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491章 你終於來了
-
話說回來,怎麼閻羅王還不到來?
簫颯快無聊死了,他隻好用言語要求凋零們坐坐站站,看幾百位人士同手同腳整齊伐一的動作也煞是好看。
他右手握拳不用擺出那個手勢來也可以的,首先擺出來多半是為了讓鳥兒喳看好全套酷炫的流程,那種作為一個大名鼎鼎的領導者的風範所在。
不久之後,一股神秘力量與之相左,對凋零的操控似乎失去控製。簫颯卻天真地以為是凋零們不聽任他的命令,於是擺出右手朝地麵擺來擺去,又出言無狀要求他們彆出岔子聽他的,然而每次都宛如撞邪了,他要凋零左走他們偏偏右走,要他們坐下偏偏站起來,要他們花拳繡腿打個跟鬥,人家倒好站如鬆以正視聽。不做點什麼不足以泄恨,簫颯隻能以破口大罵這群心術不正不學無術分的人來疏解愁悶。
在氣頭上的簫颯忽然覺著背後襲來一陣陣冷風,他的腳打了個寒顫差點軟下去,他的腦子裡突兀地生出一個極端真實的念頭,上帝不帶這麼打點和折磨人的啊,冉冉升起的白旗,遽惶猶如掉進滾油鍋裡的一碗開水,一下子炸翻了鍋,眾鳥高飛儘,剩下鳥的羽毛在煽動情緒。
他現今隻想求仁得仁,現在他精神的切入點很奇怪和蹊蹺,他不明白為什麼還冇證實這個可怕的想法之前便心驚肉跳,看來他的心裡已確認這個人真得馬不停蹄到來了,這個他摸不透看不穿的人真的來了,確定的是他就走在他的身後,與他搶劫對凋零的控製權。
看在興頭上的鳥兒喳先他一步轉過身去,聽到他雙膝跪地行大禮的聲音時,簫颯蓄滿了麻痹的頭皮一下就炸了,想著要怎樣以靜製動。
麵對這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是如何也打不起囫圇來的,站在原地腿肚子瑟瑟發抖,身體也是靠手緊緊紮住欄杆,姑且維持穩定,各種神誌已成塵土飛揚的戰場上的馬革裹屍,遍地狼煙慘不忍睹。
想必剛纔凋零不是不聽他話,而是在另人的命令中脫不得身,而這個另人來頭不淺。
情況特殊,簫颯慢慢悠悠地轉回身,之所以扭身像慢動作,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否該有力量對視上他那雙極有穿透力的眼神,也因恐慌他的腿軟身體不協調,因而鑄成了他這輩子最不近人情和艱難的一個轉身,像連續吃了一公斤的巴豆,消化不了,脫了褲子放屁又是多此一舉。
簫颯急速地吞了幾口難以下嚥的口水,慌裡慌張地垂下腦袋,張馳開身體以免在他麵前像個縮脖子的烏龜。冇想到直到今天,他依舊冇有勇氣抬起頭直視他駭人的目光,隻是啞然盯著他的紅黑相間的長袍以及純色的鞋子,彷彿他的視線就這麼短,無法拉長遠去看一個被他的思想枷鎖了近十年的人。
許多不安的心思芟夷不了摒棄不了,久久以來活在心口那道傷疤裡,像有隻貓在不停的撓啊撓,又痛苦又瘙癢,不知拿它該怎麼辦纔好。
他想讓大腦空白,哪怕雜亂的空白也好,在與他鬨翻臉之前先不去想活顧忌過多,這樣於人於己都不能相處得安之若素,然而神經們並未坐以待斃,總是使他聯想到單單不止一點久遠的遺蹟。
他想起要不是閻羅王的暴政,若不是他頒佈的死亡淘汰條款,或許應與非就不會死,還有好友們就不會離他遠去,他卻在青山頂上某個金碧輝煌蓬蓽生輝的高級住宅裡逍遙法外,像他這種作惡多端作威作福的人罪不可赦,應當將他殺死纔好,以圓滿了許多人畢生的夙願。
想著眼圈就泛紅一圈,影影綽綽的眼神有點潮,簫颯不想做一個任人擺佈的懦夫,他認為趁著閻羅王渾然不知的情況下,衝過去撞倒他,拔出一把刀將他的首級砍下來,是最輕鬆易行不過的選項了,但是如今的他喪失了那股勁和熱血,他萬萬不敢貿然出手,出手必定要成功,因為冇人會白白送給他機會。
如果閻羅王提前察覺到他動了殺心,那他失手下場將是怎樣落魄,不如等到和慕容二人裡應外合,好將他斬草除根好了,現在的他雖冇了少年骨子裡的狠勁和不顧後果的熱血,但有些事得與時俱進,而不是因循守舊跟能獲得一線生機,領悟到了更多的團隊協作精神和意識裡鮮為人知的精髓,一加一大於三,正是這種跳躍性的加減乘除,能助人一臂之力。
現在隻能因時製宜,等慕容到來做進一步行動,此時就乖乖做好本分和份內的事情,儘管深深埋著腦袋垂頭耷耳,簫颯亦能淒冷地感知到閻羅王的眼神風中殘燭明暗了幾番,似乎在度量他這人的綜合實力和是否具有威脅他性命的危險性,也為他的不行禮感到悲憤,還有就是他擅自做主在主台上與他就凋零們的運動對峙。
看在他這個粗人是個初犯的份上,閻羅王不便給予深入追究,這樣顯得他肚量小心眼細,這樣想來簫颯蕭瑟的心是以豁然開朗。
他想閻羅王管轄地獄,勢必每天想著許多事件,乃至於騰不出空間來將他的事放一放,隻是一笑置之。
他不是個小心眼的人,所以寬恕他不行禮數這一行為冇什麼難的吧,簫颯打死是不會向他俯首稱臣的,要在生死決戰中凸顯個人的尊嚴和人格的高升。
不止做了百組的深呼吸,簫颯的心情得以四平八穩波瀾不驚,他惶悚的目光順著閻羅王長長的衣袍不斷向上攀升,像藤蔓一般紮根在他身上,天天向上往高處蔓延。
放在他脖子的位置上頓住,額頭上有滴冷汗漫不經心地流下來,將他的一隻眼睛漂染的苦澀,幾度睜不開來把這瞅個明白,注視的眼神挑戰他的臉,真是難度極大極深的極限鬥爭。
目不轉睛盯著閻羅王被圍脖纏繞著的脖子著實冇什麼意思,簫颯呼吸急促,向上揚著脖子,眼珠子往上台,竭力想快點瞄到他的臉,就像山崖上登高遠眺的眼神,閻羅王的那張被傳得神乎其神的臉就是遙遠的山巒,看不清全景全貌,但能將他的輪廓窺到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