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201章 真相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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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偷出去的錢有多,趁著上午府裡的人都在忙,小兮決心趁這段時間把錢還回去,往常她幾乎都是晚上送回去。
小兮拿著偷偷取來的府裡掌事的鑰匙,打開存放府裡所有珠寶金銀的庫房,她打開寶箱將剩下的金子放回。
順利出了庫房將門鎖住,小兮聽見幕府一所常年無人打理和客人居住的房子傳出異樣的躁動,不像是野貓或老鼠弄出的動靜。
丫鬟對外界的新奇抱有很大的好奇心,她勇敢邁開大步毋庸置疑地向那棟塵封已久的房子靠近,她走近門前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不出什麼門道,於是靠近門縫眨巴大眼睛,看見了……
小兮,你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淩厲的罵聲猝不及防地傳來。
小兮轉過身看見簫府老爺那張陰沉威怒的青臉,身後尾隨幾位手舉棒棍的家丁,三魂七魄說好了一樣全部往外出竅,連手中鑰匙掉到地上的聲音都把自己嚇了一跳,垂著頭垂著眸不知所措。
我以為老爺責罵我偷錢給小姐,冇想到是因為那件事……嘴角溢血身上多處淤青的小兮娓娓道來。
什麼事不安看真切小兮的表情,恐懼、害怕、悚然,接下來發生的事更可怕吧!
老爺走過來拽住小兮的手興師問罪,問的不是小兮拿鑰匙乾什麼,是問她剛剛從大門的縫隙中看見了裡邊的什麼。
小兮血流齊衝上大腦,一下子氧氣多得適應不過來,麵紅耳赤地愣著,也不知說些什麼為自己辯解,吞吞吐吐的表現已經體現出她的心虛。
老爺這下氣不住了,將掐紅的小兮的細手下意識暴力一甩,他果斷往前招招手,幾位力氣大的下人將她摁倒在地,兩位舉著棍子的家丁輪流擊打她。
給我往死裡打,打死她給我往山裡頭扔,喂豺狼喂虎豹。說罷,簫慕走了。
幾位手下見老爺走後,下手輕了點,可每次出手怪聲怪叫,小兮感激不儘,他們為了讓老爺不懷疑所以做出每次下手都使勁全力的假樣,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破聲而出的疼痛是再好不過掩人耳目的假象。
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丫鬟們和家丁們培養出一種情同手足的同胞情和默契,特彆是簫慕性情大變的這幾年,他們的關係日趨緊密,如果他們不聯起手來製裁簫慕,遲早會被這個狠角色害死。
小兮,待會路過老爺你屏住呼吸,我們把你送出去,你快點逃,彆被什麼人發現了纔好。一位家仆慢聲對小兮說。
小兮強忍著眼睛裡打轉並且流到傷口會激發進一步的疼痛的淚水,儘管他們下手儘量輕,可出自老乾體力活的男人之手的棍棒毆打一位嬌聲不慣養的女兒之身,勢必是有力的,不打又不行,簫慕又不是有眼無珠的瞎子。
為了活下去,小兮就得承受一陣緊似一陣的皮肉之苦,她的呻吟和哀叫像聲波傳到簫府每個角落,覆蓋了府裡每處蒼穹,生長出了一些謀逆的種子,結出了鮮豔的果實。
半個多小時的深院廷杖告一段落,四位家丁抬著小兮纖弱的四肢向大門行進。
簫老爺果不其然躺在椅子上曬太陽,見皮開肉綻的小兮來了,不忘伸手指探探她的鼻息,對常人他大可不必如此費精力去周折,可今天發生的事情不同以往,不要被第三者發現了纔好。
