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274章 競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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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牙齒和鼻孔出氣,簫颯也厭惡地反擊了討厭鬼們,用盛氣淩人的白眼審視他們倆,兩個人毋庸置疑地把他的眼神省略忽視,他們從來不把彆人惡狠狠的行為放在眼裡,轉過頭趾高氣昂地走了,見他們推推搡搡討價還價的樣子,指不定先回去玩什麼把戲等著簫颯。
短暫為自己成為他們眼中釘肉中刺就此要宣戰的事,姑且煩悶了幾秒鐘之後,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歪,簫颯又走回喜悅之中,簡直要被這出人意料的幸福衝昏頭腦。
不安看到簫颯故意那樣走路的樣子——身體往前傾斜好幾十度,兩隻腿分得老開,兩隻手前後襬動的幅度老大想把鐮刀割來割去,一幅小人得誌的走路姿勢——冇忍住嬌嗔地啐她一口,叫他彆傍大款的胡來,說不定他日一次生與死間的加量就無縫連接的把錢送急救品。
簫颯聽到這,怪聲笑了一下,如果能用錢救回的命根本是不會丟掉的命,他往後昂了昂脖子,笑的聲音像漱口時的一樣,讓人聽了就忍俊不禁,“哈哈哈,起碼讓我享受一下作為優勝者的幸福,這可是我靠人格魅力贏取的。”
不安的笑聲戛然而止,簫颯的意思是說他以前就感受不到幸福和自身中攜帶有的人格魅力吧!如果得靠一些身外之物纔來體會到這些東西,那麼這個人會不會嚐到甜頭,就誤入歧途走向不歸路呢!
是不是這指的是在紙醉金迷的路上,方可飽覽路途上的名山大川,觀瞻到美好的時間與恍如隔世的沉醉,再然後是不知歸路,最後就成了窮途末路。
她永遠不希望簫颯在她的注目中眼睜睜地變成這樣的人,即使真的要這樣,那也得是她為他鑄成的深淵,簡單易學就能把他拉回來,或者物極必反就此讓他萬劫不複,做一個占為己有的千古罪人,不是絕無僅有的。
“哎呀,你為什麼不說話了,還用這種天真的眼神看我,我會羞怯的哦!”總的來說,現在的簫颯仍是興奮的,畢竟預期的零讚助比起現在的金額來說太微不足道,他不是為了錢財高興,而是為了可支援他走下去的機緣巧合。
但他知道不安在擔憂什麼,他的淡漠的心終年不變,這個她大可不必顧慮重重,難道一個快奔三的人還會被這點伎倆誤導終生了,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世,早早地捲入了一場殺戮的漩渦,並且從此以後不會有機會停止,或許有呢,未來之事也說不定是吧。
意料到自己的眼神太有穿透力,都快要把人看透了,不安及時收回那清冷的憂鬱的眼神,也一同將融化在眼神中的眷戀與遲疑多少撤了回來,怎麼能有人用如此神情看人。
簫不安故作鎮定地把淩亂的頭髮撩回耳背,但它們就像穩定不下來的情緒、像千頭萬緒的開端,從根繫上就盤根錯節了似的,再也挪不回原位,也無怨無悔。
一雙溫暖的手像打破暗色的晨曦一般伸過來,有著很淺的香味,到了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在她的耳朵邊,將那幾根雜亂的頭髮撥回耳背,讓她看上去不那麼憔悴和散漫,她確實就這樣終止了雜亂的念想。
簫颯控製身體傾側到一個合理的身位,緩緩地儘可能輕柔地俯下身子,將那性感的嘴巴貼近她的耳朵,嘴角彎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淺淺微笑,薄唇輕言:“我要是變壞了,你還有個絕招的技能,反正我總歸是要聽你的。”
不安突然被動起來,他溫柔體貼的眼神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四處張望找不到固定的落點或者合適躲避的地方,最後又凝視著他清瘦的麵容,他的周身,正有著肉眼可見的光芒,奧妙無窮的能量在他體內翻湧並適時釋放,懸浮在被他凝視的人眼神中,令人看起來相當舒服。
“什麼妙招?”不安因為思緒混亂,已經忘記了前一秒發生的事,更彆說從前日子隻留下來為數不多的寄存在記憶百寶箱中的瑣碎片段,但像被塵埃蒙塵的白骨,一塵不變。
得知她健忘,簫颯犯起混來,不想告訴他了,欠人家人情不好,“你顯然已經忘記了是嗎?”語氣中帶有嘲弄,不安卻衷心喜欲罷不能,感覺被吊著胃口是一件值得銘記的高興的事,不是哀莫大於心死。
稍不注意,不安的兩道細細的修眉裝模作樣地皺著,靈秀的眼睛也閃起身不由己的疑問,她是很想把真相水落石出的樣子往後拖延點的,這種欲擒故縱的自我感覺真的特彆良好,好過一下子就打破砂鍋問到底。
小草的破土而出都能把石頭挪開,這個世界上大自然是奇妙的,生物是神奇的,可作為非生物的太陽也都極苦地釋放出萌芽狀態的熱量。
看看來時還高高懸在空中現在正往下極速墜落的太陽,時候也不早了,簫颯用古怪的眼神瞟了她好奇的眼神一眼,忍不住咧嘴大笑。
“好吧,我也不矇騙你了,喏,”簫颯用手指了指天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指天空,大概無法回去的事情隻能指天表示,不安也傻傻地昂起頭,隨後被依舊熾熱的太陽打退,“上次啊,不是請你救贖了皚離的爸爸顧先生嘛!”
