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116
書生袍
有錢沒錢,
精打細算。
她們是要研究布料,又不是馬上做衣服,要不是怕布鋪不賣,
元蔓娘還隻想買個布頭呢。
一尺,已經很多了!
她們準備,盧栩也儘己所能地出主意幫忙。
第二天他就叫人到村鎮收東西時候帶幾麻袋稻草回來,又去木匠點定了八根圓木棍,直徑一寸粗就行。
大夥不知他搞什麼名堂,
隻是材料到齊當天晚上,盧栩提著一大包粗麻布回家,
還煮了一大盆的漿糊。
隨後,
盧栩開始在木棍上捆稻草,刷漿糊,做造型,
這剪剪,
那拽拽,再補補……
他折騰來折騰去,
臘月和文貞終於看出點兒模樣。
等盧栩把粗布罩上繃好,臘月驚訝地“啊!”了一聲,“半個人!”
盧栩嘿嘿兩聲,
繼續做模特。
不錯,
他要做八個撐衣服用的模特!
不過等自己真上手才知道商場裡隨便哪都是的模特捏起來這麼費勁。
他原先還打算做一整身,
自己試了試,果斷決定隻做沒頭的上半身!!
臘月一喊,
元蔓娘、顏母,
顏君齊、盧舟他們都來瞧熱鬨。
術業有專攻,
元蔓娘、顏母馬上就看出來這稻草做的模特假人所擁有的價值。
“哎呀!咱們怎麼就沒想到!”顏母先誇上了,
“在街上天天看人捏麵人,咱們怎麼就沒想著捏一個呢?”
盧栩的驕傲頓時一僵……
也、也行吧……
反正原理差不多。
這下,不用盧栩這個手殘再頭痛,元蔓娘和顏母接替他,把肩膀有點兒歪了的模特修正,重新罩上厚麻布,嚴絲合縫地粘好。
她們邊做邊生出了新的想法,顏母道:“我看這稻草好紮透,咱們做衣服時候能邊做邊往上麵比劃看看。”
盧栩震驚,這他都沒想到,可一想,好像有些裁縫做衣服時候是會做個人形的托兒?那東西他也不知道叫什麼……
盧栩正想著,忽聽元蔓娘道:“哎!是這個道理,那咱們就比著君齊和栩兒做吧!”
盧栩:“……”
不知不覺,盧栩和顏君齊就成了四個男模特之二。
隨後,元蔓娘做模特興致高漲,不光做了四個男模特四個女模特,還做了一男一女兩個兒童模特。
男孩對照盧舟,女孩對照臘月。
隻是臘月也拔高到了盧舟差不多的高度,讓臘月怎麼瞧怎麼新奇。
這下,即使顏君齊和盧舟不在家,她們也能對著稻草模特繼續做衣服,做著做著也領會了為什麼盧栩堅持讓她們做款式統一的成衣。
這多方便啊!!
經過盧栩的委婉提醒,元蔓娘也發現她起初做的袍子有點像裙子了,她又改良了好幾版,還受此啟發,做了兩套女裙出來。
這年代無論男女衣服款式都比較簡單,衣服腰部也都是直筒的直上直下。女性收緊腰部,突出胸部和臀部,把妖嬈的身材輪廓顯露出來?
元蔓娘沒那麼大膽。
隻盯著穿在模特身上的兩套裙子發了好一陣呆。
女模特不用說,自然是參考她的體型來做的,即使隻有根柱子,隻有一個稻草紮的上身,沒有頭,沒有腿,元蔓娘依舊能想象出這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會是什麼模樣。
羞恥?
不會。
害羞是當然,但她也有一種奇妙的雀躍。
想讓臘月看看,想讓兩個弟妹看看,想讓盧吉看看。
元蔓娘將那兩件麻布的裙子收起來,心下愈加地堅定,總有一天,她能做出更漂亮的衣服來。
終於,在天氣開始變暖,觀陽不畏寒的人開始漸漸脫掉冬衣時,元蔓娘終於設計出一套她無比滿意的書生服。
這套淡青色的書生袍,用的是一種才從南方運來的新緞料,垂墜有光澤,十分昂貴。
元蔓娘用棉布實驗了好幾次,熟練到閉眼也剪不壞時才對緞料下手。
每剪出一點兒布頭,心都嘩啦啦滴著血。
這樣的衣服,元蔓娘一共就做了兩身。
店裡模特一身,顏君齊一身。
連盧舟都沒有。
她想得通透,盧舟要長個子,用混細麻的棉布做袍子。
這種麵料同樣是南方的新款,麵料用的麻線、棉線都非常的細,既有棉料的柔軟,又有麻料的挺感,顏色也和緞料相近,隻是缺少了緞料那種華麗的光澤。
就這也不便宜。
觀陽根本做不成這樣的麵料,隻布料成本,盧舟這一身就要半兩多銀子。
換做以前,元蔓娘是絕捨不得這麼給盧舟做衣服的。
這樣的材質的衣服,元蔓娘也做了三身成衣穿在模特身上擺放在店裡。
除了要賣的衣服同款,盧舟和顏君齊還得了好多麻的、棉的、葛的衣服,他們倆當了好些天的模特,這些樣品全歸了他們,平時休沐日,都能當常服穿。
一下子多了這麼多衣服,盧舟成了全家衣服最多的崽,他有點惶恐,尤其被盧文盯著時特彆的惶恐,他問盧栩能不能分給盧文穿。
不過盧栩說了,他們這批衣服要對應身份,最好讓人覺得這款衣服就隻能是讀書人穿。
所以,盧栩不讀書,他不能穿。
盧文、盧軒他們也不能穿。
盧軒無所謂,他要乾活,時不時還要搬東西擺東西,這麼好的衣服給他他也捨不得穿。
盧文就不一樣了——盯著把盧舟都襯高了的衣服,他人生第一次後悔沒讀書。
人與人的悲歡不能相通,可惡!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個子!!
