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452章 洞窟中的打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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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多風的季節,因此它稍不留神,就會把人的思緒帶跑,顛三倒四大翻跟鬥都不違反自然規律,如果你問他為什麼這麼說說,他隻會撇撇嘴告訴你,你不信算了。
微風把樹葉吹得沙沙作響,樹光禿禿的丫杈婆娑起舞,刺入一望無際的天空,攻擊它寂寞的軟肋,大風一來,可就得留神了,落下來的楓葉能把人掩埋,不及時抖落楓葉就會變成你今生的墳塚。
如果你想問他為什麼坐在這兒,他會告訴你他在消化過去的季節,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時他可以任性地歡笑,任性地生活,任性地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他有青春的鎧甲,為他稀釋地獄悲壯的痛苦。
如今楓葉上寫滿他的心情,風一吹來就落下,寄托在樹葉上的情感沉甸甸的,風能吹落但不能讓它們飛揚,還有幾片楓葉是枯葉蝶偽裝的,它們就是假冒的心事,用來困擾你,你無法將它們踩死,風不能將它們吹走,隻有時間的蜘蛛網能把它們網為殘骸。
那你是不是又會問他,樹葉看起來都一樣,你的心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匱乏?
他說,我冇騙你,每片樹葉都不一樣,它們的脈絡不是千篇一律的,它們就像情意相通孿生雙胞胎,但都是獨立的個體。
你還會問他,你過去幾個月發生了什麼?
他安靜地笑了,笑容像朵山坡上的山花,秋天火焰焰的山花會開得很爛漫,指了指遠處那陣即將到來的風,說,就讓那陣風吹落剩餘的楓葉,讓落葉告訴你我發生了什麼,你要有耐心看完我的過去,就算樹葉不能變成我的墳墓,我的思想也會把我打死。
我知道我的人生亂糟糟的,繁複的情節能把我淹死,我想我很快就會離開小島了,這是我的直覺,我冇有告訴任何人,我隻告訴了你。
我還要說一句,其實我活得很快樂,表麵的憂傷都是浮雲的假象。
遼闊無垠的天空,空曠而高遠,雄渾而壯麗,他一直認為秋天的天空是最扣人心絃的,白素瓦藍的藍天,就連白雲也冇開幾朵,造物主把他對秋天的喜愛全部繪成藍天的色彩,多姿多彩的大森林是大自然的調色盤。
就在不久前,他打敗了明折岸,這事還得從頭說起
被冰凍住的簫颯被人扛到一塊草地上,她的手放在冰塊上,感知他體內是否有異動,看來是相安無事了,明折岸在那兒給他解除法術,隻不過距他醒來還得一段較長的時期。
通過聚斂的高等末影人相當於經過了試煉的凋零,他們也正式獲得這個稱號和身份,自首位凋零誕生,也就是明折岸誕生以來,用凋零間傳下來的數字給每個凋零編號。
明折岸身為凋零的統領,帶領五位凋零“小娃娃”進入到一個陰暗的空間,她的手在大門揮了揮,一道原本封閉的暗門便自行打開,露出裡麵的陰暗和灰塵。
幾個人路上冇說過一句話,走路虎虎生風,氣流將他們清一色的長袍鼓動發出衣料摩擦的聲響,他們交流總是用那種看上去幽怨實際上是很平和的眼神,氣氛很詭異,不知其中蹊蹺的人怕是以為大白天見鬼了,簫颯是由一個男凋零揹著去的。
石門開啟,一股塵封的氣息撲麵而來,石門之後,是封閉的密室,明折岸領著無人進去,裡邊陰暗而潮濕,涼氣像冷水般流動,卻無一人有冷的感受。
石門內有昏暗的火光,一排排石架現入眼中,明折岸走到一處石架前,上麵掛著許許多多的玉佩,她將刻好的五塊玉佩交於眾人,這是凋零正式身份的象征。
爾後她用眼神和凋零們交流,隨便他們選擇一份凋零術,石架上擺放的全是諸如此類的竹簡,上麵縈繞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不到一刻鐘,辦事高效率的凋零門就選好了,明折岸告訴他們,往後的時間他們先認真學好這份凋零術,以後想學新的凋零術的話再說。
臨行前,明折岸拍了拍手,她望向密室,目光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深處,眼睛有點發亮,伸手將一招凋零術吸過來。
零術一般不分高低,一份竹簡裡邊記錄了五招凋零術,靠自學修煉成才,凋零領悟的越多,學的本領便越強。
五位凋零按照他的指示走遠了,他們將去凋零窟為他們分配的洞窟修煉,末尾出來的是明折岸,今日發生的事情也讓她多少有點心有餘力不足,嘴角揚起苦澀的笑容。
那是個太陽曬到了屁股的上午,簫颯張開眼睛就醒來了,冇有做噩夢,什麼都冇有發生,他的眼睛能望到很遠之外的天空。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天空,不敢望太久,白雲把許多的紫外線鋪到眼睛上。
置身於清涼濕暗的山洞中,他坐在一張冰冷的石床上,為他消去暑意,他摸了摸了身體,腰部掛了塊玉佩。
那塊玉是塊質地上好的軟白玉,上麵刻了幾個數字,是他的編號,他確定這是凋零的身份外在顯示。
簫颯用手撫摸玉佩,柔滑細膩的程度是他前所未見的,冰清玉潔,他站起來走下石床,不知昏迷了多久,四肢的酸脹令得他的五官略微牽強的縮了一下。
等實現適應了光線的強度時,方能看到床頭上有份竹簡,簫颯接過來輕輕展開來看,上麵寫滿了赤金大字,在洞窟的陰影發出幽幽的紅光,他認出這是凋零術,一共有五招。
身體各處的關節和韌帶都冇活絡開來,他還不想習悟凋零術,他走到洞窟進光的口子,望向遠處的大自然,過去良久俯下臉看著腳下的草地,很明顯他身處於山洞之中,高度還不低,可是怎麼會在山洞?
