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646章 跟蹤
-
地獄的季節冇個準信,簫颯此刻覺得,季節就是秋天,刮的是刺骨的秋風,古詩中的畫麵好像曆曆在目,又好像冇什麼特殊的,無非是被打的耳光發熱,以至於其他部位尤其是心有點寒冷。
淩沉的茅草屋倒是不很破,準確來說是浮在水麵上的一文不值的金庫,很點題的啊,不知道淩沉現在是否睡在金銀財寶上掉眼淚在歎息,他的床和被褥要和杜甫換換就好了,來個跨空間的交流。
直到淩沉消失不見後,他乃敢無力地坐在高塔上,摸著發燙的臉愣了好久好久,就走到桌邊一口氣把火熄滅了,為了燈籠抽他耳光,這是怎麼回事?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胡諏的看誰不爽就打誰的理由嗎?淩沉他拽個什麼勁啊?
熄了燈,簫颯還不肯走,這一巴掌打得脆響,不僅令淩沉道德淪喪,更令簫颯失魂落魄,連睡覺的**也被抽冇了。
他坐在桌邊的氈子上抓耳撓腮,想弄清淩沉酒葫蘆裡裝的是什麼酒,怎麼一喝他就醉醺醺的發酒瘋抽人啊?
簫颯不回臥室的原因,也是因為他認為淩沉還會出來的,淩沉好似有什麼發現又或者想起了什麼,才激起對他動手的莽撞行為,他冇有大呼小叫完全是因為怔住了,而不是因為簫颯能有多大能耐。
果不其然,正如簫颯料想的那樣,不過多久,淩沉便從茅屋裡走出來,簫颯的上半身馬上伏在桌麵,以免被淩沉看到他的身影。
淩沉的做法就全然不同了,他走出茅屋後立即跳到茅屋頂上,機敏地往上眺望高塔,似乎在檢視上麵是否還有人。
被樹葉籠罩的高塔彷彿是與這個世界隔離開的安靜場合,一點兒雜音也不傳出來。
簫颯也竭力屏住了呼吸,就怕他的能力有這麼強,連人微弱的鼻息都能捕捉到,淩沉放心地回過頭,看他的樣子,是要去做什麼。
簫颯趴下身子匍匐到欄杆處,天色很黑,但人眼能適應月光的亮度,月下的萬事萬物都被白光所籠罩。
銀白色的夜光陡然為黑暗中的墳軒送去一點微薄又顯得彌足珍貴的亮。
若淩沉穿件全黑的素衣,也許就能和夜色相融,可他金色的頭髮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忽略,除非這附近有髮廊提供染髮服務。
他風中飛揚的頭髮好似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吸引著簫颯的目光,順著他堅定的去向。
簫颯也察覺到了一點貓膩,洞門上熄滅的燈籠上滿了燈油,這是他首先想到的。
之後簫颯猶如茅塞頓開,想到洞門那兒燈籠不會滅纔對,如今也冇了,必然又突發事件發生,他又想到淩沉深夜出走必然也是因為這件事,他就想跟上去看看。
淩沉似乎在洞門那兒遇見了什麼,他又敏感地回頭望了身後,眼神發出的光束有如探照燈,明亮地排除著有人跟著的嫌疑。
剛想動作的簫颯再次伏在地麵,接著看到淩沉繼續從一個屋頂上跳到另一個屋頂上,三下五除二的動作敏捷而迅速,處理得乾淨又利落。
遠遠望去,好像是隻翻山越嶺的野豹,他的輕功至今遠不及淩沉,簫颯不知淩沉是在趨向什麼。
他很好奇,又斷不敢魯莽地追上去,兩種矛盾的心理煎熬著他的內心,一邊好奇得口乾舌燥,一邊胃裡的容量又飽滿似的,不知該不該喝水了。
淩沉被什麼人指引似的,從容而又有匆忙顯現,從洞門右邊跳到了更加陰暗的、簫颯看不到的角落,再不追上去,也許就跟蹤不到他們的去向了。
說不定跟上去能得知淩沉的秘密,這不是簫颯一直都很期待的機緣巧合嗎?
可他跟上去就是光頭上的毛毛蟲太顯眼,被淩沉揪出來後,後果不堪設想,淩沉既然敢打他,也就敢砍了他的腦袋。
簫颯搖了搖搖腦袋,咬著嘴唇皮,與其側目而視不如豁出去,古往今來有許多人是被自己嚇死的。
既然有前車之鑒,他就不要步他們的後塵,被髮現了就被髮現了,想殺他這位不是正人君子的人,那隻能說明淩沉是個大大的人渣。
簫颯不能眼看著這個機會從手中摳溜掉,那他相當於吃大虧,唾手可得的瞭解淩沉的機會,他可不能白白的葬送掉。
他已然成了淩沉身邊的一根攪屎棍,就不怕給他闖下更大的麻煩。
他輕手輕腳地下了高塔,連跳了幾艘小舟,旋即跳到屋簷上。
船屋之間的縫隙並不大,簫颯全程隻顧跑,偶爾遇到間隙,也能張開腿邁過去。
他順利地一路小跑過去,前兩天也跑過很多趟了,即使在這不很光明的夜裡,他也能準確地找到下腳位置。
就像熟悉了暗無天日的生活環境的盲人,日子久了雙手雙腳上就長了肉眼似的,完全知道什麼地方有障礙物,什麼地方會一腳踩空,又有是什麼地方是平安順遂的,一帆風順暢通無阻。
跑到洞門口簫颯的腳步就緩衝了下來,他來到洞口,忙著分辨淩沉遠去的方向。
淩沉走了較長時間,與簫颯的距離間隔想必也不短,簫颯不假思索地右轉,未來要轉幾個彎他隨機應變。
簫颯一路跟隨淩沉可能行走的路徑,他純屬是點兵點將點到誰就走哪條路,也許是天意,故意要讓簫颯看到淩沉和外人的碰麵,他居然真的憑直覺追蹤到了淩沉。
一路尾隨,不知何時已出了墳軒,來到一個被沉船包圍的隱秘的場所,沉船的包圍圈中是一塊不規則的麵積較大的木製浮台。
浮台看上去吃水量挺大的,貌似能站好幾個人,就淩沉和另外兩個人站上去也冇問題,據估計還能再站三個人。
簫颯就趴在一艘包圍浮木,並給三個人營造了良好保密氛圍和談論大事的安全場所的沉船上。
這艘沉船是豎著沉入水底的,現在隻剩一個船頭還在水麵。他扒拉著木頭間的罅隙,才能不沉入水中。
為了把目標縮小,他跪在沉船斜斜的小坡上,隻探出一雙漆黑中顯得賊亮的眼睛俯瞰著浮台上的人。
三個黑影立在浮木上,很有武俠的風範。
他時刻注意沉船的情況,他跳上去的時候沉船浮動了一下,發出的細微雜音,在這個幽深的環境中像光亮一般被無限擴大。
有人將視線移過來,他立馬伏低姿態,冇人來抓他,僥倖逃過一劫。
靜謐的環境中他再來製造一個聽覺衝擊,他們或許就不輕易放過這個動靜了。
簫颯嚥著口水,神情著急地去辨認淩沉外的兩個人分彆是誰,究竟是他認識的人還是不認識的人,他冇結識幾個朋友,手指頭都能點過來。
對麵兩個人的身形和衣著他異常的熟悉,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的老朋友,又似乎是最近交過手碰過麵的對手,難道是漱石和貪得無厭?
不像是,他們怎麼會來到這,萬事皆有可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