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291章 渙力散聚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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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對她就是敵對惡勢力,難保他們不會連自己一起殺死,簫颯選擇隱忍不發,可拳頭死死握住。
在極大的身心壓迫中抖動,他怕一旦鬆開就會再度握緊,那股驟合力量將是他不能控製的。
他堅信到時候想挽救也來不及,一拳把女人砸死,然後遭到她眾多心腹之交的人的痛扁。
選擇束手旁觀的青年,得到了十幾個人從各個方向傳來的讚許光線,像十幾束通過透鏡傳播來的光亮,打在在他位於焦點處的臉上不斷升溫發熱,熔化他薄薄的臉皮和豐富的角蛋白,燒得他麵目全非。
他想到在老道麵前,他已經是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和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夫,在更大的挫折來臨時從前的反目成仇也能渙然冰釋。
身後的人穿過他,走向老道,他們走過身邊的時候,簫颯隱約聽見他們喉嚨發出的哂笑聲,雖然細微,可是無比紮心,他要不是強行忍住他的雙手應該已經掐死他們了。
老道的身邊形成一個小包圍圈,他用嘲諷的眼神環視一圈,最後笑了,獰笑,大笑,然後是狂笑。
老者的笑聲像暗夜裡聽到的來由不明的冷音,彷彿給人瓢了一盆冷水,令人神誌的高溫驟降,冷得人幾乎像受到威脅到毛毛蟲抱團蜷縮。
繞著老者的十幾個人姿態各異,猶如廟宇中十幾尊眉目威嚴擒寶劍持寶塔的佛像,說實話與大慈大悲的神,比起有著飛揚的眉毛的他們,更像一個凶狠的惡魔。
被老者問心無愧的笑容驚得短暫的愣住後,他們也跟著諷刺的笑,笑聲中是開水也熔化不了的專橫,在經久不息中,廣泛分佈於這個連家徒四壁都算不上的安靜廟宇。
組織的兩個體力好的男性成員上前反手押製住老者,跟緝拿犯案者的獄卒無異乎,老道也曾掙紮過,一個人連反抗都不反抗那天連人都不算,可是由於兩個壯漢的手勁太大,站住遠處的人不能確定老道有動過,他視死如歸的眼神閃過一絲認命的漣漪。
不解風情的大姐大,紅唇微啟,牙齒整齊潔白,可以嫉惡如仇的簫颯的視角來看,那比炭還黑,比狼的牙齒還不規整,從皓齒間穿透出來的口無遮攔的笑聲也是奸笑。
她臉龐含笑從旁邊人奉上的手中,極其有儀式感的取過一個紫玉瓶子。瓶身上下浮動微薄的淡紫色煙霧,許多人投去的炙熱目光皆是少不驚奇之色。顯然這個瓶子不簡單,裡邊裝著的物品更是非同小可。
十幾個露出饑渴的目光,關切地盯住她的手上動作,以及即將現麵的藥物。
那個瓶子明眼人一眼識得出來,名為紫玉魔瓶,能自主依據瓶內所盛之物調節合適的溫度並保持恒溫,上限是一百度,下限負三十度。
這種人性化的設計力求保證藥品的強藥性不會隨時間淡化和衰退,以達到最長的保質期限,很多人可是專門買這種魔力瓶子裝作為傳家寶的藥物的,流傳十八輩也冇問題。
這種瓶子造價高昂,一般為富人所用,裡麵裝的丹藥或藥散無一不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的名貴藥材所製,大家不由自主的私心和貪念出來也不奇怪。
我說怎麼一個性格這麼潑辣的人能成為他們的頭目,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起先顯然高估了她的本領,現在看到這個瓶子他已能大概判斷出她是什麼人,肯定是個貴族家的千金,那種飛揚跋扈的個性刁鑽進了骨子裡,要和她在一起的人服服帖帖的為她,做牛做馬人前人後的服侍。
和她同來的人大都不是真心順從她的,不就是看她家裡人倍有錢,處心積慮地巴結他,冇麵子的人哪裡來的廉恥心。
扒開玉塞子,氣壓發出一聲悶響,一種濃烈的方向散播到大氣中,具有絕佳的凝神安心的作用,這絕非是普通的植物煉就的丹藥,價格不菲。
回憶在腦中冰炭不相容,簫颯再次回想起讚助會那天,他得到的資金讚助數額第一,順下來第二的絕對就是她冇錯,即使她的長相外人可以捏造,可渾身散發的味道、獨特芳香和扭腰式的走路姿勢不可能模樣得這樣全麵,既然是第二,也不比他少多少,他的家人好像就在場,飆出全場最高的單價,有這樣的背景的人能學好嗎?不能。
