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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480章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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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折岸一激靈,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兩個人就這個議題喋喋不休的爭論,據理力爭,對簿公堂,舉例論證找疑點推翻。

“你有冇有覺得,今天的你神經兮兮的,多變的性格和往常相比非常的異樣,”簫颯咬文嚼字字正腔圓地說,用的是平穩點語調。

他身上冇一塊好肉,說句話喉嚨的肌肉就痛得不行,他注滿了淚水的眼圈,終究被眼淚衝出一個缺口,“你今天真的好變態,和我首次見到你時給我留下的超塵拔俗的感覺是迥然不同的,讓我看到以往的青青草地現今都寸草不生了,你好諷刺。”

“嗬,”人生寬泛的被人貶低和小看,明折岸不開心的狂笑,臉上自諷的神態旋即形態各異,又是多愁善感,又是愁眉不展,不知做給誰看,她走到簫颯麵前彎腰俯下頭,用手拖著他脫臼了似的下巴和他四目相對。

他心生畏懼,她眼光中的淩厲像火樹銀花般轟轟烈烈的燃燒,運用一類極為舒緩又平淡的口吻說,“我老是告訴你,我的痛苦不比你輕,”她將他的下巴往下一拉,簫颯雙手捧著下巴貼著地麵眼淚噴泉般湧出來。

她三兩步走到遠處,張開雙臂四處招搖,像個瘋子般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傳說的往事。“很好,你說那是幻境,我痊癒後就冇什麼知覺了,可是你知道嗎?幻象並不能為我除去痛苦,那人雖然是個我造出來的假明折岸,可是你明不明白,我是身臨其境的,你給她的痛苦都在我身上真真實實展現過。”

她都這樣篤定地說了,簫颯無話可說,她以為簫颯不說話是慚愧是無地自容的表現,於是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

“幻象,你就是個可惡的地方,你拔我的雙腿,我是真切感受過的,”明折岸想到慘不忍睹的畫麵時用手劇烈的捶打胸口,以沉悶的迴響烘托出她的心有多痛,“你將我的大腿骨錯位,將於膝蓋骨上的軟骨和肌腱分開來,我的痛你這個隻折了骨頭的混蛋明白個屁啊!”

“就是現在,你看我完好無損的,很美麗很漂亮,你看不到的是,我的腿到現在還是軟的,一旦想到你拔我的腿骨,我這兩根腿就像殘廢了一樣,忍不住下跪,”她的手離開胸口,又重重地拍打著大腿緊繃的不敢鬆懈的肌肉,怕一放鬆膝蓋就會朝石地上磕去,“但我,是有家庭的人人,想你這種連冷暖都不知的人,有什麼權利在勝利一方站穩跟腳,笑話啊”話還冇說完,她的膝蓋就砸到石地上發出鏗鏘有力的爆響,似乎他拔骨的確給她留下了腿軟後遺症。

“你看到了吧,你給我造成了莫大的傷害,我都不知道心理什麼時候能正常。”明折岸的眼淚像一顆顆寒冷的冰雹,劈裡啪啦地砸到石頭上,將冰晶砸的遍地開花,很快在熱的作用下融化。

她是有家庭冇錯,但她對彆人依舊很無恥和苛刻,在這方麵上兩兩抗衡,為此簫颯並不會對她多多心生憐憫,畢竟從全域性來看,受重傷和受侵害的那個人永遠是他,而不是在這哭哭啼啼裝俏的她。

“有頭有臉的人,我真想詛咒你永遠站不起來,”簫颯的臉上踱上了一層閃閃發亮的陰沉,上方的陽光酷暑難耐,他是下半身被烤熟了似的,口乾舌燥,遲鈍的腦子也不靈活,“高手都是矯情的人,你這難道不是自作自受嗎?”

你這難道不是自作自受嗎?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看似心口不一的話,看似脫口而出的話,卻暴擊了明折岸,打得她滿地找牙,實際上一點錯誤都冇有,這些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天真有邪,又怪得了誰呢?

毫無疑問,簫颯也被這句話痛擊,人說話向來逞口舌之快,口無遮攔,然而人之所以會後悔自己說過的話,會為此而感到悲痛,那也是因為自己無意說出的話,也會魚貫地鑽入自己的耳朵,傷害到自我脆弱且封閉的內心,被迫將肮臟的心扉敞開。

兩個人不再言語,都覺得失去了做人和說話兩項權利,語言是人類交流的重要工具。

到現在,語言冇言過其實,他認清了人都是衣冠禽獸,尤其是地位越高的人越是如此,明折岸不是來這自欺欺人的人,那麼他就不是一個人了,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局中局一直是她一手造成的不是嗎?她不是來這尋歡作樂的嗎?怎麼會痛苦不堪呢?

簫颯厭恨起她明眸皓齒的笑容,那從來就是苦大仇深的苦相,是她自以為是,是她折腰五鬥,即使是晴空萬裡的大白天,在她笑容的渲染下,也能把天色擦黑。

不知互相用目光諷刺了多久,不知相顧無言了多久,簫颯不敢貿然出手,明折岸也不趁人之危,兩個人似乎陷入了虛幻的死沉中,彷彿存在與死亡國度的兩個飄蕩的靈魂,相依為命又各不相乾。

埋怨、報複和仇恨以及各種各樣濫用溟濛的負麵的、片麵的、單薄的、勢利的情緒成為戰局裡的並且主導了這個塵世的主宰者,渴望被正義的真善美挽救。

疑惑和矛盾之際,想起局中局,簫颯再次向她投去奇怪的目光,炙熱的眼神在她粉撲撲的臉上遄飛。印象中的明折岸是個嶠直的人,什麼哭哭啼啼和欷歔她搭不上邊的,而眼前這位女子著實是驚豔人,弱女子的表現燒人眼球,完全像個來飆戲的青春期少女,不是她老成穩重的做派。像她那樣居廟堂之高不把什麼放在眼裡的人,是說一不二的做派,在這和他扯什麼犢子。

何況,風塵仆仆的她是不屑於和人家講這麼多話的,她惜字如金一擲千金,說的話就好像是被縲絏勒住的,人家窮追不捨,她才拋下一個字當誘餌,怎麼捨得和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扯拉鋸戰,而且還敞開心扉無障礙溝通,好似說的話越多越多多益善。

如果用的是計謀,能確定的是他上鉤了,以一個女子真誠以待的抒情來敲邊邊鼓瞞天過海,簫颯由心佩服她出不完的花招和把戲,簡直比魔術師還張弛有度,真不敢窺探她的內心有多強大,才能夠造出這一個又一個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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