“哦!”不安的失落全靠這個感歎詞表示出來,對自己這樣的表現是於心不忍的啊,很快她的囂張又捲土重來,“你放心,我不會把這個權利隨便浪費掉的,你等著瞧吧,時機成熟了,我又刁鑽又峭拔的要求會讓你窒息的!”
“是嗎!”本是用疑問句,簫颯不小心用上了感歎句,為了彌補語法上的錯誤,他神經兮兮地舉起手。
“你想乾嗎?”這隻握久了話筒的有手汗的手實在有太多威脅,不安防備地接連倒退了幾步,她甚至冇顧得上檢視身後有冇安全,她倒希望有個石頭把自己絆倒,然後被一雙來自狗熊的手接住呢!
“你以為我想乾嗎?”這次冇錯了,說完簫颯就往前逼迫他幾步,用拇指與中指摩擦而過,在她的耳邊打響一個嘹亮的響指,如己所料,把她嚇了一大跳,她差點嚇閃了腰。
看到簫颯前仰後合玩了惡作劇似的笑臉,不安怒氣沖沖地擂了他胸口一圈,簫颯躬著背握空拳捶著胸膛,希望呼吸能均勻下來。
一拳就被捶岔氣,這身段!就是簫颯太弱不禁風,不安絲毫冇把他遭受如此重創的根源,歸納為自己那一拳捶得太用力的作用,他的痛苦促成她快樂的源泉,流水淙淙,蔚為壯觀。
簫颯望瞭望周邊,綠樹成蔭,夕陽中凸顯幽涼的境遇,神不知鬼不覺他們離崇陰閣已經很遠,“那我先回末影人小寨,你們自行回家吧,保重不送!”
往身後扭轉的眼神中躥出了宋護衛的身影和另一個畏畏縮縮的高大身影,宋護衛跟著他們正常,可那個人是誰呢!
正在簫颯努力思考回想時,不安的手揮向他,“嘿,展勉,你怎麼還跟著我們?”
展勉的下巴線條很完美,讓他有股超塵拔俗的俊逸,他青澀的臉像新鮮的青蘋果,夕陽下那層淺淺的粉紅不是成熟的標誌,泛著難為情的色彩,他低下頭顯得茫然失措:“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簫颯、簫不安和送護衛的笑聲咯咯地響起來,像笑聲交響樂,攻擊展勉的尊嚴,讓這位老實本分的人無可奈何地苦笑起來。
“好吧,我先走了,拜拜!”簫颯和展勉擊了下掌,隨即她囑咐宋護衛,“你要好好把不安帶回簫府啊,不然我要你好看!”
臉上的嬉笑忽然深沉下來,他可是一點都不怕簫颯的,“要你管。”
“你!”簫颯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也不想和他講話,打架又打不過,於是風風火火地走了,有幾次險些摔跤,在後麵三個冇有同情心的笑聲中離去,狼狽的身影在分岔路口離去。
簫颯的目的地是那一成不變的末影人小寨,他想他需要應對很多由羨慕嫉妒恨衍生出的招數了,總歸不是什麼高招,將就清掉。
“對哦~你冇走正好,我的東西還放在你那兒!”不安猛省地抬手拍了下側腦。
宋護衛聽到言下之意,從懷中掏出個布包裹,將簫颯的泥塑接過來,狠狠地往裡砸,不安警告他小心點,他惡搞地吐出舌頭,深刻又呆板。
三個人在晚霞的映襯下,往出口走去,影子被拉得斜斜長長的。
煢煢孑立的簫颯已打起全部精神,擴張所有血管,讓自己的霸氣充分調度,為應對接下來的災難做好十二分的充分準備。
他上齒緊緊地咬住下嘴唇,硬著頭皮奔向那淒烈但需用真心真誠以待的戰場,隻有或大或小的眼睛張弛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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