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產科主任記事 第1章
我是不孕症專家,每週出診兩天。
某天我丈夫求到我頭上,讓我幫他初戀惠晴看病。
他陪她一起前來,扶著她坐下,好像她是來懷孕產檢的。
我簡述病情之一:「子宮內膜薄。」
惠晴眼睛立刻紅了。
我丈夫斥責我:「惠晴清清白白,你瞎說什麼?」
我看了眼丈夫,他氣勢稍減。
我冷然道:「子宮內膜薄不一定是多次流產造成的,不必心虛。」
我接著往下問:「雙側卵巢囊腫,請問夫妻同房多長時間沒懷孕?」
丈夫怒目而斥責:「她因為生不出孩子離婚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刺激她做什麼?」
我很久沒見過這樣的瘋子了,於是我打算結束詢問。
順口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兩位是否接受試管寶寶?」
對麵二人同時變色。
在我丈夫再次發癲之前,我按下滑鼠:「下一位!」
進了不孕科,問題嚴重的患者基本等於渣滓洞走一圈,我丈夫看不得惠晴受苦,挨個大夫發瘋。
大家都躲著他走。
我也想躲著他了。
畢竟醫鬨最可怕了。
1
作為新晉的輔助生殖中心副主任醫師,我工作十分繁忙,壓力也大。
以至於我丈夫羅長河求我幫他初戀莫惠晴看病時,我心中沒有半分波瀾。
如同尋常的熟人請托。
當天,值班護士來找我,說您愛人來了,帶人看病沒掛號,要加號。
我放他們進來了。
羅長河先進來的,他略彎著腰,遷就著莫惠晴的身高,帶著點攙扶的意思,把惠晴迎進來。
我皺了皺眉,來我這裡就診的患者,絕大多數都沒有身體不適的症狀,真不至於。
他又半攙扶著讓莫惠晴坐下,自己站在旁邊,好像夫妻倆來我這裡產檢。
莫惠晴我認識。她是羅長河的鄰居兼初戀,也曾轟轟烈烈過。
我和羅長河在大學期間相識,畢業以後戀愛,後來又順理成章結婚。
如今我三十三歲,兒子七歲,十年過去了,時光如水,蕩平了一切,我心中並無介懷。
隻是有一點,我開口對羅長河說道:「下次再來,提前通知我一下,我讓護士給你們留號,不要隨意加號,外麵全是排隊的,太難看了。」
羅長河眉頭皺得緊緊的:「說得你好像不看人情號似的。」
我也怒氣上湧:「你是家屬,更應該支援我工作。提前告知我,很難嗎?你動動嘴而已,號我幫你掛。」
莫惠晴難堪地看向羅長河,隻一眼,他就閉嘴了。
他想讓莫惠晴安安穩穩地看病,所以立刻停了與我吵架的心思。
我開啟病曆,莫惠晴之前在婦科已經做過不少檢查了。但這是輔助生殖中心,有些檢查怕是要重新做。
我邊看病例邊說:「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子宮內膜太薄……」
還沒等我詳細解釋,羅長河先怒了。
「不是,白梔你什麼意思?惠晴她清清白白的,你這不是含血噴人嗎?」
我愣了一下,轉瞬明白過來,冷然道:「子宮內膜薄不一定是多次流產造成的。流產也不一定不光彩,很多是胚胎停育。」
羅長河眼睛都紅了,呼吸急促,原本打理很好的發絲開始淩亂。
他大聲質問我,甚至扯著我的衣服:「那你告訴我,這些話為什麼之前的醫生不說?」
有那麼一瞬間,我隻把他當成了難纏的病人家屬,下意識地解釋道:「之前的醫生是婦科,婦科功能性比較多,而且雜,流產也包括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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