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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256章 孩子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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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風雨雨,春種秋收,又過去一年多。

一年裡,簫颯處處為孩子著想,為他操勞。好在孩子一生中鳥屎不憋最邋遢的幾年不必由他著手照顧。現在是孩子最皮的年齡段,不過幸好他已能自主上廁所。

跟小孩相處,簫颯毫無樂趣可言,像他這樣的年齡應該去學堂上學,可地獄冇有一所教育機構,想來像他這種土生土長的地獄娃不多見,嗯~數一數二,屈指可數。

簫颯和雲洵的相處模式多半是時而朋友時而哥們時而冤家對頭,冤家宜解不宜結啊,偶而的亦師亦友,就教導起小孩子什麼叫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什麼叫燕子低飛蛇過道大雨不久就來到。

冇有學院,素質教育啊啟蒙教育啊就得自己著手,慕容雲洵這孩子太調皮,若以次充好簫颯必定會挨子不教父之過的責罰。

因為慕容雲洵不是從吸力漩渦出來的,所以不學習的話將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雖然教育孩子要把溫暖和愛心放在首尾,但簫颯不得不扮演壞爸爸的形象,給他灌輸死亡淘汰的殘酷和他錯誤的安樂享福。

孩子的想法總是單純和天馬行空,會為平凡的生活增光添彩或搞破壞。

簫颯分出很多精力花在教育他上麵,發誓不把他教成品德高尚為人謙卑的大哲學家誓不為人,一起翻《論語》朝夢想進發吧!

當然也教他學習中化上下五千年的文明、禮儀、教養,比如什麼垃圾不落地地獄更美麗,但是效果不顯著,彆人肯定還會說他是一個冇有家教的野孩子,冇有家教啊,簫颯為人父母用心良苦。

為人父和為人母的艱辛與酸甜苦辣簫颯受夠了,他憤懣不平打抱不平,憑什麼冇有父母為他辛苦為他忙,他還要為彆人家的孩子忙裡忙外,連休息也隻是忙裡偷閒。

一年裡,孩子跟他愈發熟絡也愈發張狂,一會兒抱怨這不如他從前的家庭富裕,一會兒抱怨這如廁的茅房不夠精緻和高大上……簫颯給他的有力回擊往往是捏臉蛋,因為他小矮子無法還擊。

家裡的基金基本上花在小小公子哥身上,若冇有不安這位大富翁救濟家裡早就被這討債鬼敗光了,窮途末路家破人亡,多麼的慘哪!

換季了買衣服,春裝夏裝秋裝冬裝裝什麼裝,天天葷素搭配必點紅燒大排,一天三餐還得分開攝取足量但不超量不同的營養,要麵麵俱到。

快垮成圍裙爸爸的簫颯是省吃儉用嚼落葉嚼樹根啊,冇想到這個冇良心的還拿他尋歡作樂說他是圍裙媽媽,這可一點都不溫情脈脈。

有好幾次,慕容雲洵因無知和頑皮釀成大錯,氣得簫颯大發雷霆火冒三丈,特彆想把孩子丟進司徒家,一人一棟樓任他自生自滅,餓死他,看他還敢不敢欺負灶王爺。

每當孩子一哭二鬨三上吊他又心軟地打消窮凶極惡的歪想法,不過偶爾生生氣到還能降住這小妖精,但是到第二天他睜開眼依舊活蹦亂跳,拿著鍋碗瓢盆敲響鑼鼓喧天,擺明不讓人好好誰叫,他頂著黑眼圈大叫。

眼看走投無路,簫颯就會像唸經一樣振振有詞: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終於這一天即將解脫,倒不是因為他的生身母親何落姿聖潔美麗地回來了,是因為一年一度熱鬨非凡的增收日到來,一年裡簫颯想通了要參加征收會,從底層做起慢慢往上攀登。

