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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動地獄 第559章 稿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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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颯站在原地四麵八方望瞭望。世界好大也好蒼茫,隻有誤會貪婪的吸收光芒潛滋暗長。

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這歪打正著的想法竟然被他猜對了,慕容真得誤會他了,他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慕容以為是他通風報信,在與閻羅王開戰的前一天就把他出賣了,簫颯百口莫辯,有三寸不爛之舌,有一口舌燦蓮花的功能,跳到一個大海容量那麼大的漂白劑裡,也委實洗刷不掉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這大哥能不能有點腦子啊,簫颯愁腸百結地想著,慕容也不看看他身體什麼情況。

他一個私自報信的人,好歹也是個將功贖罪之人,怎麼淪落到此,想借艘破船出海玩命。

一個人和假冒的閻羅王決鬥時,他還不是時時刻刻心心念念盼著慕容出現,最後盼望落空的時候,他也一度懷疑過慕容是不是出自真心要和他聯手剷除閻羅王這棵地獄最大的雜草的,他當時也怨恨慕容冇到來啊!

後聽明折岸解釋說對付他前昨天先把慕容解決,才消除他對慕容的誤會,但他不知道慕容又聽了明折岸怎番的唆使,挑撥離間煽風點火,致使二人內訌從此再無聯袂對付同一個對手的可能性,這個責任他是不抗的,這個鍋他也是不背的。

刺芒的字裡行間,流露出慕容對簫颯切齒的恨意,他還觸目驚心以懲戒平民百姓的手段來警戒簫颯,以為那十幾個人和簫颯一樣,知道風暴將至,便做縮頭烏龜逃跑,而他知道真相是什麼,真相就是閻羅王的手下,在百姓們間流傳的言論太可怕。

慕容是個為非作歹的大壞人,一邊對閻羅王獨攬大權的統治和政權冷嘲熱諷,一邊又依賴著閻羅王繼子的身份做著根正苗紅的壞事,簡直目無法紀無法無天。

逍遙法外的事他做起來,不計後果懲罰,和田裡啃糧食的老鼠族群一般的猖狂,和舊社會訛人錢財的訟棍一樣讓人發嘔和憎厭。

慕容和閻羅王是同樣的人,是一丘之貉,即使簫颯做不到,他也堅信終有一天有人把他們撕成碎片。

文字中提到的可憐蟲,是因為他的原因才被慕容這樣懲罰的嗎?

簫颯的眼睛移過去,深邃黝黑的眼眶,濃稠不止的烏血,深深的內疚往耳朵裡盈氣。

兩團堵住他耳朵讓他充耳不聞的棉花受到一股強有力的衝擊,離弦之箭般彈射出去,他知道昨天和夜晚的那場浴血奮戰,對明折岸以及對維護閻羅王的政權來說有什麼作用,福星榜單裡他赫然在目。

簫颯受不了可憐蟲們的哭號,不能再坐視不理,又原地打轉無計可施,最可憐的小蟲子是他,中了人家誘敵之計的圈套,是可笑的酒囊飯袋,吃撐了還知道要兜著走。

幫閻羅王殲滅起義軍,清空了威脅安全的障礙,還和閻羅王的心腹大患慕容風澈成為了敵手,他一直一直是那個最傻最傻的被利用到了極限的人,是他枉費心機。

他是那麵嶄新的高牆,所有人以為他能將閻羅王封住,可是空有一麵牆能如何,缺少三麵牆,就冇辦法讓他家徒四壁,冇法子讓他傾家蕩產,冇法子讓他失魂落魄,他這堵牆在被毆打後,也隻是一麵千瘡百孔的斷壁殘垣。

那艘造型美觀畫風清奇的郵輪級數的船,簫颯第一眼見到就自來熟,手上這本封麵寫著赤色的航海日記四個字的薄子,也一眼看到就眼熟,隱隱約約的,他記起了什麼。

也許是記憶衝破了最後那道困住它們的關卡,洪水似的滔天,溫熱的回憶中的那個人不斷在視網膜中得到放大,彷彿有一個放大鏡正指引簫颯去尋找。

他又驚惶又驚喜地想到了漱石,這不就是他那日送給慕容風澈的本子嗎?

他清晰的記得上麵是畫滿了船隻樣本的草稿紙,這是漱石的願景,他希望能榮幸成為聞名遐邇的船隻設計師,他的思想是飛躍的、大膽的,是空前的是絕後的,是獨一無二的是舉世無雙的。

簫颯一直都認為漱石是個有前途的人,他的設計標新立異,如果每艘船的造型苟同不別緻,如何推動航海業的發展和進步。

他的目光又接連地望瞭望那艘凝聚了工人們艱辛的血汗、從而建好的五彩斑斕另類船和手上這本稿紙,乍看上去與眾不同還挺像那麼回事,不過這不是完全以稿紙的原型在造船。

稿紙上可冇富麗堂皇這情形和回事,漱石主要強調的是實用性而不是美不美觀。

慕容這艘船實在是美豔和糜奢到了極點,就像一件後現代風格主義的藝術品,簡直是個躺在海麵上擦脂抹粉、畫眉塗脂的妓女。

想將本子打開,回顧和展望以前看到的畫麵,簫颯剛放鬆精神,以良好的狀態翻開封麵,還冇看清上麵漱石一筆一劃畫的圖紙,突如其來的意外像暴風雨猝然襲擊過來,嚇得他趕緊把手上的本子抖擻乾淨。

慕容風澈對他的憤懣的確像剛揭開了鍋蓋就噴到臉上的水蒸氣,燙得人麵目全非。

簫颯翻開第一頁,那書本就衍生了對他的敵意,猝不及防的燃燒。

在感受到火焰威脅的第一秒,簫颯就鬆手扔掉了。

被燒紅的右手架在嘴巴前,簫颯使勁吹起,他滑稽的樣子無縫銜接,像個故意扮戲惹人注目和開懷大笑的跳梁小醜,人們是消愁了,可他的傷痛卻冇被充滿了戲謔和調趣的歡笑撫平。

眼看著火焰就要把本子啃噬乾淨,簫颯手腳並用欲將大火撲滅,用腳踩本子,用手將沙子鳧到本子上隔絕氧氣,阻止氧氣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隻不過片刻的功夫,忙得他暈頭轉向,他氣喘籲籲地將燒焦的本子撿起來,用手拍乾淨卡在上麵的沙子,本子的邊緣雖然黑化,但中間漱石的作品還冇被燒燬,真是萬幸中的不幸。

簫颯精神地搖了搖本子,上麵抖落萬千黑色碎片,搖得差不多了,他就將本子小心而妥善地放進包袱裡邊。

有朝一日見到了漱石,就把本子還給他,自己的東西要自己保管,交給他人總是不妥的,尤其交給慕容風澈那種大壞蛋,最不值得。

剛把日記本放好,耳畔就傳來了風鳴,簫颯起初不在意也冇認真聽,當他的耳朵裡處理好有效資訊時,他回過頭來,眼睛就像回南天的窗戶,發潮。

“簫颯。”不過區區兩個字而已,簫颯卻聽到了飽滿的希望,雖然聲音聽上去含有隱微的滄桑,他現在是個無家可歸的人,聽到這聲叫喚,就像找到了安定的歸屬。

簫颯左邊扭回頭,驀然回首的錯覺登時轉變為入耳的呢喃,他冇找到說話的人,他轉回頭來繼續整理包袱,卻又聽見有人用微弱的嗓音叫他。

真的再幻聽,他就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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