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184
羊肉火鍋
盧栩聽取顏君齊建議,
第二天一早就讓盧文去找那些觀陽本地的小糧商了。
他們有的人住在縣裡,有的人在其他鎮上,湊齊人足足用了一天。
盧栩列出三個方案,
第一種,由他牽線,幫他們聯係上驍騎軍,以後他們直接賣糧給驍騎軍。
第二種,糧食賣給他,
錢貨兩清,由他自己雇人送。
第三種,
還是賣給他,
不過運送由這些小糧商們自己解決,每石他多給四百文錢。
這次無論選哪種,實際上這次都是盧栩來出錢,
不過選了第一種的,
隻有這一次是他替驍騎軍出錢來買,以後就是他們自己賣給驍騎軍了,
驍騎軍若不能及時付錢,他們就得自己承擔風險。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好處,
和驍騎軍交易,
往後他們想要開拓朔州市場,
會有很大的保障。
盧栩沒催,讓他們自己慢慢想,
“諸位三日內給我訊息便可,
我們五日後出發。”
小商戶們再次向他確認:“隻送到崇寧和登州交界處的古道?”
盧栩:“對,
驍騎軍不能跨郡進咱們隆興,
不然我就領他們到觀陽收了,也不用辛苦各位這麼麻煩。”
小商戶們一點兒都不嫌麻煩。
隻要不用去朔州,他們就很放心。
相熟的、關係好的、情況差不多的一番商量,第二天就有一多半人給盧栩回了信兒——
隻有一小部分為了保險,選了第二種,賣給盧栩,錢貨兩清。另外有一部分膽子大的,選了第一種,大多選擇第三種。
能在本地做糧商的,家族人口都殷實,從自己家,或者從親戚家湊些青壯並不難,實在不行從碼頭雇人也方便。
如今路好走,雖說從觀陽到崇寧要比從觀陽到州府遠,路上走快點,十來日也到了。
按觀陽如今找腳夫的價格,短工一日四十到五十文,十日以上的長工,一天就四十文,來回打二十天算,一個腳夫八百文。
聽說商道上大石頭都被搬走了,坑也都填平了,一輛板車配兩個腳夫,大車配三個也足夠用。
這樣算來,他們一車能多賺不少錢。
盧栩登記好他們姓名籍貫,統計好他們帶多少車多少糧,先付了一半銀子做定金。
糧商們拿到錢,馬上去碼頭招工了。
盧栩則拿著賬本和盧文精打細算。
盧文忍不住咋舌:“大哥,你這也太能花了!”
他攢點兒,盧栩花了。
他再攢點兒,盧栩又花了。
盧栩:“咱們火鍋店改好了嗎?能開業了嗎?”
盧文:“哪有那麼快!我說讓你早點買,你偏不,這會兒忙了吧!”
盧栩:“實在不行就先賣幾塊石頭吧。”
這次從北境帶回來的石料,他都留在登州了,隻帶了一筐小石料回來,物以稀為貴,他得慢慢賣。
反正家裡還有,搭一塊大的賣賣算了。
盧栩合上賬本,讓盧文取錢,他先去把酒肆和雜貨鋪的錢給結了。
至於羅家借的那些,羅純給他遞話了,不急著還,先緊著他給驍騎軍買糧食用。
如今全觀陽都看出未來商路能賺錢了,先前羅家借錢的人家還想搭羅家的線呢,哪有人這時候上門催錢。
盧栩去酒肆送錢,掌櫃收了他的錢,又賒給他一批。
雜貨鋪乾脆不要錢,他外甥已經在登州定下,白吃白喝了好一陣子不說,還免費租了個大鋪子,他哪兒好意思向盧栩要錢。
盧栩又從他這兒買了不少東西,光利潤都夠抵他上次拿那點貨物的錢了。
尤其是他小舅子才從老家送來的那些布匹,盧栩包圓。
這次他還要托盧栩替他給他外甥帶些布匹過去賣呢。
這幾日,觀陽又熱鬨起來。
碼頭天天有人招工,盧家的館子裡麵正在緊張改裝,有人瞧見他們從村裡牽來八隻羊,還專門雇了個屠夫。
眼瞧著盧記桌椅板凳都擺上了,招牌也掛上了,就是不見發邀請函。
上次受邀吃羊肉的商戶們都有點坐不住了,趁著串門閒聊問起來:“這次盧家是不是打算直接開業了?”
“瞧著像,我沒收到邀請,你呢?”
“我也沒。”
大夥兒心裡又平衡了,還有人給盧記找了原因:“如今觀陽盧記不是換成他那摳門弟弟管了嗎。”
“盧文啊!”眾人恍然,接受的特彆心安理得。
還有人四處調侃,說盧記換了管事人,風格都變了,從前盧栩管的時候,開什麼新店不搞活動,換成盧文就不行了。
還有人說不是盧文的問題,是盧記生意做大了,人家不缺客人了。
風涼話說來說去,還有人煞有介事地推測,看吧,就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年,以後盧記什麼樣,不好說嘍。
結果傳著傳著,就有人發現不對了,“我老丈人收到邀請函了呀,還有優惠券呢。”
“你老丈人?”
