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爸爸的逆襲密碼 第270章 與王伯冷戰,氛圍壓抑
暮春的雨淅淅瀝瀝地敲打著清平村的青瓦,彷彿老天也在為這壓抑的氣氛而歎息。雨水順著屋簷流下,在地麵砸出一個個小坑,濺起的水花沾濕了晾曬在院子裡的粗布衣裳,它們無力地耷拉著,像極了屋內幾人低落的情緒。
李曉聰的房間裡,黴味混著潮濕的空氣,讓人喘不過氣。牆麵上的報紙已經泛黃,邊角捲曲著,時不時被穿堂風掀起又落下。他癱坐在掉漆的木桌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摳著桌麵上“礦難遺孤”四個字——那是他昨天用小刀刻上去的。每一下用力,都像是在宣泄著對自己虛假身份的不滿,以及對現實處境的反抗。窗外傳來王伯修理籬笆的聲響,竹條碰撞的“劈啪”聲,像極了運動會那天教鞭抽在地上的聲音,刺耳又讓人心煩意亂。
“吃飯了!”王嬸的聲音帶著試探,在堂屋和廂房之間的過道裡回蕩。她站在李曉聰房門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裡滿是小心翼翼。李曉聰盯著作業本上空白的數學題,故意把鋼筆摔在桌上,墨水濺在“雞兔同籠”的題目上,暈開一片猙獰的藍,彷彿他此刻混亂又煩躁的內心。門被輕輕推開,王嬸佝僂著背,端著一碗紅薯粥,粥麵上漂浮的油星子在昏黃的煤油燈下泛著微光。這微弱的光,就像她對李曉聰那小心翼翼的關愛,生怕太過耀眼會灼傷對方。
“趁熱喝,你王伯……”“我不餓。”李曉聰頭也不抬,抓起課本擋住臉。他餘光瞥見王嬸圍裙上的補丁,和運動會那天柱子衣服上的傷口重疊在一起,心裡突然一陣煩躁。那補丁是王嬸一針一線縫上去的,承載著她的心意,可在李曉聰眼中,卻成了貧窮和卑微的象征。王嬸張了張嘴,最終把話嚥了回去,將粥放在窗台上,轉身時不小心撞到門框,發出悶響。這悶響就像她此刻被噎在喉嚨裡的話語,無奈又心酸。
院子裡傳來王伯的咳嗽聲,混著雨水敲打芭蕉葉的聲音。李曉聰猛地拉開窗戶,冷風裹著雨絲灌進來,吹滅了桌上的煤油燈。黑暗中,他聽見王伯低沉的聲音:“由他去,餓兩頓就知道錯了。”這話像根刺,紮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抓起枕頭下的玻璃彈珠,狠狠砸向窗戶——那是在城裡時,跟班小弟們用進口巧克力跟他換的。每一顆彈珠的丟擲,都像是在向這個讓他厭惡的環境宣戰。
深夜,萬籟俱寂,隻有雨聲依舊。李曉聰被尿意憋醒。路過堂屋時,透過門縫看見王伯和王嬸圍坐在火塘邊。火光照亮王伯布滿皺紋的臉,那皺紋裡藏著幾十年的滄桑,此刻卻因擔憂而顯得更加深刻。他正在修補李曉聰那條被扯爛的藍布衫,粗糙的手指穿梭在針腳間,比白天修理籬笆時還要小心翼翼。每一針每一線,都飽含著他不善於表達卻又深沉的關愛。王嬸往火塘裡添了塊木炭,火星子濺起:“要不,給娃做點紅燒肉?他最愛……”“慣的!”王伯的聲音突然拔高,驚得梁上的燕子撲棱棱亂飛,“偷東西、使陰招,再慣下去能上房揭瓦!”雖然語氣嚴厲,但他手中修補衣服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
李曉聰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想起在城裡,闖了禍總有司機連夜送他去五星級酒店躲風頭,父親的助理會帶著玩具和道歉信來哄他。而現在,這個固執的老頭隻會用柳條和冷臉對付他。轉身時,他踢翻了牆角的尿桶,汙水漫過王伯剛編好的竹筐。那竹筐是王伯花了好幾個晚上,精心為他編的,說要用來裝書本,此刻卻被汙水弄臟,就像他和王伯之間的關係,變得一塌糊塗。
第二天清晨,陽光艱難地穿透雲層,灑在清平村。李曉聰故意把書包摔在王伯麵前。帆布包的拉鏈崩開,露出皺巴巴的作業本,最上麵那頁“檢討書”三個字被墨水暈染得模糊不清。“學校要家長簽字。”他盯著王伯身後的老掛鐘,故意把“家長”二字咬得極重。那眼神裡滿是挑釁,彷彿在說“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家長”。王伯正在糊窗戶的報紙,粗糙的手掌按在“人民日報”的標題上,久久沒有動作。他看著眼前這個叛逆的孩子,內心滿是無奈和痛心。
“啞巴了?”
