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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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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行

這次出行,
被盧栩搞得聲勢浩大。

人車阻塞了半條街,把最後要帶的新鮮食物也全都裝上。

二叔他們說進了崇寧山和朔州交接的山區,那邊幾乎沒有村鎮能落腳,
為此盧栩還特意帶上了兩口鐵鍋。

糧食、鹹菜、肉脯、肉乾還有盧栩私人的小零嘴。

他都帶了不少。

最近寒露和小夏研究出餅乾了,味道單一了點,硬了點,品質穩定性也還不太行,但好歹是餅乾。

餅乾沒什麼水分,
乾燥耐放,她們倆給盧栩裝了好大一兜,
讓他路上磨牙打發時間。

盧栩自認他的牙口還行,
但每天吃這玩意兒也不禁腮幫子疼。

意外的是,二叔、羅純都很喜歡這些餅乾,這讓盧栩私下偷偷懷疑,
是不是硬漢愛啃硬骨頭,
連吃餅乾都愛硬的那一款?

元蔓娘給他帶的基本都是衣物。

正值夏天,他們一直走路又易出汗,
她給盧栩準備了五身貼身的衣物,三身外穿的衣服,還有好幾雙鞋,
十幾雙襪子,
還有擦汗的毛巾手絹。

連盧栩睡覺的毯子都被她裝來了,
沉甸甸的一個大包袱,盧栩將包袱放到他坐的騾車上,
又從元蔓娘手裡接過一個她繡的平安符。

元蔓娘望著比她高出一頭,
無比有主見的大兒子,
叮囑道:“路上萬事小心,
遇事多和你二叔商量,不要逞強。”

盧栩:“知道了娘。”

他又摸摸盧舟、臘月和盧銳的腦袋,“快遲到了,你趕緊去書院吧,過兩三個月我就回來了。”

盧舟點頭,依舊沒往縣學書院的方向走。

臘月問:“哥哥要去那麼久嗎?晚上也不回家嗎?”

盧栩蹲下去,抱抱她,“哥哥晚上也不回家,臘月要替哥哥看好屋子,回村裡還要替哥哥去看看小雞和小羊,等哥哥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臘月點頭,“嗯。”

她也學著盧栩抱她,用力抱抱盧栩,“哥哥早點兒回來,不帶好吃的也可以。”

盧栩笑。

輪到盧銳,他已經早早張開雙臂,等著和盧栩擁抱。

全家就他不知道盧栩這是要做什麼去,盧栩都懷疑他是不是覺得這是什麼新鮮遊戲。

一旁文貞眼睛都紅紅的,就他沒心沒肺的還在傻樂。

盧栩把他抱起來,玩了兩下拋高高,逗得盧銳嘎嘎尖聲笑。

盧栩親親這個小開心果,擼兩下他頭上還有點發黃的小軟毛,“你就好好吃,好好喝,好好長肉,等我回來掂掂,看看是不是沉了。”

盧銳無憂無慮地和哥哥臉蹭臉,貼啊貼,“高高!”

盧栩又扔了他幾下,把他放到地上,喘氣道:“行了行了,拋不動了!”

盧銳張著胳膊大言不慚道:“銳銳高高哥哥。”

這是要把盧栩拋高高。

盧栩要笑死,“行,那你趕緊長,長到這麼高,我等你高高哥哥!”盧栩墊腳,手還使勁往上舉,比了一個兩米多的位置。

還沒他小腿高的盧銳仰著頭往上看,絲毫沒察覺哪裡不對,更沒發現滿街大人誰也沒他哥比得高,還挺認真地點點頭:“嗯!銳銳高高,高高哥哥!”

盧栩捏捏他小臉,腹誹著:這小子彆兩三個月不見,不記得他這個哥哥,他就能很感動了,“那你可得好好吃飯,聽哥哥姐姐阿孃的話。”

盧銳大聲:“嗯!銳銳飯飯!哥哥飯飯!”

說罷,他還要把盧栩往食鋪那邊拉,似乎要和盧栩去吃早飯。

盧栩哭笑不得。

元蔓娘把他抱起來,“哥哥要出門了,銳兒和哥哥說平平安安。”

盧銳仰頭看看元蔓娘,又看看盧栩,茫然地重複:“安安。”

盧栩低頭咬咬他的小爪爪,望向盧文、盧軒、寒露、小夏和狗子、陸勇他們。

盧家幾人眼睛紅紅:“大哥你要平安回來。”

盧栩回饋一個大笑臉:“沒問題!”

