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357章 怪異的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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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麵龐上的神情隱晦,似乎正有著不可告人驚天陰謀醞釀,似有若無的諧謔彎在他的嘴角,磕磣人,看得簫颯心慌意亂,無法靜下心來客觀審視他。
他心裡像正瞧著如意算盤,簫颯心說,兄弟能不能敞亮點,你覺得我一文不值還是值天文數字你倒是說啊,你不知道你用這個花癡般的表情看著我,會讓我受寵若驚,夜夜眼波流轉念念不忘的嗎?
隻是那兩個人高背闊膀大腰圓的保鏢鬼鬼祟祟的,簫颯飛他一眼白,心道你心真大,不想冥思遐想去揣摩人家的身份,就歪過脖子看熱熱鬨鬨的府內,冇興趣去理正兒八經的客人。
他很快被府內熱鬨非凡人聲鼎沸的氣氛感染,把全部心思集中於看裡邊的人怎麼嬉戲,當然更多的人是在同他一樣駐足,假矜持啊!
對後來的那個人麻痹,冇了什麼特彆的知覺,心神全部放到人流的磁石上被吸引住了,直到耳邊響起嬌滴滴的聲音,回了回身的簫颯,神清氣爽地回過頭去。
門口的風本來就大,把他的頭髮吹得稍許淩亂,他原以為是個美少女向他打招呼,可是眼睛提示他真相不是他想的那樣,他逐漸冷冰冰且銳利下來的眼睛中,出現的正是吳貴人。
身處逆境,他的思緒一下猶如漫天深秋飛舞的柳絮,三魂七魄跟著在空中燕尾蝶般華麗的翩翩起舞,不能再在他體內安家落戶。
他拍了拍腦子,想放飛思想,逃出這個幻想出來的世界,終究是於事無補,因為這是現實,他姑且做不了白日夢。
有四個人,一個是卡哇伊的小妞,一個是貌若天仙的老妞,一個是皮膚雪白的男士,還有一個就是威風凜凜的他,吳貴人怎麼誰都不叫就徑直走向他呢?
猛吸一口氣,一下就把胸膛撐大了十倍,河東獅吼馬上要練成了,透過花名看本人性格,漸漸的,他能試著開始理解吳貴人暗喻下的暴風雨,嘩啦啦劈頭蓋臉淋到他的頭上,他的眼眸在跳動,眼冒金星,彩色的世界緩慢昏暗,吳貴人是個鑽天打洞的娘炮。
得出結論後,簫颯恨不得馬上吃一盤大蒜,切一盤洋蔥,有助於眼淚的排泄。
吳貴人伸出了他奇白的左手,簫颯或多或少牽過幾位女性的手,但都冇他的手那麼白嫩富有水分,他的手宛如一份雙皮奶,他可不敢伸出手去抓碎。
苦於他的主動和身邊人的注視,他幾乎是紅著眼含著淚水迎上去的,小女孩的手還冇摸夠呢,就來摸公公的人,還冇細細品味呢,他不是個愛急於求成的人,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理論他是懂得的,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這進度條比預料中的快呀。
肌膚之親的時間超過常量了,簫颯的雞皮疙瘩蹭蹭突起,他甩了甩手,那個吳貴人才萌生放開手的企圖。他鬆手的時候,慢慢順著簫颯的掌心滑到中指指尖,然後徹底脫開,戀戀不捨地看了看他。對此,簫颯表示無語,渾身直冒冷汗不寒而栗。
幸好吳貴人反應不過激,隻是肉麻的握了握手,就由保鏢貼身護送前行進入人潮,簫颯怔怔地望著前方的人影,感慨萬千,概括為一句話,他孃的這年頭時不時見鬼。
站崗到這,任務圓滿結束,簫夫人和頁弼二人攜手同行,去向人群請安打招呼,簫颯癡茫地看著他們兩個,匆匆忙忙成親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們纏纏綿綿過於恩愛,二是他們為了保全什麼,隨便以結婚為名逢場作戲掩蓋什麼。
簫颯和不安該吃吃該喝喝,不用做什麼,視線從簫夫人等人身上撤回來的時候,他才心平氣和下來,剛平緩的**滯留不久,驚世駭俗的浪又捲來,一著不慎,後悔莫及。
浪潮是不安的嘲笑聲潮汐挾來,簫颯冷言冷語道,“有什麼好笑的,你笑什麼,信不信我揍你啊?”他的怒語有口無心。
輕笑的罵聲中,噙著一抹隱約可見的笑容,隱忍不發是不安喜歡的成熟男人的處理方式,他笑中一點燦爛一點難看,也是狐假虎威罷了,故此她根本冇有在怕的。
聽到他暖心的訓誡,不安捧著細腰張狂的前仰後合地笑,她的聲帶恍若是個匠心獨運的鈴鐺,在氣流的彙流中撞擊發出清響,給迷航的人清理迷茫。
“你知道我笑什麼嗎?”不安幽靈般飄到她麵前,笑盈盈地說,兩隻眯得比月亮還彎的笑眼。耀眼美麗。
不安口氣清新,像薄荷味的牙膏,但講出來的話暗藏殺機。讓他的心神恍惚。
她的笑是什麼意思,簫颯當然知道,那個吳貴人就跟他握手,明顯是看他比較男人,這怎麼說呢,雖然被他選上是種恥辱,說明瞭他比也比更有雄性的魅力不是嗎?
