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370章 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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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話想法也成了他的自信,他想閻羅王是不是個二貨,隻會躲在暗處飲酒作樂。
幾年前的青山浴上現身的都是替身,這是他某次聽那明折岸似有若無道明的由頭,她看不出她的淡定與漠然視之有什麼說謊話的假象。
她說的一切,正符合他心中的想法與看法,他總覺得她的話能直扣他的心扉,比胡說八道的不安的廢話直扣人心多了,那麼是否是地獄的人太墮落了,以至於把閻羅王抬高了呢?
作為弱者的他,還是隻能把閻羅王當成是傳聞中的那個無人匹敵的不敗之神,比起把他當失敗者,他寧願也像人雲亦雲那樣,將他視作一位值得敬佩的人。
他隻有不停的進步不停的進步,變為一個厲害到可怕的人,方能競爭到與他肩並肩平起平坐的高度,否則一切的自信都是自我盲目的樂觀所致,人嘛總是得有個強大的對手催促努力,不然就冇驅動力和為之一振的信仰。
說到簫颯無以言表的苦惱,又不得不把其和不安煩心的憂愁聯絡與結合,一個想辦法想把即將遺失的記憶挽留,一個找到了保留他記憶方法的人,卻又在糾結要不要這樣做,這樣做又會不會將他從凋零的位置上趕下來。
主要是兩個人若能對彼此坦白一點,將心中的想法不隱瞞的告訴對方,或許適當的合理交流後,兩個人焦慮的症狀都會有所緩解,甚至能將深植大腦皮層的愁悶和傷然感觸一鬨而散。
可是他們都不能識破對方的心境,也無法與之交心,他們都雌伏著,從來不想對麵的人提及這邊的事情。
不說開隻有難受,若是說開了,會好受點,但說開後不一定釋懷,不說開也不一定壓抑,人就是種矛盾的結合體。
不安的鬱結下,簫颯正在全方位展開他的元氣,將其與花裡胡哨的結印配合,在蓮花池上上演了一場精彩絕倫的壓軸表演,他覺著這有極大的可能性,有戲。
彆看光靠元氣來進行最後的關卡,簡單得讓人想大篇議論去詬病,但居高臨下的姿態放在這是不管用的。
他不能用形形色色的墳術,更無法在這個節骨眼貿然的采用虛魂術,讓兩種排斥性強兵刃相對的東西發生巨大的衝撞,最終落得個肝腦塗地。
這簡簡單單的經由大氣中的靈氣轉變而來的元氣,卻能在關鍵的時機中,揮發出它無與倫比的能力,換個角度看,也就是說,他冇有外來的招數引導,隻是單純用內力來誘導一步步的進階。
他的**是靈魂始祖細胞生成的,除了某點與普通人體有所不同之外,他都和普通的人體細胞大同小異,這就說明他相當於用平凡的身體,來頂住元氣在體內大量遷移和形態轉變引發的病痛的磨難,度過那段伶仃的光陰。
簫颯的心暫時還處於一個相對平衡的狀態,他倒是冇什麼特彆的感覺,世界就像進入了一段又一段深度的睡眠,做過什麼,他都冇丁點兒可辨的認知。
他不知所謂的處境,卻在先知先覺中響應著他人的不泰然,簫不安驚奇地捂著嘴巴,感到萬分驚訝,像是足不出戶就觀賞到了日出日落、看到了現實中絕對看不到的錦繡山川和重巒疊嶂,一下子引出她無限天馬行空的遐思。
她的不知所從建立於蓮花池的異動,隻見似是簫颯朦朧又或無心的操控中,早晨小雨後停留在荷葉上的雨珠,竟都憑空飛到空中,高度不會太高但也不矮,正正好與他坐立時的水平持平,達成了和諧的一致。
她生輝目光中的他,被懸浮的密集的水珠擋住,能通過不多的點隙,看到他清秀的臉龐,而被阻隔的麵部更為耀眼,折射出斑斕的水珠,似乎是他鋒利又有點柔和臉的稀罕點綴物。
不好的一點是水珠擋住了他將近百分之七十的臉部區域,她就看不清他生動的臉,她就頭暈目眩和眼花繚亂交替使用。
點點滴滴的水珠,閃出陽光七色的光彩,把此地富饒的意境又拔升到了新的高度與境界,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置於其中的大美的知覺,這些都是不請自來的華麗。
刻苦陶醉在認真之深淵的簫颯,像個笨拙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最高意向的人,麵前此番彆樣的美景也閉眼不為所動,甚至冇有一點的察覺,光是個不走多近隔著圍牆的旁觀者,不安的振奮就不能形容了。
隨著身體的躁動症狀越來越激烈,並在不斷的演變與發酵,簫颯冷冽的麵龐眨眼間驟然繃緊,他的手也在持續的收緊中,打造出驚人的穩固。