陸勇:“栩哥,一路平安。”

狗子:“盧當家,一路平安。”

盧栩:“嗯,店裡多費心!”

接下來,看向顏君齊,沒有多說什麼。

“交給你了。”

“放心吧。”

盧栩出發。

衧……

傒……

邊走邊向道旁送行的、路過駐足道彆的觀陽縣民抱拳道彆。

從人群中認出一張張熟悉的臉,盧栩不禁驚覺,原來他已經認識了這麼多人,有了這麼好的人緣。

出城門時,他甚至在北城城樓上看見了身穿便服的縣令和羅縣尉。

盧栩走在車邊,回首朝城樓上抱拳。

縣令和他招招手,似乎是朝他笑了笑。

如此龐大的商隊在隆慶郡也很少見,他們一行又全出自觀陽縣,若此行順利,即便無法達到盧栩描繪的宏圖,也將為觀陽帶來無儘的益處。

望著這長長的商隊,縣令不禁感歎道:“真羨慕他們如此年輕。”

羅縣尉正盯著隊伍中也不住朝城樓揮手的羅家子弟,聞言朝縣令望去,也緩緩露出笑容,“我更羨慕他們在如此年輕的年紀,就遇見了大人。”

縣令聞言,爽朗地笑起來。

他這位少言寡語的縣尉,哪是旁人口中的黑臉木頭!

觀陽城中宋家大宅,半頭銀白的宋大正在院中鍛煉腿腳,一趟拳走了一半,家中子弟領著幾個船商進來。

船商見狀,笑道:“大爺好雅興,外麵這麼熱鬨,都沒出去看看?”

宋大:“年紀大了,見的事多了,瞧什麼也不新鮮。”

船商們對視,宋大雖然少白頭,但如今年紀不過三十六七,哪兒算得上年紀大?

這話分明是說給不在場的“乳臭未乾”“毛頭小子”聽嘛!

他們聞絃音而知雅意,各自笑笑,不作回答。

宋大收了拳,叫人上茶,和幾個船商坐下。

“大爺不是在州府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些日子了,怕再不回來,觀陽都沒人認得我了。”

年輕的一位船商馬上奉承道:“瞧您說的,州府的生意我們可都指著您照拂呢。”

宋大笑起來。

有些欣慰,也有些苦澀。

“什麼照拂不照拂的,大家都是同鄉,出了門,那也都是自己人,誰到了州府宋某人也會幫忙。”他轉著茶杯蓋子,淺淺一笑,“客氣話我就不說了,此刻諸位能來,而不是在街上,宋某人識得這份抬愛,也不會辜負各位的抬愛。”

幾個船商麵麵相覷,有好幾人麵上有些尷尬,低頭看著鞋尖不語。

他們也才從街上過來,和盧栩關係也相當不錯,宋家和盧栩打架,他們這些小船商哪邊兒也不想得罪。

他們紛紛琢磨著,宋大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想趁著盧栩外出把河道搶回來?

他們各自估量著,自己到底該不該站隊,該站哪隊?

宋大冷笑一聲,“那位盧當家今日可是去開辟北行的路了,諸位還看不清是什麼意思嗎?咱們靠河吃飯的纔是一家,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

有人心中一凜,有人卻不以為然。

心道,盧栩可是先找了他們,是他們不參與才被逼無奈走陸路的。

幾個主要從南方過來隻到觀陽就止步的船商,更是盯著宋家的屋頂神遊起來。

宋家無非是得了訊息怕盧栩衝去州府和他們搶生意,盧舟都走陸路了,他們還如此警惕,不更說明對盧舟、對觀陽聯盟的忌憚嗎?

再說,他們又不往北去,宋家也好,盧家也罷,觀陽北邊如何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盧栩走陸路又不耽誤從他們這兒買貨,反倒因為盧栩走陸路不好到彆的碼頭進貨,他們還和盧栩談了一大筆生意,盧栩還承諾從北邊運回了皮毛、草藥等等,會優先賣給他們。

買從他們手中買,賣還優先往他們這裡賣,風險又替他們背著,他們吃飽了撐的才這時候放棄和觀陽聯盟的合作。

就是盧栩出行不利,真是做不成北行的買賣,到時候再改弦易轍也不遲嘛!

