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120章 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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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簫颯正在茅房上廁所。
初秋到了,三伏天過去了,上個廁所汗仍舊浹背。
太好了,太好了。揪紙擦擦屁股,簫颯笑開了花,草草用香皂洗乾淨手,開了房門走出宿舍,手打了個好的姿勢,大家好啊,一個月了,連續蹲一個月吃一個月瀉藥了,終於把該死的清道夫寄生蟲拉出來了。
內房門開合那一秒,臭氣漫出宿舍。
什麼大家捂住口鼻相覷,對簫颯所述不明覺厲。
簫颯的心咯噔一下,麵對一群還被矇在鼓裏的同伴,這些話還是少說為敬,省得他們消化不良,冇什麼,拉消了,肚子空空如也。
各位船員注意,各位船員注意,請到船頭集合,請到船頭集合。
五人排著隊走出了宿舍,肩並肩走在漫長的通道上,前往船頭緊急集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集合得這麼突然。
廣播的一定是隻鳥,上次送信得知船上配備有那麼兩隻歌喉嘹亮的鳥兒,不難判斷,船上一有嚴重事態,那隻母鸚鵡就撲騰撲騰飛到廣播站學舌。
船上人員的冷清有目共睹,末影人還比較多,還有就是船長和十幾位存活下來的船員。
即使人員少,慕容船上也從來冇有把隊伍規劃整齊的習慣,他們隨性而為,愛怎樣站就怎樣站,隻要不太放肆,隻要不把船長的訓言當成耳旁風,對他們的要求就這麼低。
慕容風澈像根推不倒的木樁莊嚴地立在高台,大家頭一回看見如此魂不守舍的他,心裡都很驚訝他到底遭遇了什麼。
各位船員,我宣佈一則重要訊息,慕容風澈擺起船長的臭架子聲色俱厲地說:船迷路了,連續三天行駛在與外界冇有取得任何有效溝通渠道的陌生海域,傳說中的亡靈海域。
司徒將頭抬起,看了一眼船長就低下頭閉上眼睛,與外界冇有了聯絡,他心裡倒是不著急,船長冇了能撐起半壁江山半邊天的後台,可能著實有點兒驚慌了。
台下船員的眼神裡漫出恐慌,顧不得在此之前還無比明晰的盟友和敵人的分界線,互相拉攏起來就事論事,討論該如何因地製宜共度難關。
應與非神色難定地看向正在擦冷汗的簫颯,傻瓜!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們,我們是船員,不是奴隸。有些憤激的船員當場頂撞船長,命運陷入了泥沼之中,他們也不擔心船長的怒火了。
都怪我,都怪我,我忘記了……簫颯掄起拳頭砸自己腦袋,梅蘇拉住他的手,搖搖頭,掌舵人是船長。
簫昊摸了摸鼻頭的汗,梅蘇怎麼知道簫颯埋怨自己什麼
一個月了,我望月懷遠查資料一個月了,你們還落井下石在這兒吵吵嚷嚷。在這艘船上擁有絕對權威的慕容火冒三丈,無人敢在質疑船長的能力,我若早告訴你們,你們能把船和人安全地護送出去嗎
簫颯看看周圍陰森森的環境,突然好想念被陽光暴曬後的被子,說實在話他有很久冇看見太陽了,始終生活在黎明時分水深火熱的場景,這裡有很多焚船,海就像一臺製霧機,霧騰騰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慕容再次主要針對那兩位粗俗的少年發言:如果有誰不滿意我當船長,大可離開這艘船,船上配有獨木舟,你們可以自行劃船離開,若到了罪惡小島大可報上我的名號,他們定當會準予有骨氣的人當正式居民,留在這艘船上,我可擔保不了誰一定能活著出去,包括我自己。
慕容陰冷的眼神和陰陽怪氣的話給兩位少年留下心理陰影,他們不想在這待下去了,因為但凡被船長針對的人都逃不了一死,還不如逃之夭夭另謀高就。
船上有則不成文的規定,船長不能殺船員,而船員可以挑戰船長,時常會有不懂事又打不過船長的船員與船長髮生矛盾。
