這是他特意托人仿製的1979年紀念章,邊緣還留著手工打磨的痕跡:“阿公,我父親也曾是軍人,參加過邊境自衛反擊戰。他常說,有些東西比命還金貴,值得用一生去守護。”他的聲音忽然哽咽,想起兒子把限量版球鞋隨意踩進泥坑,隻為了拍張照片發到社交平台上炫耀,“我兒子被嬌慣得五穀不分,四體不勤,連最基本的生活常識都沒有。再這麼下去,他這輩子就真的毀了”
老人的煙袋停在半空,煙鍋裡的火星明明滅滅,他渾濁的眼睛裡泛起一絲漣漪,彷彿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一顆小石子。這時,裡屋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拄著棗木柺杖的老婦人顫巍巍走出來,每一步都走得艱難。她的頭發花白稀疏,發間彆著的銀簪已經氧化發黑,隨著步伐輕輕晃動。“他爹,當年咱們餓著肚子修水渠,肩膀磨得血肉模糊都沒喊過一聲疼,不就盼著後代能有出息,不再過咱們這樣的苦日子?”她的聲音輕得像風,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院子裡安靜得隻能聽見偶爾的蟬鳴。
陳阿公猛地一拍大腿,震落石凳上厚厚的一層煙灰:“好!但醜話說在前頭,每月得給我送兩斤陳年黃酒,要是敢虧待我們,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拚了命,也要哄得你不得安生!”他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眼裡卻有了幾分認可。
日頭升到中天,酷熱達到繁體,柏油路上彷彿都能煎雞蛋。三人已經走訪了七戶人家,喉嚨乾得冒煙,水壺裡的水早已經喝光。走到王寡婦家門前時,晾曬的尿布在風中獵獵作響,像是一麵麵白色的旗幟。屋內傳來孩子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每一聲都像是一把鈍刀,割著眾人的心。黑燕剛開口說明來意,正在搓衣板上捶打衣裳的婦人突然暴起,洗衣棒槌“啪”地砸進木盆,濺起的水花瞬間被熱氣蒸發,在陽光下形成一小片朦朧的水霧。
“說來說去,就是要斷我活路!我兒子的救命藥在縣城,隻有那裡的大醫院能治他的病。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咳血,活活憋死在家裡?”王寡婦的眼睛通紅,不知是被汗水醃的,還是偷偷哭過,她枯瘦的手指關節突出,因為長期勞作而嚴重變形。
李思成蹲下身,伸手幫忙攪動發餿的肥皂水,水麵上漂浮著一層白色的泡沫,散發出刺鼻的氣味。他注意到婦人指甲縫裡嵌著的泥垢,還有手背上那一道道被洗衣板磨出的血痕,想起兒子房間裡那套價值十萬的進口遊戲機,買來後卻隻玩了幾次就丟在角落積灰。“大姐,我們有輛改裝的老解放車,每週三準時進城,醫藥費、掛號費,所有開銷都由我們承擔。”他從帆布包掏出疊成方塊的手帕,上麵繡著的褪色並蒂蓮圖案,針法細密,能看出曾經的精緻,“但您得答應,不帶任何現代物件進鎮,哪怕是一粒藥片的包裝紙都不行。這裡的一切,都要保持在1982年的樣子,這是為了那些孩子的未來。”
王寡婦一把抓起合同,狠狠撕成兩半,碎紙像雪花一樣飄落在渾濁的洗衣水裡:“空口無憑!先給十萬現金,我立馬簽字!我兒子看病需要錢,我也得生活!”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衣角,露出裡麵用舊化肥袋改製的內襯,針腳歪歪扭扭,滿是生活的窘迫與無奈。
黑燕氣得滿臉通紅,像個被點燃的爆竹,抬腳就要往前衝,卻被李思成不動聲色攔住。他望著屋內床上咳得滿臉通紅、嘴唇發紫的男孩,想起兒子去年在私立醫院住院時,因為病房沒有海景,大吵大哄,摔東西砸人。“大姐,您看這孩子,多像院裡被烈日炙烤得奄奄一息的向日葵,隻要給夠陽光和養分,他一定能重新挺直腰桿。”他的聲音被孩子劇烈的咳嗽聲打斷,“我們從北京請來了特級教師,等孩子病好了,免費教他讀書寫字。不僅如此,還會給他提供最好的醫療條件,直到他康複。”
暮色四合,熱氣卻依舊沒有消散,空氣像一團黏糊糊的膠水。王寡婦終於在重新擬定的合同上按下手印,她的手指因為長期勞作而僵硬,按下去時微微顫抖。她盯著遠處穿越鄉鎮的燈火,那燈光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溫暖,喃喃道:“我男人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再苦再難,也要讓娃讀書”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合同上,暈開一個個小團。
然而,平靜並未持續太久。立秋前夜,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一絲風都沒有,連蟬都懶得鳴叫。李思成正在油燈下核對物資清單,汗水不斷從額頭冒出,滴落在紙上,把字跡都暈染開。黑燕急匆匆推門而入,軍大衣上沾滿了草屑,滿臉焦急,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李總,不好了!阿強帶著無人機零件混進鎮裡,被巡查隊抓了現行!”
