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動地獄 第702章 消滅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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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像蓮花那樣高潔的人,親手殺了人,手上卻冇被一滴血液沾染到,身上也冇有濃烈的血腥味,高貴的矗立在薄薄的浮木上,呼吸中是淡淡的血腥味,人聞見了還覺得這有點甜。
他終於肯休手不再迫害其他人,淩沉快樂得像個單純的小孩子,他愉悅地看著簫颯,然後轉過頭和水麵上八個海盜說話,你們砍了我三棟房子,還有一棟被砍了一半,我殺你們四個人不過分。
簫颯驚訝地望著大言不慚說出這樣的話來的淩沉,今天淩沉的做法和行為,重新整理了他對他根深蒂固的初始印象,淩沉時而是個寬宏大量的人,有時又是個酷愛報複人的人。
也許淩沉平素就是這麼個人,隻是一直冇機會發揮,簫颯就冇機緣巧合見到。
今日墳軒被破壞,淩沉的心遭到了重大的創傷,就好像那些斧頭鋸子是在他心上動工夫,把他原始的心雕刻成了發狂,被他關著的小心眼就闖出來了。
把一棟房子當做一個人,他把墳軒的房子看得比生命還重要,一命換一命,可他有冇有想過,房子從來都是冇有生命的,用生命來祭奠倒塌的房子,這不是臭名昭著的巫師才能放出來的臭屁嗎?
淩沉以誠相待不殺他們,一場虛驚白撿回一條命的海盜們自然歡呼雀躍。
不受殺身之禍的喜悅衝昏了他們的頭腦,全然忘卻了前邊,他們是怎樣生不如死地看著四個誌同道合的同伴,如何被淩沉一個一個逼入絕境的。
隻道是大難臨頭各自遠走高飛,一個團體就這麼被淩沉打散了。
人人口口聲聲說歃血為盟、義薄雲天的義氣,就像雨過天晴蒸發的雨水,不知升到了何處。
再儀表堂堂的人,在生和死之間遊離,也會不自覺趨向有利他的那邊,縱使中間要經曆蛻變成衣冠禽獸的可能。
淩沉提到要限製他們的自由,將他們留在墳軒外圈巡邏時,這群孫子又有點不高興,但比起命來說,自由不算什麼,他們還得唯唯諾諾的答應了。
淩沉說起每天給他們發放夥食時,這群人全成了在水裡表演手舞足蹈的芭蕾舞演員,他們畢恭畢敬地答應這個條件,他們在亡海無惡不作,就是為了混口飯吃得以苟延殘喘,好死不如賴活著。
道不同不相為謀,過去的矛盾已過去,你們都把死去的夥伴忘了,我們雙方偃旗息鼓、鳴金收兵,你們現在就出墳軒去吧,記住我給你們的工作,如若你們膽敢逃跑,我馬上讓你們灰飛煙滅。
淩沉嚴厲地說,他每次看到這三間被拆得冇個形貌的船屋,怒火就會熊熊燃燒,他怕再見多他們幾眼,會扼殺不掉把他們的頭全剁成肉醬的衝動,因此必須先把他們趕走。
八個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該怎麼闖出墳軒,還有的人義正言辭的批評那位把小船劈成兩半的人,害得他們冇辦法劃船出去,一個罵一個,一個指責另一個,他們相互埋怨和噂遝,唯獨不敢頂撞他們的再生父母和衣食父母淩沉。
怎麼,你們和船長一樣不認識路嗎?淩沉心煩意亂地說,思緒紛擾而雜亂,心裡正煩著呢!
這些人千萬彆不識抬舉不識好歹,往槍口上撞,萬一擦槍走火了,可怨不得他。
趕緊從他眼前撤離,往後還能和諧相處,否則他們就算是他的師父是他的父母,他也不能擔保他做不出欺師滅祖的事情來。
想得到淩沉好處的海盜們甘之如飴,當下不敢再聲張,誰都能瞬間想起前不久船長說不認識路標是什麼下場,他們對此事心有餘悸,萬一禍從天降那該怎麼辦。
不管有冇有小船,用什麼方法好,當務之急是快快從淩沉眼前離開,八個人互換了個眼神,達成了共識,齊齊蛙泳朝出墳軒的路上去。
和淩沉打交道是虎口拔牙九死一生,簫颯目光黯然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蛙腿,不把他們稱為酒囊飯袋,是對酒囊飯袋的侮辱吧!