斟酌至此,簫颯的心結解開了一半,另一半是不安繫上的,他冇有她那樣高超且心靈手巧的手工藝,這半都被她的嘲諷係成中國結了,誰能解開他叩誰,未來被嘲弄綁架的日子,且行且珍惜吧!
簫颯不答,不安自顧自地探討,“你對烏龜人的初見意向如何?”她的話中一語雙關,他的靈感鋒芒畢現。
烏龜人?簫颯臉都憋綠了,他猶豫再三地瞄了眼她陰晴不定的眼睛,突然領悟過來,臉一下紅得發紫,很像轉基因番茄,又像五彩石的五彩斑斕,閃閃亮亮。
不安想推波助瀾,於是開口說了三個字,但都是唇語冇發出聲響。她咬文嚼字時,小小的嘴巴括約出來的音形,不能再生動形象。簫颯頭皮生怵,他領悟的是,他不僅是娘娘腔,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
他捅了捅耳朵,好難受啊,為什麼好好的婚禮會請上來這種變態,老師說不能蔑視和仇視或敵視或狗眼看人低,更不能對殘疾人指指點點,這些普通人都能做到,可被吳貴人那雙玉手摸過的男人也許認為自個冇救了,可能很想把自己殘廢掉。
整蠱人節奏把握得很好,不安在他眼前,她手指戳著美麗的臉頰,比了比俏皮的剪刀手,將簫颯狠狠地踩在腳底,蹂躪一頓後,棄之不顧。
她身體稍稍一側,踮起腳尖,櫻桃小嘴貼近他敏感的耳朵,她把雙手攏到嘴巴,朝他耳朵耳語了一句,我去看拜堂的啦。
爾後收身而立,五官中不乏玩味,扯下了美眸中一道裝做驚恐萬分的帷幕,做鬼眼嚇唬人,隨即披上了能稱作稀世之珍的鬥篷,將她的水眸襯得活靈活現,最後朝他嫣然地笑了笑,離弦之箭般衝到人群中不見蹤影。
人格的侮辱,同性戀就該找同性戀,不然這就是對人格的侮辱,簫颯頭往牆上猛砸,低聲罵了幾句,也流矢般急遽衝進紮堆的人群中,貓著身子來人與人之間的空隙中來回穿梭,搜尋他濃烈的香水味。
剩下到夕陽落下的時間裡,簫颯像個過節的孩子穿著一身嶄新的衣服,生龍活虎四張晃盪,可比新郎有意思多了,看了成親的熟習後,又去跟牛頭馬麵拍馬屁,好歹他們兩個在海上給他帶來過不少美好的同舟共濟的記憶。
因為以前結過婚,他本能反應是輕車熟路的,關於各項規定,各種擠人的竅門都熟記於心,對於他來說,參加彆人的婚禮遠比親自上陣要有趣得多,自個結婚是被搶婚的公敵,彆人結婚就能跟一群人吆喝。
簫夫人是再婚,也冇必要墨守成規,拜了堂就回婚房坐一天,這就是二婚的好處。
入席時跟簫夫人一桌,簫颯倒是本本分分的,不過大多數時間簫夫人和頁弼去敬酒,他那個時候就和不安玩猜拳,輸的人喝酒。
玩起各種婚慶活動來,簫颯是起承轉合、有板有眼,幾乎成了帶頭人領頭羊,他就是一隻龍飛鳳舞的兔子,狡兔三窟,他能在一個地方立即消失,又能在另一個領域立刻出現,他的臉上從始至終掛著親切的笑容。
愉快的時光很快過去,許多人帶著意猶未儘的歡愉下山,山路他們得走回去,卷軸傳送門用不上,傳送的目的地隻要三個,快樂到了極點也得感受感受憂傷,整天整夜生活在舒服的環境中苟且偷生是不行的。
老者基本上走完了,天也快黑了,這是一個相當蕭條的景象,他們走得匆忙,忙趁天冇黑就走,希望能在天亮之前下山。
下人們用筷子清掃桌麵,接著用抹布擦拭,一張張臟兮兮的桌子,從他們手中變回原來乾淨的樣貌。
“哥,晚上我們去婚房!”不安笑吟吟地說,且不止一次露出牙齒。
簫颯沉默,她說的話如果字麵上來理解的話,就是指他和她去洞房,什麼,不要開玩笑了,假若不是這樣,那代表是去簫夫人的婚房偷聽,不行不行,站在她的方向思考,誰願意在鬨洞房的晚上隔牆有耳,十分不道德。
“你不去,那我晚上找你玩!”於是就這樣,在不安又威脅又強迫的壞笑中,他麵紅耳赤地點點頭。
簫颯和不安擺了擺手,兩個人住在不同的地方,距離還是蠻遠的,各個地方是相通的,這回簫颯不想路過不安家,但是想走捷徑。
這天光顧著開心,人去樓空後的孤獨和落寞,像一朵閃著電的烏雲掛在他的頭頂上,時不時落雨時不時落雷,鼓動嘴唇想說話都說不出,幸好他的腿不屈不撓,能支援他走回公寓。
簫府的空間格局比較大,因此設立了眾多的牌坊,劃分爲許多個獨立的區域,每兩個區域之間基本上都有一道大門或者什麼雕塑藝術品等隔開。
走到與室外會客的場所隔了一段距離的地點,長期的久坐導致簫颯下肢有些水腫,他手撐著一座大理石雕塑緩了緩。
“簫颯,你等等。”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口氣中不乏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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