她的尾指像跟尾巴翹起,蘭花指輕輕地捏住瓶身,把閃閃發光的紫玉魔瓶倒扣在掌心,她的心情也隨之激動和振奮起來,就連久違的少女人都要重新萌發和悸動了,那妖姬般的氣質突然犯小清新,就像餓狼遇到羔羊,老虎遇上牛犢,兩者都矛盾的嚇了一跳。
當她把瓶子挪開遞給身邊人放好的時候,簫颯明顯地看到那掌心之上放有什麼,放有黑白兩顆藥散,藥散表麵有濃濃的氣體在升騰,白的黑的獨善其身,遠遠望去極為古怪,相斥而又相互吸引,就像黑夜與白晝總在交替中進行。
“是渙力散!”一個人歡快地叫道,眉飛色舞,精神抖擻。
“還有聚力散!”又一個承接作補充到,喜氣洋洋的,原來都是諧星出身。
更多的人聞之身體一震,不由得動容,許多顆心正在顫動,紛紛交頭接耳,私底下議論這兩顆丹藥的價值,有的說價值幾十萬兩黃金,叫賣聲的浪潮一陣比一陣高,又不是拍賣行,一個比一個吹得厲害。
一個穿著花枝招展同樣淺薄的女人,向下抿住性感的嘴唇,搖搖頭嬌滴滴地說,“這價錢還隻是下限,絲毫不誇張。”說的好像她擁有過,渾身是膽。
“是嗎,價格這樣高昂的藥散,頭兒你能弄到真是,我快要忍不住跪下膜拜你了!”賊眉鼠眼的男人,用手背抹掉嘴角的口水,滋溜一聲。
冷峻的眼光在他們喜悅的神情中週轉,略顯恍惚與鄙視,這幾個人爭著搶著發言,好像能圍繞這幾樣價值連城的東西,積銖累寸的說上幾句話就心滿意足了,好像就在羅馬的道路上走了幾步路留下供後人瞻仰的腳印,今日一見才知道末影人小寨是個魚目混珠的場所。
而因反抗劇烈的喘息了半晌的,老老實實坐在水地中的老道,卻每因價格的討論而改變冷靜的麵目。他生活了五千多年,錢在他這已是糞土,這幾多年來他得到的讚助富可敵國,這種靈丹妙藥他吃過不少。他的嘴角浮現一個無所謂的笑意,看來今天那顆黑色藥散屬於他了。
果不其然,女人用手捏住白色的聚力散喂進微微張開的朱唇,之後是發自肺腑的微笑,她的臉今日賺住光了目光,怕是晚上吹滅蠟燭後,她都要捧著自己光芒萬丈的簡單當夜明珠擦拭,像她這種自戀的人,這麼做是極有可能的。
吞服下去不久,藥性極大的外在表現,一絲淡淡的溫和能量,自她全身上下微微張開的毛孔,悄悄地鑽出來,為她白嫩的肌膚點上奇幻的抹光,新增活力和充實活性,宛如孕中的女性皮膚都變得比平時光滑且細膩,她像太陽下最為動人和致命的誘惑,再說,女性的吸金都是為了吸睛。
她就是戲精本身,滿臉堆笑、笑裡藏刀,又長又密的睫毛閃了閃,似乎閃出了金光,把大家的目光寸步難移的吸引過去。
她正在享受被藥物滋潤著帶來的飄飄欲仙的刺激,在那人間仙境得到安慰與滋養,她連招招手,都油膩的像在慰問蒼生。
青年的雙手束放,那緊握的雙手自娛自樂地鬆開,說到底他們像是來表演笑話的,在他這裡,這群人婆婆媽媽的,不知想乾什麼,他的目光仍然像兩把火炬,照著這群生活在陰暗麵的人。
下一步動作,自以為落落大方的女人嘴角上揚,將手中黑得像墨水的渙力散舉到老道的嘴邊,欲強行把藥塞到他嘴邊讓他吃下,現在看來情形已然十分豁明,這個該死的懶女人壞女人欺上瞞下的齷齪心理,能透過死寂的空氣傳遞而至,不斷鞭撻眾人的神經。
手剛舉到他臉前,女人的臉色突然變化,喜悅和虛榮被無懈可擊的嫌棄與痛恨取而代之,手中的藥物便在這一嫌一棄轉交給了一位男性,她拍拍手用奇怪的尖細嗓音慢條斯理地說道:“哦,那你來吧!”論調適得其反,令人作嘔。
簫颯的耐心忍耐到了極限,在身體內的經絡中流通,彷彿衝破了很多勢不可當的東西,於是變得肆無忌憚,在體內橫衝直闖,身體各處抽痛,若不是他的骨骼強碩,說不定已經被這股勁氣衝得四分五裂,可每每他以為自己要衝出去打臉的時候,息事寧人又來強迫他接受殘酷的現實。
男人的臉上並未存在過半分為她服侍的不滿,反而充斥著驕傲與無儘滿足,像是抵達了夢境中的無限大地,一路上花團錦簇,金銀財寶數不勝數,而這一切的來源,不過是這個女人無意中提挈了他,手中摸到了那顆無比昂貴的、在場其他人都冇碰過的黑藥散,他心中已把這半路殺出來的幸福,昇華到了至高無上的榮耀。
仔細一看,那男人的身體都隨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與感動將顫抖噴薄而出,剩下十個左右的人,不約而同將殷切且嫉妒的目光朝他身上,一齊折戟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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