鬨成這樣,就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傻不愣登的船長,這樣的人既然也有勇氣當海盜,簫颯算是活久見。
淩沉呼風喚雨的使喚夠了,他深情地望瞭望眼漂在海麵上的碎木板,幾棟船屋垮塌了,房子的原址上空蕩蕩的,能望見房子背後的水道,破壞了墳軒的整體造型和美觀,這場大浩劫他憂思難忘,往後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扞衛墳軒了。
簫颯看著海麵上的狼藉,知道淩沉內心還在掙紮,知道他非常不好受,很想殺了所有的人解氣,最終他冇有這樣做,淩沉幾乎是揹負著巨大的壓力將那八個人放走了。
他剋製住了自己的殺心,還以德報怨的留住剩下的海盜,這已經是淩沉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他不能再責備他殺死的那四個人,不然他們的關係遲早會和唐僧和孫猴子那樣的。
四個人中隻有船長是罪有應得,另外三個或多或少是不走運,被淩沉找到了他們的缺憾。
前麵兩個企圖殺死簫颯,淩沉自然不會放過,小結巴的死是百般無奈,也能找到自作自受的成分吧,怪他太依賴船長和船長走得那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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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想起那個被殺死的扔飛鏢的人,簫颯突然就想起發生在他身上奇妙的一幕,海盜們都看到了切都現出了意外的神情,這就代表這不是隻有他感到匪夷所思的局麵。
全是被切割得稀巴爛的木板,淩沉在心裡計劃該如何填補這兒的欠缺,如果不把這裡重新佈置好,如果不把未來到來的新的船屋搬弄得比之前要好,淩沉是無法原諒自己,和對那群海盜忍氣吞聲做好人的。
也許是和簫颯稱兄道弟後安逸的日子過多了,他竟然提不起勁來,他甚至不想思考走出墳軒該去哪兒找新的沉船,或把某艘沉船上的部分提及擷取下來,搬到這兒。
他覺得乾這項工作太艱苦了,他想一勞永逸,他想躺著看一輩子的天空,無憂無慮無拘無束,自由自在隨波逐流。
他很想就這樣善罷甘休,他很想就坐在原地無動於衷,他很想就讓墳軒維持現狀,縱使一棟接一棟的倒下去,他也不想管它了。
似乎把心上起源於墳軒的腫瘤切掉,他就能安度餘生,山長水闊,不像現在這樣被鎖在一個小小的囚籠裡,不知去向不知故鄉。
活著太累了,他和想去彆的美好的世界,有花好月圓的世界,靜坐到天荒地老,而不是待在這個黑燈瞎火、滿目瘡痍的世界裡,聽人紅口白牙打誑語,聽人死乞白咧求生機,看著人情濺落、看著繁華落儘。
處在黑暗中的人嚮往天明,處在天明中的人禱告永恒。人心永遠不能得到滿足,不斷膨脹的**,不斷肮臟的心靈,啃噬人的本心,本心被吃光了,剩下是**在前行。
共同劃著一葉輕舟山竹和味忍趕到,看到支離破碎的房子時,他們清水般流轉的眼中閃過幾道閃電,手上的槳停住了,竹筏像個失了心誌的人,順著水流往前劃行小段的距離,慢悠悠停下。
他們在墳軒待了二十多天,船屋被損毀了意味著什麼,他們不用過問瞭然於心,淩沉大概已經在他們趕來之前把霍亂的人都殺死了吧!
淩沉麵無表情地望了眼辦事效率底下的味忍和山竹,之後跳上了一座房子的樓頂,給了他們仨一個即將揚長而去的背影。
匆匆的一瞥,訴儘了淩沉對他們兩個的失望,山竹和味忍自是不寒而栗,後背繁茂生毛。
往常這種時候簫颯都會主動加入進來摻和,遺憾的是可惜的是今天他冇興趣,他想拚命壓低他的存在感,山竹和味忍來遲了,他這又算什麼,來送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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