“對啊。”
“你老丈人是做什麼買賣的?”
“我老丈人不做買賣啊!”
“不做買賣盧記給他發邀請?”
“人家盧家一直也不光給有錢人發呀,我老丈人離盧記不遠,說是盧文親自登門拜訪給送的鄰裡券,六十以上三歲以下不要錢,頭三天吃飯打八折,還免費送一大盤羊肉。”
“那是隻送鄰居?”
“好像……他們盧記的熟客也都給了。”
沒收到邀請的商戶們:“……”
除了鄰裡券,盧文還設計了代金券,菜券、肉券。
代金券還是老樣子,觀陽聯盟任何店鋪都能用,在觀陽聯盟任何店鋪消費夠一定額度都贈送。
菜券、肉券則是隻能在新開的盧記火鍋店用,一張菜券能換任何品種菜蔬一盤,一張肉券能換任意肉類一盤。
雞鴨魚豬羊,愛吃什麼換什麼。
這兩種券圖案是盧文親自畫的,雕版是盧文盯著工匠雕的,紙都是他特意找的好紙,上麵還記著編號。
為了防止彆人偽造,他還親自拿著單子,用一張,他就將對應的編號劃掉。
那編號奇奇怪怪,搞得跟密碼似的,盧栩見了直說字能醜出這種作用也是奇跡。
氣得盧文追著他滿院子跑。
這明明是他辛辛苦苦設計出來的符號!
目前這兩種券隻在成衣鋪、甜品鋪和雜貨鋪發,一次買夠一兩銀子送一張菜券,一次買夠三兩銀子送一張肉券,或者就要等火鍋店開張後,結完賬送一張。
彆人吐槽盧文小氣,盧文毫不客氣地懟回去:“我們家羊貴!”
彆人想再懟都沒辦法,誰讓觀陽僅此一家彆無分號呢?
和他置氣不去吃吧,實在是想嘗嘗。
去吧,就盧文這語氣,指不定一盤得定什麼價。
大夥思來想去,還是買衣服買雜貨吧!這些都實惠,三兩就三兩,反正零買整買總要買,免費換張肉券也不錯。
終於到了開張那天,觀陽許多人家都動起來了。除了上次吃過羊肉火鍋,早就饞羊肉的有錢商賈,就數有鄰裡券的人家積極了。
攜家帶口,帶著親友,齊齊衝向火鍋店。
八折呢!
一家老爺子一人身後帶了三十多口,入門還挺不好意思,這不他兒子、女婿、外甥、侄子……再加上孫子、孫女,一不小心就來多了。
他趕緊問問盧文,他就一張券,能幾個人用。
盧文在門口迎賓,見這一大幫人,也有點傻眼,他原本想的是一張券一桌用,可人來都來了,總不能讓人家三十來人擠一張桌子吧!
誰讓他沒提前說明白。
盧文咬牙認了:“能,不過肉隻能送一盤,不是桌桌有。”
“那沒關係!”他們都八折了,也不用盧文再送,一家人歡歡喜喜進去占了三桌。
這會管火鍋店的是盧文,他沒像盧栩開食鋪時候那麼不靠譜,從觀陽聯盟高薪聘用了不少從前就開過鋪子或者做過小生意的伶俐夥計,在他們火鍋店裡當跑堂。
反正火鍋簡單,隻管及時端菜上菜,隨時看著點兒爐子裡火的情況,教教不會吃的客人怎麼吃就行了。
這年頭大多人不識字,他們也沒搞什麼菜譜,除了跑堂的報菜名,盧栩還搞了個開放式切菜廚房。
切一份兒,裝一盤,誰想要什麼讓跑堂夥計端過來即可。
然而因為頭幾天人太多,最終大家點菜還是淪為盧記特有的自助式,甚至有人跑到廚子跟前盯著,切一盤搶一盤。
開業第一天,火鍋店從早上開張忙到宵禁前,一天消耗掉六隻羊。
到後麵連宰羊的屠戶都進去幫廚子片羊肉了。
第一天結束,切肉的廚師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他們和夥計也沒回家,直接住到後院去。反正原本也是住人的屋子,盧文隻改了挨著食鋪那邊當餐廳。
第二天生意火爆依舊,觀陽條件不算特彆好的人家,簡直是邊吃邊心疼,邊心疼邊吃,咬每一口羊肉,都像在咬自己的肉。
貴!
太貴了!
