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114
掌櫃
既然決定了要搬家,
盧栩還得抓緊準備起來。
首先是家裡,他們每旬還會來,總要有人看家,
這又落到了二叔頭上,他一個人看兩家——盧栩家、顏君齊家。
因為要住兩家人,盧栩在縣學旁租了一個兩進的大宅子,前麵有地方能會客,後麵兩家住,
後院還有個小花園,能給盧銳、臘月跑跑。
除了他們占的,
還有空餘的客房,
盧栩預備天氣不好時讓三嬸、盧文他們來住。
反正都是火炕,人多的時候也能擠擠。
柴房,廚房都有了,
盧栩還專門開辟出一塊浴室。
自從縣學開辦,
附近的房價也跟著水漲船高,從前這樣的院子一年三十多兩就能租下,
現在人家看著盧栩的麵子有優惠一年也要四十五兩。
不過房子設施裝置齊全,收拾得乾淨整齊,從後院側麵出去就有井,
私下幽靜,
走路到縣學書院隻需要十來分鐘,
盧栩逛了一圈,痛快地交了錢。
他找好房子,
先帶著盧舟和顏君齊住下,
到書院放假休沐,
再回去搬運東西。
他這一搬家,
盧爺爺盧奶奶,三叔四叔也有些不習慣。
雖說他們早分了家,但盧家其實和沒分家也沒什麼區彆。
盧栩這一搬,到底見麵不如原先那麼方便。
可如今盧栩成天要在縣裡忙,他們也看在眼裡,不管是食鋪還是彆的生意,盧栩住到縣裡總比在家方便。
盧爺爺代表全家表態:“去吧,縣裡不比村裡,到了那邊要和四鄰和睦,凡事也要多多留心留意。”
盧栩點頭。
到了搬家那天,全家吃了個團圓飯,他們也沒帶多少東西,反正時不時還要回來,就帶些當季的衣服被褥,夠一家用的餐具雜物。
倒是顏君齊家帶得更齊全些。
顏母想得開,她家沒地,顏君齊父親亡故,全家的指望就是顏君齊。他們家人口單薄,顏君齊去哪裡她就帶著文貞去哪裡。
原先顏君齊說盧栩想要到縣裡租房子,她還擔心家裡錢夠不夠用,不想元蔓娘來找她商量,細說之下盧栩竟然要幫她們開個成衣鋪。
顏母當即就心安了。
她和元蔓娘都會做衣裳,就是成衣賣不好,她們做繡活、轉賣繡片也是不錯的生意。
繡坊能乾,她們自己也能乾,興許光這利潤就足夠生活呢。
若是順利,她打算以後主要精力就放在縣裡了。
她和顏君齊父親也有很深的感情,不說多年相處,隻說一路相互扶持從老家逃荒到盧家村,共患難的感情是難以磨滅的。隻是她不像元蔓娘如今有如此多的親人、牽掛,他們家的根終究不在盧家村,不像盧家那麼根深蒂固。
他們註定是飄蓬,隻有顏君齊定在哪裡,他們才能紮根在哪裡。
現在,她沒有多餘的精力緬懷過去,能做的,該做的,唯有繼續向前看,加倍的努力,培養君齊和文貞。
若是順利,她能靠自己多賺些錢,將來君齊也能少些負擔,再過幾年,也能把文貞送去讀書。
文貞天賦不如哥哥,若讀書不成,她也能給小兒子攢點家產,將來無論是買田種地,還是做個小本買賣,總能過得下去。
顏母擦擦新做的牌位,望著墳地的方向含笑在心中道:有空我就回來看你,要是沒空,就隻能等清明,中元,過年再回來看你啦!誰叫你走太早,把兩個孩子都拋給我一個人呢!
盧家的牌位也做好了,元蔓娘不止做了盧吉的牌位,還有盧栩、盧舟母親的。
因為有盧栩、盧舟母親在,她沒好意思像顏母那樣立亡夫的牌位,而是全以盧栩的名義立了牌位。
盧栩看到先父之位、先母之位,內心動容。
他將兩塊牌位小心裝進木盒再裝進行李箱,搬上船,卸下船,再恭恭敬敬擺到他們租的房子裡。
上香,行禮,祭拜,擺供品……
然後再收拾房子。
盧栩要去忙,往家裡打好水就走了,顏母、元蔓娘和顏君齊帶著家裡的孩子們收拾打掃,兩家人忙活得暈頭轉向。
好在到了新環境臘月、文貞都有點害怕,誰也不敢亂跑,連帶盧銳都比在家時候收斂。
三個小的乖乖坐在板凳上看大人忙,時不時遞個手巾、抹布。連盧銳都乖乖坐了小半天。
三嬸傍晚早早關了店,領著小夏、寒露過來幫他們收拾、暖屋。
盧文、盧軒、陸勇、狗子也推著兩推車木柴過來,還帶了不少吃的和米麵肉菜。
等盧栩回來,一群人熱熱鬨鬨吃了晚飯,晚上三嬸和元蔓娘帶著臘月睡,妯娌聊天說悄悄話,盧銳則又跑去鬨兩個哥哥。
盧軒、盧文住到客房,小夏、寒露住另一間客房。
兩大家人,都是頭一次住青磚瓦房,小輩們盯著頭頂的青瓦,思緒良多。
“最晚明年,我也要把我家房頂都換成青瓦。”盧文如此說著。
盧軒笑,“還是先買牛吧,二哥對著大哥買那片田,愁得頭發都要白了。”
盧文馬上補刀:“大哥就是欺負我哥老實!他買的田,說一句‘交給你了’就真當甩手掌櫃了?”