他全然忘記了自己是誰,隻知道他是一個普普通通凋零,臣服與明折岸,最上麵的是凋零,他掰著洞口以上半身懸空的姿態左顧右盼,發現這是麵高聳的山坡,高度也許有五十米,左右的寬度不計其數,上邊挖了至少幾百個洞窟,他就住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
他像棵挺直的楊樹站在洞口,雙手插著腰,迎麵吹來溫熱的風,乾燥的風將人吹得心煩意亂。
其他洞口他都看不到人,不過有異動的能量從洞口湧動出來,可能他們都在發奮圖強,他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個凋零懶得這麼荒誕。
地獄上應該不會拔地而起這麼聳高的土坡,甚至連小山峰小土丘都冇有一座,森林裡全是一望無際的大樹,但大樹的高度都處於同一水平線,冇有絕對的高度差,他終於明白,這是閻羅王設下的結界。
低處仍是個土坡,簫颯從二十多米高的洞口飛下,讓他感到神奇的是,自己一百多斤的體重也能做到身輕如燕,這大概是凋零的屬性。
人像蝙蝠一樣住在石洞中,飛起來自然不笨拙,他估計了下高度和自身的能力,幾十米高,飛上去也不是不可能。
岩石裸露的石壁下麵是茂盛的青草,簫颯走在上麵,入眼的全是青翠的雜草,像踏在柔軟的綠毛毯上,走起路來不覺得疲乏反而有越走越輕鬆的感受,許是身體活動開了的跡象,他想起先打個懶腰來,便邊打哈欠故態複萌地展開雙臂。
綠茵場上,被踐踏過的小草很快又把身子直立起來,體現了它們堅韌不拔的意誌,簫颯的臉泛起燦爛的笑意,眼神中是對小草的歌頌與讚禮。
他坐在那棵楓樹下,上頭的楓葉還是充滿了綠色素的鮮葉,樹下的樹蔭陰爽宜人,像塊天然形成的屏障,幫人把暑意抵擋在外,讓人能坐在陰涼處靜靜發呆。
腳下是三四米高土坡,麵朝的是碎石堆,石頭是山岩晦暗的色彩,下麵都是四分五裂的碎石,好像是石頭組成的翻滾的大海,綿綿不絕,視線中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
簫颯閉目養神,坐在這兒不時有股風吹過來,像冷水為熱乎乎的臉蛋洗了洗,冰冰涼涼沁人心脾。
悠然自得的時光,一邊是緩慢的流動,一邊是快速的奔跑,人想著如何把時光延緩,卻又在一邊屈辱似的感慨著時光的超速。
“呼”
“呼”
遠處連續傳來兩聲響動,炎熱如同果凍裹住的世界,被兩聲突如其來的動靜切割,果凍在炎熱的溫度下溶解,在地麵流淌。
單純聽聲音便可以辨識出這是空中有人飛過的聲音,而且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兩個人的落點就在身邊,因為他們打鬥的動作將穩定的氣流攪亂,不斷有啪啪啪的聲音傳入耳膜。
到底會是誰在這打鬥?凋零的規律製度嚴格,不許有凋零私下拉仇恨,再說了,凋零都是團結一心的兄弟,不到正式的比賽,是不可能開架的,他們都冇有獨立的思維,怎麼可能有愛恨情仇。
普通的俗人又不能隨便來到凋零窟,簫颯轉動腦子想了想,到底是什麼人膽大包天來這打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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