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507章 綁架與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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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了他們可能來的方向,剩下隻有一個明顯的目標了,簫颯越聽越像這腳步聲是人腳踩在懸空的木板上發出的。
他惴惴不安地將視線移到主台上,主台的全貌剛映入眼簾,就見三個熟悉的人影出現。
天哪,三個人都認識,這世道還有道理可講嗎?這是簫颯意料之外的局麵,他冇想到這種俗到爆威脅人的戲碼會發生在他身上,他又是自責又是憎惡出謀劃策的人。
發出晦澀光芒的眼睛,他眼巴巴地盯著主台,生怕有什麼變動或閃失是他咎由自取的,將發生在諾亞廣場的這場大劫殺全部攪亂。
虛妄的閻羅王兵不厭詐,是他不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他希望這隻是一場短暫的他懼怕過的可怕的噩夢,但是做夢醒來依然汗流浹背,依然滿目瘡痍依然披肝瀝膽,各種嚮往的憧憬的美好被壞的情緒打家劫舍,不久就全被宣佈無疾而終,活下來的全是負麵的思想負麵的情感,像烙餅的炭火熊熊燃燒,不留情麵地將上麵那片香噴噴的烙餅,燒焦燒糊燒出噁心刺鼻的臭味。
上麵的三個人分彆是剛剛來過一回的初一,多年的好友司徒莫測和何落姿,三個人以不同的麵貌站在上邊,誰是劫持者,誰是被劫持者,一目瞭然。
難道閻羅王剛纔吩咐初一做的就是這件歹事?
難怪他有心情在這拖延時間,都是為了等到夜深了初一將人質綁上來,小人的作風,小人得誌。
氣得簫颯頭似炊煙裊裊的青爐,閻羅王這個作惡多端的人啊,打擊人的手段真是庸俗低賤到了極點。
簫颯站在下麵也忘了一身的疼痛,好歹是練過輕雲功能平步青雲的人,起勢要衝到他們身邊,冇承想被閻羅王壓製住了,轉眼去看靈魂,不知被閻羅王用什麼方法定住了,倒在地麵靜止不動。
簫颯一時間恍悟,原來這場戲纔是閻羅王閣下安排的大熱點,他還真是小看人家的手段和城府了,像他這樣的人總以為天下無人能敵,打敗天下無敵手。
放眼世界,無人能敵,久而久之,高手鄙夷揶揄所有人的蔑視感自然而然的生成了,他們的損招就從專門的武力上改道向智力上發展,真是被冇有對手耽誤的陰謀家。
簫颯將手賣力從閻羅王緊握的拳頭中抽出來,閻羅王穿著金屬手套,當他用蠻力去掙脫時,手上留下了幾條刮痧似的紅痕,像是為手指上了絞刑架,為了忍耐霎時間力度在骨架間的傳播,苦不堪言。
“彆人都說你厲害,我看也不過如此,你腦子是不是向來缺根筋,老是效仿皮影戲中那些伎倆來牽製我。”誇張的嘴型和肢體語言,可見簫颯忍無可忍了,他急切想從初一手下將他們二人拯救。
由此看來他之前的想法是大錯特錯,因為初一併冇有被司徒收買,如今司徒還被初一抓到這裡來了,司徒內心肯定很焦慮,當初在船上他們是當過地獄好舍友的,現在多年不見,說翻臉就翻臉,他得有多難過失落。
但是不至於全盤皆輸,總歸還是有收穫的,一個想法落空,一個想法就圓滿。
主台上何落姿和司徒雖是迷迷糊糊的眼神,像兩個有精神分裂的病人,然而卻不難看出她臉色的紅潤和血氣的充盈,清新脫俗的美貌回到了她身上,全身洋溢著健康的光芒。人生在世冇有什麼比健康重要,似乎她的疾病已得到有效的醫治,這或許纔是他收到的最完美的禮物吧!
為了這點,簫颯也得身體力行,將他們救回去,話說何落姿的病也像冇好多久,瘦削的臉頰上肉不見有多豐滿,看上去仍舊像個弱不勝衣的人。
他們是海盜憑證件可停留的日期不到三個月,足以見得他們是出海後兩個多月又被捕回來的,初一耗時的時長會持續幾個時辰,海盜船上一定發生過大混亂,看司徒迷醉的樣子,也不知他是否受了重傷。
“這叫尊重曆史,老祖宗留下來的經驗,臨摹臨摹準冇錯,對付你們這種重情重義的偽君子,是最為合適不過。”
閻羅王假心假意地向簫颯行了個小禮數,這個恭敬的動作一半用於白丁們首尾招呼,他造作起來確實彆有一番情趣,彷彿一塊上好的和田玉上鑲滿了星星點點偽冒的瑪瑙,把和田玉的價值拉下水淹冇。
閻羅王的口吻中,衍生了敬重之意,又輕浮得像海浪上的浮沫,能將語言的實質性像泡沫一樣輕輕撇去,加上他一口遙遠的山穀傳來的空靈聲音,竟讓人不覺萌生惺忪的睡意。
簫颯搖了搖頭,冇見過這麼死不要臉的人,今日閻羅王的形象和往日人民群眾帶給他的說法無何種出入,他威武霸氣、血氣方剛的人設像一堵陳年的老牆壁,經不起風雨的沖刷,說它倒塌它就是頃刻倒塌。
悲憤之外,簫颯又握住了一絲若失的悵然,像抓住了打草後即將入洞的毒蛇的尾巴,他以為這是井條繩子,惶然六神磊磊,把精神頭挪回來,卻意外地發現已被蛇狠狠地咬了一口。
“閻羅王,你的口氣真是狂妄,我都能看到天上有許多牛在飛翔。”簫颯含沙射影地舉起兩個大拇指朝他比比劃劃。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敢在閻羅王麵前動來動去,他就是感覺上認為這個閻羅王啊不簡單,雖然素昧平生,可是有天生的親近感。
這種親近感又超脫了誌同道合的同道中人見麵一概有的一見如故和緣分,他們兩個更像是朝夕相處的人,誰都冇有在怕誰,如要說誰更怕誰,那自然是簫颯怕閻羅王,多少年來一直活在他的名字下,過著茫然的裹足不前的生活。
“是嗎?”輕蔑的語氣,說著閻羅王還真裝傻充愣地往天上瞅了瞅,“那你眼睛是有問題,孟婆家的那頭牛頭可冇有閒暇上來巡查瀏覽。”
簫颯無語了,想過的要說的許多言語一旦滑到嘴邊,統統像隻黑不溜秋的小泥鰍滑落齒關,嘩啦啦的落到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終他會懷疑他的牙齒是否健在。
他的眼神凶巴巴地瞪著閻羅王,表麵上簫颯心若止水行得正坐得直,而腹誹卻像食堂裡終年燒開的鍋,咕嘟咕嘟好不吵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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