何必如此著急?

因此,除了一直還在和船幫合作的,其他人紛紛打起哈哈,場麵話說得滿籮筐,卻沒有馬上表態。

待他們離開,一直候在內屋的宋三、宋二走出來,憤懣道:“大哥,觀陽便是如此。”

“呸,給臉不要臉,什麼東西。船幫得勢的時候,像狗一樣追在我們屁股後麵點頭哈腰的不知道是誰。”

宋大:“你也知道那是船幫得勢的時候。”

兄弟幾人沉默了。

放在兩年前,哪怕放在去年,他們誰能想到兩代人辛苦經營的船幫宋家會落得如此的局麵。

宋大忽然問:“老七是怎麼回事?”

提到宋七,宋三忍不住想發脾氣:“還能怎麼回事?大哥若能說動他,大哥便去說吧,反正我是說不動了。”

宋二也道:“不知老七是怎麼想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如此置氣。”

宋大擺擺手,“再說吧,觀陽碼頭有他看著,也罷。”

三兄弟又一陣沉默。

船幫在觀陽折戟沉沙,如今剩下的營生已經不多,觀陽聯盟日益強勢後,原先跟著他們混的許多船商、客船,已經跑去那邊,不少更是明目張膽地掛起觀陽聯盟的旗。

如今,依舊強勢的,也隻剩下宋七接手的碼頭,不知是宋七凶狠,盧栩故意迴避,還是盧栩的重點不在碼頭上,兩家在水路和碼頭竟然和睦地做起了鄰居。

觀陽碼頭甚至比船幫一家獨大時還要平靜。

這讓船幫十分看不懂,宋三甚至陰謀論懷疑宋七是不是在宋六的教唆下投靠了盧栩。

他們哪知道,盧栩壓根隻是想平靜做生意。

而厭倦了爭鬥的宋七也恰恰如此。

盧栩沒讓他們的碼頭擴張,宋七也收緊了船幫在碼頭的地盤,中間的緩衝帶漸漸被大膽的漁民占據,在中間把他們隔開。

雙方誰做誰的生意,和平競爭,自然相安無事。

甚至在河中遇到對方出了什麼狀況,還會幫忙搭手拉上一把。

遇到客船人多時,也不介意往對方客船招攬生意。

宋七投靠盧栩?

那是無稽之談,他至今還記恨著盧栩打了宋六,差點要了宋六半條命的仇。

他和盧栩也一直在競爭,盧栩出優惠券,他就把客船升級,盧栩價錢優惠,他船艙寬敞,各有各的辦法,各想各的主意。

至於像從前那樣打架解決?

宋七不願意。

在這方麵宋七和盧栩出奇的默契——

乘船的客人是活的,水裡的魚是活的,攬客抓魚,強迫無益,得靠讓對方都服氣的真本事。

做好自己,優則客自來。

宋七的做派,在向來張揚霸道的宋家兄弟看來,過於懦弱。

在他們的意識裡,隻要打不贏,就是低人一等。

宋七這樣,就等於向盧栩認輸。

宋家兄弟鬱悶了一陣,宋三問:“那姓盧的那邊,咱們就等著?”

宋大冷笑一聲,放下茶杯,“等著!有些人啊,頭破血流前總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撞歪了脖子前永遠不知道回頭。讓那姓盧的小子試試吧,出了觀陽,他就會知道那些山路可不那麼好走。”

宋二、宋三對視一眼,紛紛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幸災樂禍。

“不出點血,他是過不了那些山。”

“能留下命,已經算那小子命大了。”

宋大抬頭望著頭頂的天空,四麵圍牆圍襯下,似乎藍天更藍,白雲更白了幾分,“他以為二百多人就高枕無憂了?要是那麼簡單,哪兒輪得到他打主意。”

盧栩一行壓根不知道背後還有宋家在等著看戲,反正看戲的多了,多他們一家不多,少他們一家不少,盧栩才沒閒工夫在意,他拿著顏君齊畫的粗略地圖,正按照計劃路線平穩地向北而行。

作者有話要說:

盧栩:哥哥要走了。

其他人:嚶嚶嚶。

盧銳:高高!飯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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