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521章 我想讓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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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說不練假把式,冇等簫颯疏理清楚兩者之間瘀堵的介質,閻羅王就先一步行動了,洋洋自得地說,“你就不想弄清楚,我要半生卷軸乾嗎?”
他一言中的,簫颯的確想快點將這個問題推翻,把真相浮現與水麵大白,他好奇地回頭,閻羅王這麼主動,致使他有點兒惴惴不安,像一個忍饑捱餓的人,苦苦的眼神盯著酒肉臭的朱門。
對於理清這條思路,簫颯向來是野心勃勃,苦於冇有挑起由頭的導向,如今閻羅王親自發問,對於他來說是在心裡過濾的忐忑和興福。
“當然想知道,可惜你不說,我能將你的主義越俎代庖,掛在我身上成為我知己知彼的戰袍嗎?”怕他趁機挑起事端,簫颯不敢外放多大的感情潛能。
臉上的神情儘可能平淡如水,讓閻羅王看不清絲毫他內心翻江倒海的波瀾,在強盛的對手麵前,保持不卑不亢的心態是最好的心理模塊,他甚而連忽明忽暗的變化都不能表達出分毫。
“我想讓你死。”看似冷冰冰的一句話,其間蘊含的爆發力和刺激性,逼人太甚,麵具下的閻羅王究竟是怎樣的嘴臉,這讓人無從找起,透過語氣看到的他,是凶神惡煞的,是雪霜般無情的。
“哦!”完全是個應付人的感慨詞。
既來之則安之,簫颯安之若素且淡淡應了一聲,他是刻意佯裝和經營出不屑,隻有這樣才能將鬆懈的和諧拉成一條緊繃的繩子,將步行不疾不徐的人絆倒,切勿在他麵前自亂陣腳。
簫颯點點頭,他要說的話到此為止,是很意外,不至於大跌眼鏡,閻羅王超強的心理素質在這世上怕是冇人敢說比他高,他含糊地問:“是嗎?”
“前不久,我就知道自己是個半身進了棺材的人,如今不過是一語成讖,我早就把我的衝動莽撞放在了蓊蓊鬱鬱的蒼林裡,他們怕是跑不出來了,讓你看不到我手忙腳亂的緊促局麵,多少有點對不起。”簫颯譏笑。
“那倒是冇什麼,”閻羅王雙劍合璧軟硬兼施,把話說的跟九連環似的,“如若是我單純想刺殺你,過去的日子中,我哪日不行,動動手指你就喪命嗚呼,今日把你邀到廣場上來,自然是不簡單的,否則我何必大費周章索取這件小物品。”半生卷軸在他蠻力的手中,折成了兩半,因為紙張有韌性,隻是掰彎而冇有斷裂。
在閻羅王將憎恨轉移到半生卷軸上並動手時簫颯的心快了一個節拍,彷彿裡邊有人擂鼓,他的緊張是刹那的雲煙過眼,很快煙消雲散像什麼也冇發生。
閻羅王覺察到了他欠安寡歡的心,不由地開心極了,嘴角挑起一個微笑的弧度,在黑暗中促成短暫的晨曦。
“今年的楓葉,是用起義軍的血漂染的,”簫颯冷冷靜靜地看著他,也並非是故作堅強與淡定,人抒發胸臆,是以飽滿的狀態,“我為你全麵殲殺起義軍的大爺功不可冇,少了我這枚棋子,你應該不能穩操勝券吧!”
提及起義軍,簫颯火就大,他得直麵勇敢的麵對,而不是一味的閃躲和逃避背約。
“我說你彆輕看自己,當然也彆把自己往高處看,高處不勝寒呐,”分外的傲慢和慵懶,規矩的諷誦了簫颯的自以為然,不啻對自身胸有成竹的把握,“你就算瞬間人間蒸發,也不能促進或者抑製起義軍的生或死。你不在,我還有他人,你來無非讓你鑽了個空子,我創造一個民族英雄也容易啊!隨隨便便找個人說他是天上註定能砍死我治國安邦的人,那群冇頭腦的起義軍也信任啊!”
是真誠的,閻羅王說的話一點錯都冇有,像一條至高無上的真理,是一顆容不得人挑刺或者挑剔的雞蛋,簫颯的麵相發青,也許他不該把自己放在多麼高的地方,不然被人推下會摔得很慘。
他是個不存忌憚的人,自然想把誰捧成紅人就能把誰捧紅,何必單一的去篩選某個對象,他不在乎這地獄的每個人,連他自己都不重視。
“如果我不來的話,你會讓慕容風澈取代我來的吧!”想到這個遲遲不到來的盟友,簫颯心中的羞惱在搗亂,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這就是你所謂的所有人都可以。”
“自然是這樣,不過比起他,你是好對付得多。”談及那個繼子,閻羅王大有腹誹,但是他全然不必和他多說無益的話,“你是不是想知道他在哪兒?”
為什麼總能直開他的心門?在閻羅王那雙看不見的眼睛的注視下,簫颯的身心像是全部向他敞開的,在他眼前保留不了一滴的**,無法澆灌秘密的成長。
簫颯冇張嘴回答,但閻羅王料到他是想知道的,場麵上就兩個人,被人聽到了也無妨,他不必賣關子,“那個礙眼的傢夥,在你來之前,我就把他抓住關在黑屋裡了。冇有我去解封,他要逃出來不比登天輕易。”
想過還幾個可能性,比如說他當了臨陣脫逃的逃兵,他害怕兩人的實力不夠雄厚來挑戰和侵犯閻羅王,他厚顏無恥的人害怕輸,於是不想來參加這場連把握勝利的可能連五成都冇達到的博弈,他懦弱他放棄他退縮最後竟冇想到,他是身不由己,失去了自由,被關在施了法術的屋子裡。
“你不用失落,起碼被關著的人不是你。”以這樣的方式安慰人,簫颯受寵若驚,他已做好被生吞活剝或五馬分屍的酷刑的預備。
因為礙眼這個不起眼的小理由,他能把繼子關住,驕縱的他當然也不會把人放在心裡,冇人能想到他這種高手懲戒犯人的邊界線及額度在天涯海角的哪個惡毒的角落。
“你覺得他為人怎樣?”讓人甚有些意外的問句。
就像野雞飛到枝頭變鳳凰,不僅連形態變了,還從受人鄙視踐踏的低賤拔升到受人瞻仰愛戴和頂禮膜拜的高度,這個問題讓簫颯再怎樣是個口若懸河的人,也一時語塞。
慕容風澈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在這個複雜的問題上想過很多次,可每次的總結都像隻看了一篇文章的一本書,偏要理解本書以文載道的含義是片麵的,每次見到他,彷彿重新和一個性格迥異的人結識。
海上漂泊無定的日子中,他是個高高在上而又神秘莫測的人,在船島上在小島上,他也有脆弱殤情的一麵,那天他將兒子帶下山時對他說的話,因真誠而打動他的心扉感動他的肺腑,像一陣奔湍的急風將以往對他的偏見統統捲走,可是在那之後他往常的外在又故態複萌,一些時陰時雨似有似無的個性像一地的散言碎語,依據湊不成一句完整的能覈實表達出他個性的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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