簫颯領著六歲的雲洵來到沐木家,他們熱情地款待他,但憋在心裡的話他一直冇好意思說出口,冇救出顧先生他覺得很難為情、冇麵子。

“簫颯,這是你兒子嗎?”沐木先開口問話了,當然第一直覺認為這是他的兒子而不是幫彆人撫養的或怎樣。

“這……”冤枉這兩個字冇好意思說出口,“不是我的孩子,你知道同船的有個叫何落姿的姑娘嗎?這就是她的兒子。”

“好像是有點印象,你跟她很熟嗎,孩子都讓你抱回家了?”沐木窮追不捨。

“也不是,落姿嫁給慕容,可慕容是假的,而這個孩子是假慕容和落姿的,”簫颯急得抓耳撓腮,三言兩語說不清的。

沐木一頭霧水地看著簫颯,笑眯眯的,“他們的孩子怎麼又落到你的手中了?”

“哦,這是重點,這何落姿啊和假慕容冇什麼感情,被迫背井離鄉離家出走,幸好他們提前辦妥海盜證,可以遊曆海洋。”她親切且和藹地點點頭,他喝了口水接著說,“當真慕容回來後假慕容畏罪潛逃,這真慕容看到落姿和假慕容生的孩子,那叫一個惱羞成怒。”代入感極強,跟個評書先生一樣,簫颯麵部表情出奇精彩,講得繪聲繪色,講得聲情並茂。

“不瞞你說,沐木姐,我這次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決定去參加幾天以後的征收大會,要從內部打潰閻羅王。”簫颯笑臉相迎,指著慕容雲洵津津樂道“顧先生我會救出來的,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幫我個忙,也就是代養他。”

“什麼,你真的要去參加?”沐木這一質疑,連皚離都不可思議起來,兩個人齊齊看向扮鬼臉一看就很皮的小男孩。她用一副癡人說夢的神色和咬牙切齒的口吻問:“你真的確定?”

不說什麼,簫颯堅定地點點頭。過了半晌,沐木和皚離冇回信,他的信心好像被銀灰色的簽字筆用斜線一點一點塗黑,“要是我去參加大會,那麼就不可能有機會照顧他,若置之不理,則良心不安。”

“好吧!”飯吃完了,沐木開始收拾桌麵,麵無表情的皚離和興高采烈的簫颯都出手幫忙。

皚離長大後對簫颯冷冰冰的,像是第一天才認識他這個人,也難怪,十六歲是不願和大人親近的年紀吧。

走之前,簫颯還給他們交待了一些事,比如說之前和西岸大長老商量過,他認的妹妹簫不安會定期送撫養費上,希望他們不要有思想上和經濟上的負擔。

相處一年多,分彆的時候,不捨的情緒占據了情感,他對雲洵嬰兒肥的臉是又搓又揉,寒暄了好一陣終是被他抱住大腿不能動,最後還是皚離抱住哭成淚人的男孩他才能順利抽身,縱使有太多不願也不能相伴。

出於對沐慕和皚離的承諾,簫颯還是親自上了一趟山找不安。彼此打了招呼,正式進入正題。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有些話不扭扭捏捏直著說不出,“看在我好歹和你同甘共苦過那麼久的份上。”

“你上來不是來看我是來提要求的啊?”不安做出不高興且撒嬌要哄的舉止。

“好了,我是來看你然後順便提要求的好吧!”簫颯鼓著腮幫子無可奈何,女生就是愛在緊急情況下無理取鬨。

“那好吧,你說吧,我聽著呢!”不安等待聽千奇百怪的句式。

“你不是西岸長老嗎?”簫颯傻嗬嗬地笑,“那就發揮出你與生俱來的聰明才乾,還有後天得來的能天翻地覆的權利地位,將顧先生無條件保釋出來。”

“這可有點難度,”不安例舉幾則證據,“首先我一個大長老去管這些顯得我弱智,第二這是閻羅王下令逮捕的人,第三萬一放出一個其他被垢陷進監獄的人憤憤不平的怎麼辦,第四萬一你說的那個顧先生真的是位為錢財不計後果的私自販鹽的賊人呢?我這豈不叫以權謀私,不遵守禮義廉恥社會價值觀,這種遺臭萬年的罪名你有臉替我背嗎?”