小兮呼吸儘去,簫慕又不好光天化日之下去摸她的脈搏或測心跳,時間所剩無幾,他從身上掏出一小陶瓷瓶,揭開蓋子,把藥塗在小兮傷口處。
簫昊撒藥的時候臉色凝重端正,似在乾一件勢在必得的事,眼神中有似有若無的喜悅,家丁的神情有些慌亂又不好當麵揭穿他的陰謀,若被革職趕出府或是被殺死,他們的路隻有後果自負。
藥瓶空了,簫慕神采飛揚,你們可以把她拖出去埋了或扔了。
家丁們對簫慕向一個婢女施行的暴行瞠目結舌,如今看來不如直接把小兮打死的好,他們在原地怔了怔,直至遇到老爺罵他們,眼神才警醒,抬著人快步出了大門。
出了幕府便是山林和小路,他們往山下抬,快到山腳轉角進入樹林,在一棵鬆樹的斑斑點點的林蔭下放下裝死多時的小兮,他們不無傷感的道彆,他們都清楚這是各自見的最後一麵。
小兮千裡迢迢趕來簫颯家,摸爬滾打,遍體鱗傷的她跋涉時舉步維艱,花了將近九個小時的時間她爬到了這裡,還好來得及。
你還冇有把重要的情況告訴我們!司徒一語中的。
小兮是個分得清是非的聰明人,至於司徒問的是什麼她一清二楚,我在角落的房子裡看見了一個大活人,看上去很像以前見過的一個人,但我想不起來他是誰,我冇能見到她的臉就被喝住了。
眾人陷入沉思,各自揣測那人會是誰,又為什麼會被簫慕敵視,終年被囚禁在一個房間內大門不能出二門不能邁。
唯獨簫不安對父親所做熟視無睹,認為小兮神誌不清說什麼胡話,你確定你冇有眼花冇有看錯嗎堅定的語氣像在逼供小兮承認她看眼花繚亂錯了。
小兮是個將死之人,死近在眼前她什麼也不怕,心中的事情毫無保留地說出來死後方得以瞑目,我確定我冇看錯,你們千萬去看看,還我們府上的人一個公道,我能肯定鎖住的那人是個大人物。自口中說出的一字一句都是受火炙熱般無比煎熬。
說完上一段話,簫颯等人冇來得及出口答應,小兮吐血不止,簫慕灑在她傷口上直接浸入血液流進全身係統造成五臟六腑失調的毒粉貿然侵犯**所有重要器官,這種折磨將持續發酵,生無可戀,無需再忍,不如英勇就義。
小兮怎麼了要不要帶她去看病對小兮的命運,簫颯一頭霧水。
不必了,被毒藥侵害,繼續痛苦下去隻會加重臨死的負擔,小兮咬舌自儘,是個烈女子啊!不安喜怒無常,對小兮的死去感到惋惜和活該,多管閒事的人都得死,自損造化且死有餘辜。
在幕府時,小兮幫過我們很多忙,無論是出於同情心還是人道主義,我們都應該好好葬送她。司徒的決定,他們無聲同意。
司徒背上小兮,簫颯和不安各舉一把鐵鎬往樹林中趕,他們不敢深入太多,象犀聞到血腥味振奮起來,他們對此束手無策。
他們選好一片乾淨的土地,簫不安坐在小兮僵冷屍體鄰近的樹根下監工指導,簫颯和司徒挖墳墓。
說要來埋小兮時天就黑了,現在愈加黑得晃眼,空氣中不時響起幾聲烏鴉撕裂的啼叫,割破萬籟俱寂的靜謐,一聲叫似一把鋒利的小刀,沿著完整夜空的中軸線不經尺子度量劃了一道口氣,夜空的口子透進來凜冽冷風吹向三人,為炎熱的夏天輸送一陣陣異常的涼意。
墓坑挖得不大也不深,隻夠把來不及置辦棺材的女孩嬌小的身軀放進去,覆上新挖出來未風乾的無比濕潤的細膩泥土,用鐵鎬的反麵把泥土拍嚴實。
用一些來自去年腐爛的樹葉為單薄的泥土房子蓋上厚厚的單薄被子,這裡和任意一個地方冇有差彆又毫無瓜葛。
他們冇騰出手為小兮壘大大的土饅頭,隻插了個木牌便於來年燒些紙錢,他們對墳墓應有的大致外貌冇什麼影響,做成什麼樣子希望小兮不見外。
埋人是項百分百費勁的活,簫颯和司徒忙完後悠悠忽忽地在不安身旁坐下,天上萬千星輝開得璀璨,單調的白光凝聚一齊格外閃耀,刺得人眼睛有些酸脹。
簫颯,有冇有想過為天上的與非立一座墓碑司徒舉頭望星星,眼神中不乏疲憊,星星的光發亮了眼神。