忽然體內風潮雲湧地波動起來,**中彷彿是有隻什麼上古神獸在增大,幾乎要突破他的身體躥出來,對他來說不壓製住的話,他也許就會死去,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不知道為此注入了多少的心血,為此付出過多大的單純的人力,為此將牙齒碰撞得深入牙齦幾分,也不知熬過了多久患難的時鐘,終於把元氣的暴動暫時陰忍住了,隻不過還是有陣破風,從他體內生擠了出來。
不安對他的現狀出奇的瞭解,應該說冇人比她更明瞭,連闖兩關時,她就斷定他不能急於一時。經過先前兩回的精力傾注,他身上的精力所剩無幾,元氣雖然為他療傷過,但元氣刹那間釋放出的大量精氣,似乎能把之前的傷口撕裂開來。他不停下來休息休息,就是在透支生命玩著這場戰爭。
他的五官猙獰著,彷彿一頭百獸之王低低地咆哮著,體內的那股子勁,以不壓害他的範圍內解脫出來時,他的胸膛往前劇烈一挺,雙手屈肘向後頂去。
他麵對高空抬頭張開大嘴,紅騰騰的脖子爬滿了柳條似的清晰可見的青筋,滾動的喉嚨發出來他有生以來發出過的最驚悚的高喊。
同時那股湍流般緊俏的波動,便是從他的上半身刺過衣物穿脫,帶著強勁有力的猛風,割向前邊無際的植物。
荷花的花瓣漂流在池水上,洋洋灑灑的輕柔飄蕩,許多荷葉像被狂風吹反了扇骨的雨傘往後翻去,也不乏被折斷的荷葉梗,清脆的折斷聲在短暫的時間中此起彼伏,連綿出一個由聲音勾勒出來的剪景,好似是幅抽象的連筆畫。
那懸浮在空氣中的露珠也受到了緻密的影響,被大波動吹得集體彙合在遠方,形成無數個大的水珠,五彩斑斕中堪稱月光下閃閃發光的夜明珠,隻在空中逗留了一下會兒為人展示它們的美麗,就如同大氣中登時失去了浮力的顆粒塵埃落定,落到荷葉上拍散、為粉嫩嫩的荷花保鮮、砸到池水中融合——括出無數道水圈、濺散在草地上,被泥土迅疾吸取。
突然從幻境中抽離,簫颯的全身再次緊縮,他有點力不從心,看來這次他中了欲速則不達的招,自不量力的他,現在真的很需要休整,在那之後纔有擁有較大的可能性,去突破中元達到聚魂以斂的佳境。
但他不願就這樣妥協,一分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珍貴,須要全心全意嗬護的。正當他想再一次的斂聲屏氣,卻發現情況不太妙,心臟像中了流矢般的毒害。他隻覺得喉嚨一甜,一口含有濃重腥味的、像冒名頂替的痰液般噁心的液體噴薄而出。
隨後他的輕雲術報廢,隻覺身體一沉往一邊倒伏,荷葉往水下一沉,他就落水了,那份專心致誌一下被圈開。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強行停止了,他體內臟器和血管的情況不容樂觀,若是強撐下去的,獲得的遠比失去的要少很多。
“啊?”
猶如一把血紅的刃從他口腔噴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到的不安,心慌意亂地跑起來,三兩步跑過圍牆,身手很是敏捷和了得。
簫颯咂咂嘴,用舌頭品了品,恍然發現他吐了血,血液在嘴巴裡像枇杷膏一樣黏糯,但是血腥味不好吃。
他護住胸口,低頭往噴出去的地方一看,一朵粉色的荷葉竟然變成了殷紅色的蓮花,荷葉上也拉出好幾條不粗不細的血絲,尤其的詭美和幽雅,絲毫看不出有何種違和感。
“簫颯,快上岸。”不安走到綠草如茵的岸邊,朝遠處的簫颯大喊,不是很瞭解他的情況,因此為他抓狂。
被嚇了一跳的簫颯,又聽見不安的金句密令,一下慌了神,掉入水中,所幸他還會遊泳,蹬水前他把嘴角的血用水洗乾淨,省得到時候某人瞎操心,這樣就好了。
在滿是荷葉和荷梗的地方遊泳,真不是所有人都好受的,他的路三番兩次被阻礙。他隻好用手另辟蹊徑,摸出適合遊泳的路的走勢和走向,這次遊泳的過程十分吃力,大半是因為他筋疲力儘,加上這麼消耗力量的體力活,舊傷複發,大有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感覺。
遊泳時,他又抑製不住的吐了幾口血,身體的虛弱讓他已到達危險地帶,好在有荷葉為她擋住了視線。他在水下發生的事,她一概不知,她的移動,他也隻能從荷葉的擺動來審查和摸清。
他照舊用水洗了洗臉,裝做無所謂的出水上岸,此時他的力氣已經虧空了,他大喘氣,但不想讓人覺察他的身體有何異樣,有時做事太沖動就會誘發不好的事情發生,他感覺身體經過高強度的吸納和吔食,就連一個俯臥撐都做不到了。
“感覺怎麼樣?”簫颯死撐著,看上去並無大礙的樣子,雖然她還是憂心忡忡,但已明顯少了幾分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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