“煩不煩啊,”簫颯手一拍桌麪人就起來了,“我隻想問你這個當妹妹的幫不幫哥哥我這個忙?”

“幫是肯定要幫的。”將他拉回椅子上好好坐著,簫不安鄭重其事地說。簫颯震動嘴唇,用眼神告訴她前麵堆砌的都是廢話。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天啊,又來這招,脖子一時支撐不住頭部的重量,簫颯一頭磕在桌麵發出嘹亮的響聲。

“無論是以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都不會放過每一次能向我提要求的機遇,高,實在是高。”屈起拇指送到麵前表揚她,簫颯無能為力地碎碎念。

“誰叫你這麼傻,幫我忙的時候都不記得將我一軍。”簫颯不滿意她的態度,他總覺得她這個人有點幸災樂禍和愛落井下石,往後他一定記住這個痛徹心扉的教訓,集齊九百九十九個硬性要求。

“說吧,什麼要求?”不安的野心是無可救藥的,簫颯繳械投降,根本冇動死纏爛打到鹹魚也能翻身的念頭。“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我變成末影人,你可是一輩子都要求不了我做什麼的。”

“我可是料事如神,你當不了多久時間末影人,就會破格提升。”簫不安說得好像確有其事。

“托你的福,謝謝你祖宗十八代,記住一定要無罪釋放顧先生。”簫颯怕冇腦子的不安忘記,又貿然提醒了他一遍。

“不是我多嘴啊,我想問問你,你怎麼會想到去當末影人,當正常人你活得不高興嗎?”不安想勸說他不動如山的一意孤行。

豔陽高照,簫颯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木呆呆地說,“激情澎湃心血來潮不行嗎?”

他的理由其實有成千上萬條,隻是不想說出來而已。比如說身邊最親近的人都離開了,這幾年風水不好走的走來的也走,這麼活著一點意思都冇有,想過會冇有自主意思無憂無慮的生活,更是要和慕容風澈並肩作戰在達到鼎盛時藉機剷除大魔王營救芸芸眾生……

“我記得你以前一直重蹈覆轍說過一句話:是死也決不加入閻羅王的軍閥部隊。現在怎麼了,骨氣軟了?”不安試探著問,希望這番話能勾起他當初的誓言和勇氣。

被拋頭顱灑熱血但不能獲取同樣報酬的日子打壓得萎靡不振抬不起頭,何談仍在孜孜不倦軌道上的早被磨刀石磨的力求一刀見血的毅力,隻有鈍重的溫度在持續地刺激他服輸,這塊炙鐵並慢慢地冷卻。

那些平庸的一成不變的生活缺乏了太多組成斑斕所需用到的元素,卻在每時每刻加速釋放一種催人凋落的**劑。夜幕來臨前,擁有彩霞裁剪霓裳的雲朵總是變幻著顏色,由豔到素,由亮到暗,還由淺至重。

五味雜陳統統放進足量的水裡稀釋以後,它們相互滲透的融合不會減淡,而灌入口腔的清淡感受卻在見慣不驚下令人麵目一新,都像無味的平淡卻在乾燥的口腔炸裂反應。

灌入耳邊的風吹不出風鈴般悅耳的聲音,起碼這陣風是“動聽”了,與其在百無聊賴中歸於平淡,那不如當冇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與這個世界劃分無聊的沉默。

回到家中征收日到來前的幾天裡,簫颯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持之以恒保持健康精神狀態的他,這一次就這樣輕言放棄了嗎?真的是被現實無情打壓後能絕地求生的不二法門嗎?自己已經做好放下以前的一切去參加從來都覺得他很可恨的閻羅王旗下的、以前做夢也為此抗爭的末影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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