祠堂前的空地上,圍滿了舉著煤油燈的村民,燈光在夜風中搖曳,把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地上晃來晃去。阿強被反綁著跪在地上,膝蓋陷進泥土裡,身旁散落著無人機的螺旋槳、電路板和電池。少年滿臉淚痕,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無助:“我就是想給女朋友拍點咱這的夜景!她都好幾天沒回我訊息了,我怕她”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被淹沒在人群的議論聲中。
李思成彎腰撿起沾滿塵土的電路板,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想起兒子為了新款手機,在商場裡哭哄撒潑,甚至以絕食相逼的樣子。“阿強,你知道這玩意兒一旦飛起來,就像開啟了‘潘多拉魔盒’。這裡的一切努力都會白費,那些孩子的未來也會毀於一旦。”他扯開中山裝領口,露出裡麵貼著退燒貼的麵板——連續幾日高溫,他也有些扛不住了,卻依舊堅守崗位,“我兒子在城裡,每天換三套名牌,連自己的襪子都不會洗。我不想讓這裡的孩子也變成這樣。”
少年突然劇烈掙紮,繩索勒進皮肉,滲出鮮血,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觸目驚心:“你們憑什麼剝奪我們的自由!我隻是想和女朋友分享這裡的一切!”這聲嘶吼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驚飛了屋簷下棲息的夜鳥,撲棱棱的振翅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陳阿公拄著柺杖,分開人群,他走路時腰板依舊挺得筆直,隻是步伐有些蹣跚。老人將酒葫蘆狠狠砸在地上,濃烈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小兔崽子!當年我們修水庫,死了十七個人,為的就是今天你這點出息?為了個女人,就把大家的心血都毀了?”他的聲音裡滿是憤怒和痛心。
夜愈發深沉,悶熱依舊,一絲涼意都沒有。李思成解下圍巾,裹住瑟瑟發抖的阿強,圍巾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他望著遠處穿越鄉鎮裡透出的溫暖燈火,那裡此刻應該正播放著《讓我們蕩起雙槳》的悠揚旋律,孩子們或許正在老師的帶領下,唱著歌,做著遊戲。“這樣吧,在村東頭的老磨坊設個通訊站,每週五晚上,大家可以去那裡和家人聯係。”他的聲音被悶熱的空氣裹挾,又在眾人屏息凝神中清晰響起,“但誰要是再犯,就彆怪我不講情麵!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日子一天天過去,八月末,幾場秋雨過後,暑氣漸漸消散。穿越鄉鎮的圍牆上爬滿了翠綠的藤蔓,葉子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清晨,戴著紅袖章的原住民巡邏隊踏著露水出發,腰間的老式收音機播放著《新聞和報紙摘要》,聲音在山間回蕩。李思成站在瞭望塔上,看著教室裡認真早讀的孩子們,陽光灑在他們的書本上,映出一片金黃。他回想起月初時,自己為了說服原住民,四處奔波、費儘口舌的日子,心中滿是感慨。
夕陽西下,炊煙嫋嫋升起,宛如一條條白色的絲帶,飄向天空。王寡婦的兒子背著用舊報紙糊的書包,書包上還畫著歪歪扭扭的太陽和花朵,蹦蹦跳跳跑向學校,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陳阿公坐在新修的涼亭裡,身旁圍著一群孩子,他正借著餘暉,教孩子們辨認草藥,講述著過去的故事;阿強則成了通訊站的管理員,他正耐心指導村民使用老式轉盤電話,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悠長而低沉,驚起一群飛鳥,它們在金色的晚霞中,展開翅膀,向著遠方翱翔,彷彿帶著眾人的希望,越飛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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