船長身為一船的領袖和領航長,管轄船上大小瑣事,若船員被船長仇視而遭到特彆對待,即使船長明裡不做什麼,背地裡的短兵相接還是時常發生的。
慕容不是小氣鬼,可潛移默化的恐懼包裹著少年們,他們豁出去了,終有一死,先一走了之吧,不一定走不出去。
走就走,少年們賭氣地說,食物我們拿夠。
隨便你們拿多少,我不在乎。慕容風澈招招手朝末影人們示意,兩艘船,糧食載到載重量極限,加多點水果和淡水。
兩位少年上路了,用船槳撥水,慢悠悠地劃著獨木舟遠離慕容船,與非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感觸良多,他們終是去向不歸路了,他們不明白在這危機重重的海域中,待在大船上總比小船安全。
另有兩人不知緣於什麼原因開打,自以為高超的格鬥技術在正在氣頭上的慕容看來全是廢物,他向他們扔去兩枚瓦亮的飛鏢,割破他們脖子上的動脈,到死前的那一刻他們的眼睛還不甘心地瞪著。
末影人抬起屍體扔下海,他們的遺體漂浮海麵不會沉下去,就和附近無數具漂浮海麵或骨架或半骨架半**一樣。
長期處於腐臭味的環境,人的嗅覺遭到破壞,他們已經不覺得環境的惡臭了。
船長的目光又一次審視餘下十人,還有誰也想特立獨行的他的目光停留在一驚一乍的簫颯身上,簫颯把頭甩成撥浪鼓。
特殊時期你們安分點,船上人數若再因自相殘殺少了一個,我讓你們全部沉屍海底。無人能得見的口罩裡邊,慕容的牙齒將嘴唇咬出血,記住冇
記住了。大傢夥整整齊齊地說,這種時候他們必須團結一心,多一個人多一種辦法。
你們回宿舍安心等待,這個廣泛分佈各地的海域在地圖上找不出確切的位置和座標,我儘量想出辦法幫助船隻逃離這片亡海,儘管希望渺茫,我也會儘全力爭取的……
簫昊懷疑這一個月船長都在伏案寫這份演講稿,哪裡花心思找方法了
回去吧!
是。船員聽從吩咐,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宿舍裡。
船為什麼不前進了。應與非意誌消沉地說,時間對她而言是很貴重的。
省燃料,與外界聯絡不上,又不知什麼時候能熬到頭,該省則省。簫昊說。
不好意思啊與非,我上次忘了提醒船長船要高速追著少女們的船前進。簫颯說,我之前早就察覺到一些異樣了。
與非搖搖頭,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隻可惜我們最後的光陰白白耗在這了。
曆史上從未有誰順利從亡海逃生的記錄,希望奇蹟能讓我們撞上。司徒眉頭一皺,坐在桌子上喝了杯茶。
你害怕了,是不是簫颯指著司徒。
哪有……
你就是。簫颯堅信不疑。
嘿,各位,據不真實記載,隻要我們出去了,這一個月的航程會挪到海上,也就是說我們該到哪兒就到哪兒。梅蘇抱著一本古書研究。
此話怎講應與非好奇,她也想早點看看罪惡小島長什麼樣子。
就是說,海上航程按船行駛的路程做規劃,我們走的路不是白走的,亡海是個神奇的地方。
哦!應與非似懂非懂聽不懂,請梅蘇把書借給她閱讀。
你們不要被書矇蔽了,不是說曆史上進來的人中冇有人活著走出去過嗎我不知道這是唬人還是在瞎扯淡。
這是一本《亡海週記》,記述了作者在亡海獨自生存的二十一週,細節很真實,手持鋼筆手寫的喔!與非把書合上,將封麵展示給不食人間煙火的簫昊看。
簫颯滾動的眸子盯在封皮上就不動了,真得誒,封麵的字寫得很漂亮。
冇見過你這麼蠢的人,封麵明明冇有字,那隻是一些冇有意義的鬼畫符,簫颯大吃一驚,簫昊哈哈笑著說,欺負弱智兒童。
問題是——司徒抬頭看向梅蘇,你到底哪裡來的書
對啊,我哪裡來的梅蘇清醒,望瞭望天花板看看有冇有什麼吊死鬼,集合之前還冇有,回來後床上就有了。
梅蘇的話將大家的嘴堵住,呼吸聲逐步提升。
啊,應與非的一聲大叫驚醒夢遊的大家,她把書甩給上麵的梅蘇,作者說這晚上會鬨鬼。
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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