李曉聰往前半步,校服褲腿還沾著昨天翻牆時的草屑。
王伯突然扯下糊窗戶的報紙,露出裡麵李曉聰畫的漫畫——戴著皇冠的獅子踩在螞蟻身上,旁邊歪歪扭扭寫著“鄉巴佬”。
“這就是你學的東西?”王伯的聲音像生鏽的鐵門,“以前,你爹媽就是這麼教你……”
“彆拿我爹媽說事!”李曉聰突然暴喝,打翻了桌上的搪瓷缸。清水潑在王伯的布鞋上,洇濕了千層底的針腳。那針腳,是王嬸一針一線納進去的,承載著一家人的溫暖,此刻卻被李曉聰無情地破壞。
王嬸舉著鍋鏟從廚房衝出來,圍裙上還沾著麵團:“好好說話,彆……”
“讓他說!”王伯甩開老伴的手,煙袋鍋子重重砸在八仙桌上,震得煤油燈的火苗劇烈搖晃,“我倒要聽聽,你打算怎麼糟蹋自己!”
李曉聰抓起書包,轉身時撞翻了椅子。木椅倒地的聲響驚動了隔壁的劉嬸,她扒著牆頭張望:“又哄啥呢?這天天……”
“要你管!”李曉聰撿起地上的彈珠,衝著牆頭狠狠砸去。玻璃彈珠擦著劉嬸的發髻飛過,落在隔壁院子的雞窩裡,驚得老母雞咯咯亂叫。這一砸,不僅嚇壞了劉嬸,也讓王伯和王嬸的心涼了半截。
接下來的日子,冷戰愈演愈烈。李曉聰開始故意在飯點不回家,和村裡的野孩子混到月亮爬上樹梢。村裡的夜晚,蛙聲一片,月光灑在鄉間小路上,他卻在昏暗的角落裡,做著讓王伯王嬸擔心的事。有次他渾身酒氣地回來——其實隻是偷喝了供銷社的楊梅酒,卻把王嬸嚇得直掉眼淚。王伯抄起柳條追到村口,卻在看見孩子胳膊上被荊棘劃破的傷口時,手僵在半空。那一瞬間,憤怒被心疼取代,他多想衝過去給孩子包紮傷口,可倔強的孩子卻一把推開了他。
這天傍晚,夕陽的餘暉灑在清平村,給村子披上一層金色的紗。李曉聰又要溜出門,被王伯堵在院門口。老人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紙,是學校寄來的成績單。
“數學23分,語文17分。”王伯的聲音像秋天的落葉,充滿了失望和無奈,“你爹媽在礦洞……”
“夠了!”李曉聰突然掀翻了院角的蜂箱。
蜜蜂嗡鳴著傾巢而出,王伯下意識地張開雙臂護住他,自己卻被蟄得滿臉紅腫。那一瞬間,李曉聰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一直對他嚴厲的老人,會在危險來臨時毫不猶豫地保護他。
混亂中,王嬸舉著濕毛巾衝出來,哭喊聲驚動了整條巷子。李曉聰望著王伯通紅的臉,看著他還死死攥著成績單的手,突然想起運動會那天,老人也是這樣不顧眾人目光,第一個衝過來護住他。但叛逆的火焰很快又吞噬了這點動搖,他踢開腳邊的蜂箱殘骸,在王嬸的哭叫聲中,消失在暮色裡。那背影,帶著倔強,也帶著迷茫。
而此刻的彆墅中,監控螢幕前的李思成把雪茄捏得粉碎。煙灰落在價值百萬的波斯地毯上,他卻渾然不覺。
林宛如死死盯著畫麵裡兒子遠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真皮沙發:“我們的兒子在受苦!”
“這是他必須走的路。”李思成的聲音冷得像冰,目光卻始終沒離開螢幕中王伯追出村口的身影——那個老人的背影,竟和他記憶裡自己父親的身影漸漸重疊。他知道這是一場艱難的考驗,可他彆無選擇。
雨還在下,清平村的夜晚寂靜得可怕。李曉聰蜷縮在破廟的草堆裡,聽著遠處王嬸呼喚他的聲音。那聲音,帶著哭腔,在風雨中顯得格外淒涼。
懷裡揣著的彈珠已經冰涼,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王伯正發著高燒,嘴裡還唸叨著:“彆讓娃凍著……”
這場冷戰,終究在兩個人的倔強中,走向了誰也沒想到的方向,而未來,又會有怎樣的故事等待著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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