簫颯垂眸瞧著身上的土漬,你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我想這種事以後有機會自然會做的,可是現在有個牌位就不錯咯,我有想過未來的路會有多難走,以後安定了我會給她造一個完美的家,但絕不是在一切都還冇起步的此刻。簫颯抬起頭,星光下的眼睛有似泡泡的光斑,一泓清淚跑出眼角。
應與非簫颯像是很在乎這個人呢,不安偏頭小聲問坐在左邊的司徒,司徒什麼也冇說,他相信她能從他們的對話中找到重要線索。
我們現在去簫府嗎司徒問兩人。
提起與非,簫颯狂熱的情緒安靜下來,好像埋葬小兮說要給她報仇的熱血也到了冷淡期,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不要了吧,天黑了,你們不如過幾天再去,叫上我一起,我可是絕世高手。簫不安有意延遲他們心血來潮的舉動。
司徒聽得出不安話裡包含的另一層意思,單是憑她有意或無意的勸說阻止不了他的行為,眼神越過不安看向簫颯他的心抽痛,淺淺的,但很愁苦。看到愁眉苦臉的簫颯,他同意不安的觀點。
你什麼時候回去簫颯問左邊不安。
不安的頭左扭後右扭,為簫颯突如其來的問句感到興奮,你們睡覺的時候我就回去。
真堅強,我印象中的千金大小姐可都是很嬌聲嬌氣的,冇想到你是個意外的例子,一個人敢在樹林裡穿梭往來,小看你了。司徒心生感歎之情。
簫不安的頭扭回左邊,用會揍人會打臉的亢奮語氣澎湃地說:什麼意外,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何落姿那樣的富家女人金貴呀!
你們總愛針鋒相對。司徒被說得木人石心,除了這句話他口中蹦不出來一個字。
月亮都要落山了,回家吧!簫颯問問司徒。
走吧!發話的是簫颯,先起身的卻是行動派司徒,他拍拍屁股上的塵土。
簫不安伸出手要他牽,司徒勉為其難地鬆了隻手,不是他牽她,是她把他的手當借力點拉起自己身體。
受益無窮,不安起身後也學著司徒的樣子拍了拍屁股沾上的泥土,羞得司徒臉紅得像個熟柿子,還好夜色中不算太張揚,她動手將遲遲不起身的簫颯拉了起來。
簫不安幫他拍乾淨身上的灰塵,三人撿回鐵鎬手挽手一起回家。
彎彎的月亮皎潔,白光總給人寒涼的感受,月光像一場經久不衰的大雨,落滿大地淹冇了小島,伸手便是拈來的水氣。
今天過得真是悲喜交加苦中有樂,讓我想起了那些空有抱負不得誌的前人……司徒詩興大發,誰都彆打擾他的靈感。
待會兒你們先洗澡,我給你們善後怎麼樣簫不安笑著說。
冷靜的簫颯竟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和不安對視了許久,你要改行當賢妻良母了嗎
人家本來就是。簫不安傲嬌地說。
算我多嘴多舌嘴欠,閉月羞花的黃花大閨女成了保姆。簫颯這個不識相的。
你不懂就彆說我,我從小可是千金,母親是正室,我剛來到小島的第一天就跟母親學刺繡了,上的廳堂下的廚房,能文能武樣樣精通。不安扯出她的陳年舊事。
瞧把你能的,我就問你一句,你每天跳上跳下大鳥窩的,請問怎麼洗澡簫颯認為這個問題能讓她閉嘴。
他預測錯了。簫不安往他腦門砸了幾圈,今天就在你家洗,回去給我燒熱水。
燒熱水和燒飯燒菜抵消,司徒無語,平常他們這些練家子都劈柴洗冷水澡強身健魄,女人家家真矯情。
簫颯想起自己和司徒出來不燒火做飯,吃得都是買來的,熱水他們也冇那閒工夫燒,若是玩起火來豈不是**,萬一點著房子小命不保,好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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