“背著我說我什麼壞話呢?”
他們正嘀咕著,盧栩單手端著盧銳,身後領著盧舟,再後麵顏君齊抱著文貞,一起過來串門了。
他抬腳把盧文踢開,自己坐到床邊,給盧銳脫掉棉鞋,把盧銳放到床上,然後從顏君齊懷裡接過文貞,也脫掉鞋一並放在床上讓他們自己玩。
盧文嘿嘿一笑,“誇你買田多!”
盧栩哪還不知道他,“等有賣牛的,咱們再買個三頭五頭的,用不上也能借給村裡彆人,讓小輝好好過把養牛癮,你乾不好也回去當牧童。”
盧文纔不往心裡去,而是翻看盧舟提來的籃子,一掀蓋子,“酒!”
盧栩拍開他爪子,“小孩喝酒長不高。”
盧文:“……”
他大哥煩死了!
盧栩翻出白瓷碗,給顏君齊和盧軒一人倒一杯,“喝完暖和,彆喝太多。”
盧軒早就會喝酒,酒量比盧栩那是好多了,他嘗一口評價道:“好甜啊,寒露喝這個都喝不醉。”
盧栩:“……”
忘了三嬸孃家嫂子會釀酒,每年往他們家送不少。
盧文好奇地聞聞,不知道盧栩那句“小孩喝酒長不高”是真是假,為了他的身高,他還是沒敢嘗試。
酒過一圈,盧栩問盧軒:“你最近學徒當得怎麼樣了?”
盧軒:“還行吧,鐵器店我已經熟了,是不是該換個店看看了?”
盧軒的去處盧栩幾乎是亂塞,這一個月,那半個月,他說他行了,盧栩就給他換。
魚攤、雜貨鋪、酒肆、書坊,他都混過了,現在正在鐵器鋪,打鐵還不行,主要乾接待和登記之類的工作。
諸如某人定了什麼東西付了多少定金,約定哪日來取,要付多少尾款。
再畫個定的東西的圖樣,寫上客人要求的詳細備注。
他原先不願意學字,如今那本蒙書翻得最勤快的就是他。
臘月、盧福他們看的都是後來盧舟給他們做的臨摹本。
不過最讓盧栩驚訝的還是盧軒的畫技,一點兒沒學過,竟然看蒙書插畫能自學畫畫,還能把彆人的要求都清晰明瞭地概括出來。
鐵匠原先還不願意讓他去,如今見了盧栩那可是一通的誇。
盧栩對盧軒的輪崗實習也很滿意,盧軒對做生意感興趣,做事也踏實,難得的是他有進取心,反正換盧栩剛學會一樣才乾熟練就要馬上重新學新的,他是要抓狂的,但盧軒一直在進行不會、硬著頭皮學、學會了、下一個,不會、再硬著頭皮學、學會了、下一個的無限迴圈,這麼久了他也沒朝盧栩抱怨。
盧栩轉著酒杯:“是該換了,那你到雜貨鋪去吧。”
盧軒:“雜貨鋪我去過了。”
盧栩:“這次不一樣。”
盧軒洗耳恭聽。
盧栩:“這次不是當學徒,你去當掌櫃吧。”
盧軒:“……什麼?”
是誰說凡事不能好高騖遠,不能因為他是盧栩的弟弟就一上來要管人管事,必須從學徒做起,踏踏實實學個三五年的?
盧軒看盧栩,頓時覺得大哥又不靠譜了一些。
盧栩咳嗽一聲。
道理是那個道理,這不是此一時彼一時嗎?
年前他也不知道石頭他們會走,現在不是人手不夠嗎?
盧栩一拍他肩膀,“石頭能行,你也能行,大哥相信你。”
盧軒都氣笑了。
那能一樣嗎?
譚石頭那時候身邊的人全是他的同鄉,他就是遺漏了什麼一群人替他操心兜底,現在呢,現在他都不認識幾個人。
饒是全家性格最早熟的盧軒,也忍不住想吐槽一頓。
可盧栩沒給他這個機會,而是直問他:“你不願意嗎?不願意也沒事,我再找找彆人。”
盧軒沉默了。
不願意,肯定還是願意的。隻是突然間他毫無準備。
做學徒,他遊刃有餘,到了哪兒一準不超一個月就能快速上手,但是掌櫃……
掌櫃要怎麼做?
他毫無經驗啊……
萬一虧了怎麼辦?
盧軒再看看滿麵天真的大哥,心頭湧起一個不靠譜的想法:虧就虧了,反正還有大哥兜底。
“行,我乾。”盧軒說,“不過乾虧本你不能怨我。”
盧栩怔了怔,笑道:“行,賺了年底給你分紅發獎金,虧了不扣你工錢!”
作者有話要說:
盧栩:你看這個餅,它又大又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