前期準備了這麼久,元蔓娘和顏母的成衣鋪子終於要開張。
開業當天,盧舟、顏君齊兩個真人模特,穿上了嶄新的書生袍進了縣學書院。
這天,顏君齊受到了同窗和先生們的熱切關注。
咦,這位顏秀纔不是家境貧寒嗎?
怎麼穿著綢緞?
同樣是過冬天,怎麼大夥都還在臃腫棉袍,怎麼他的就那麼服帖?
顏君齊身材比例本就顯高,如今這麼一穿,看著又挺拔了不少。
對衣服不怎麼上心,也沒怎麼特意研究過的書生們紛紛納悶兒了。
他們想象不出,也沒有注意,顏君齊的鞋今天似乎比平時厚了一點。
當然從外看,和平時也差不了多少,要是仔細看,就另有玄機了——早上出門前盧栩給顏君齊鞋裡墊了內增高鞋墊,努力把小顏的身材往模特靠攏著。
反正縣學也沒體育課,從家裡出門到縣學也沒幾步路。
蒙學那邊,盧舟比顏君齊效果更誇張。
少年們已經注意形象,天寒地凍也不會穿太厚,好歹讓自己看上去像個翩翩讀書郎。
剛啟蒙的小孩則就是保暖第一了。
縣學書院取暖不過也是擺幾個火盆,怕燙到他們,放得還挺遠,這群小則六七歲,大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孩,家長自然是使勁兒給穿厚點,尤其是年齡小些的,一個個捂得活像個臃腫飽脹的大棉球。
從前盧舟也是這樣的。
他還有個戴耳朵的帽子,總被調皮的同窗捏來捏去,可今天他怎麼就忽然間換裝了呢?
在一群球裡麵,就你自己秀起了身材,這合適嗎?
當然不合適。
尤其是先生突然說“天氣已經不那麼冷了,也不凍墨了,大家把手從袖子裡伸出來,今天開始寫字。”時,小夥伴們都呆住了。
先生苦口婆心:“學文如學武,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天氣雖冷,但字若不練,如何能進步呢?前朝初,鄉試定在十月,有一年朔北大雪,滴水成冰,當時有學子為了筆墨不凍,把硯揣在懷裡,毛筆寫幾個字,就會被凍住,他便把筆含在嘴裡……”
小朋友們呆呆地聽著不知真假的傳說,把熱乎乎的手從長長的袖子裡伸出來,捏著書,抓著筆,懵逼地開始寫字。
滿心都是:“含在嘴裡,多臟啊!”“咦!墨那麼黑,吃下去不會中毒嗎?”“現在考試是幾月?”……
自然也有共情能力極強,且十分有上進心的好孩子,聽完後大為動容,悔恨起過年期間嫌冷貪暖,窩在家裡沒好好讀書。
盧舟就是其中之一,捫心自比一番,他起步晚,又不如顏君齊聰明,愈加覺得自己該好好學習,加倍努力。
熱血奮發,盧舟脊背挺得更直,上課更加專注,念書背書都比平日大聲,讓今日上課的先生大為感動。
瞧瞧,這纔是好苗子該有的模樣!
先生激動,下學時留的課業都比平時多了一些。
當天晚上,許多背不過書,寫不完字在家急哭了的孩子哭唧唧朝父母抱怨。
也有上進的在家點燈熬夜,被心疼他們的長輩問起,如此這般複述課堂發生的一切。
盧舟從正反麵把仇恨拉滿。
盧舟回家卻問起顏君齊,前朝真有那樣一個考生嗎?
一問,真有。
並且還是朔州郡有史以來唯一的一名狀元。
盧舟狠狠的震驚了,晚上摸摸他的小荷包,想要等休沐日去書局找找有沒有那名狀元的文集。
盧舟和顏君齊在書院出了一天風頭,當然也有一些注意力放到他們衣服上的,當晚就有那麼三兩個回家向母親、奶奶要春衣。
尤其年長的時尚潮兒們,自以為顏君齊就是穿得薄了點,以為他們脫掉棉襖也能獲得同款瀟灑。第二天好漢們頂著初春的料峭寒風,瑟瑟發抖進了書院。
單衣,薄衫,流鼻涕。
還迎上了顏君齊看傻缺似的嫌棄目光。
同學,你吸鼻涕、打噴嚏的聲音打擾彆人上課了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要風度不要溫度,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