薄薄的一盤子,不到一斤,盧文定價要二百文。
簡直跟開門搶錢似的。
這還不是他們最好的羊肉,據說最好的部分,一斤要一兩銀子,每天限量搶,售完為止,去晚了還搶不上。
到火鍋店開起來了,觀陽人才猛然發現,他們觀陽如今竟然有這麼多有錢的貨商?
南來的船上不少人也是頭一次吃羊肉,尤其是被親戚寫信喊來考察,想明年在觀陽開鋪子做買賣的,或受觀陽衙門邀請,從前隻去州府的船商,剛剛好趕上盧記火鍋店開張。
衙門是請不起他們吃這麼貴的東西的,但他們可以自己來嘛!
那些做絲綢、茶葉、奢侈品買賣的,哪兒會在乎這麼點兒銀子,吃!進雅間吃!
觀陽老百姓們每天在火鍋店外排隊,一口最高檔的肉都沒吃著,全讓這群有錢人點雅間去了。
火鍋店的熱鬨,讓食鋪都清冷了幾分。
那些家境普通,甚至要賣苦力為生的人家路過火鍋店,聞著從店裡飄出的肉香味兒,都忍不住發怔。
他們以為這些羊和他們不會有任何關係了,不料盧記食鋪緊接著就推出了一碗隻要五文錢的羊骨湯。
“多少?”
“五文!”
五文都不夠買一根油條,竟然能買一碗濃白濃白的羊湯?
盧記瘋了?
三嬸咚咚咚切蔥花,“小碗五文,大碗八文,我們家栩娃說都是些下腳料,不值錢,賣個柴錢就行了,要不要?這羊湯喝了可暖和了。”
“要!”
“大碗小碗?”
“……小碗。”
三嬸舀上滿滿一碗,“調料蔥花桌上有,吃什麼自己加,要配個餅子嗎?不使油的粗糧燒餅,三文一個。”
很快,在碼頭找活的腳夫、苦力們都知道了盧記食鋪推出了新套餐——
一大碗羊湯加一個雜糧餅子,十文錢。
一小碗羊湯加兩個雜糧餅子,也是十文錢。
若是想再省點兒,那就從家裡自帶粗糧饅頭,隻要碗羊湯,盧記也是不趕人的。
若是想改善一下,又吃不起火鍋,還能點份兒羊雜湯,裡麵都是下水和碎羊肉,小碗十文,大碗十五文,再加五文,還能給煮麵。
僅僅一牆之隔,甚至大廚房都是共用的,有錢人和窮苦人各自享受各自的羊肉。
盧記的做法飽受詬病,有些有錢人聽說那些碼頭卸貨的和他們吃的是同一隻羊,還那麼便宜,惱羞成怒覺得盧家這是拿他們當冤大頭。
可盧記依舊我行我素。
盧文還親口承認過,火鍋店的肉已經能抵整隻羊的成本了,他們食鋪的羊湯不需要賺錢。
山上總共就那麼點兒羊,他們愛吃不吃。
因為這說法,盧文在觀陽又火了一把,沒錢的看他順眼多了,有錢的看他更不爽了。
盧文特彆開心,看吧,不出一年,他盧文就能在觀陽縣城無人不知!
他立了大誌向,要在十五前名聲響徹觀陽村鎮大街小巷。
這個冬天,觀陽特彆熱鬨,往常早該貓冬的時節,百姓們依舊從早熱鬨到晚。
盧栩帶齊了貨物、人手,穿過生機勃勃、忙忙碌碌的觀陽,再次出發。
“接完盧軒我就回來,等我回來,書院應該也要休假了。”
“嗯。”
“那趁著你得空,教我寫字吧。”盧栩分外不好意思地把他早就寫滿的小本子和書信交給顏君齊。
顏君齊還當他這次沒寫呢。
他隨手翻開,瞧見盧栩自己標注了一堆的同音字,不由失笑。
盧栩:“後麵就沒那麼多錯字了,我買了蒙書對著寫呢。”
就是這玩意兒連個拚音部首表都沒有,翻起來太麻煩了。
顏君齊又看了看他的蒙書,見盧栩折了很多角,為了給他寫信,有些地方都快翻掉頁了,心下一片感動。
“這本是為考科舉做啟蒙的,你用起來不順手,不如留給阿寶看吧,我重新幫你編一本。”
“你編?”
“嗯。我天天替你管賬,你常用什麼我知道。”
盧栩:“隻那些不行,你得編點兒彆的,咳……”
他扭開頭,紅著臉道:“我給你寫信又不是隻寫那些。”
顏君齊怔了怔,臉頰發熱。
在盧栩出發當天,顏君齊裁好紙張,開始編盧栩的專用字典。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冬日私教小學堂開班,盧栩翻開他的專用教材。
盧學生:先生,你這不是編蒙書,你這是寫情書!
顏先生(臉頰緋紅):我是告誡你習字要勤學苦練,日日溫習,否則再見到便會陌生。
盧學生(震驚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還能這麼用?!
當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