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271
出京
出發前盧栩將房子和田產托給王府三管事操持。
房子售賣,
賣的錢補給借睿王,還他從冠海樓預支的錢。
田產則由王府順便幫他看著。正好君齊那塊田離睿王的田莊不算太遠,他雇的長工還沒滿一年,
突然要走,人家也不好找下家,盧栩便讓三管事繼續幫他雇傭著,至少到他們文書約定的期限,再與他們商量是否續約。
另外他給這些天幫他們守家的八人送了紅包,
向薑濯、睿王、承平伯、武昭侯等等來京城合得來的人一一道彆,還去承平伯家和王府各吃了頓飯。
臨走前,
盧栩和顏君齊還帶上盧舟去大將軍府和賀太師府送了禮物和道彆的信件。
東西是給門衛的,
大將軍和賀太師收不收,就與他們無關了。
不想他們從大將軍府那條巷子出來,正好碰上範孝回家,
範孝瞧見是他們,
叫他們等等,把盧舟叫進大將軍府,
送給他一張弓。
範孝:“你有弓箭的天賦,到了北庭縣,有空學學騎射打獵。”
盧舟捧著弓恭敬回禮:“謝謝大將軍。”
範孝:“去吧,
多給皇孫寫信,
他還等著你回來。”
薑濯送盧舟的臨彆禮物最實惠,
除了他為盧舟搜羅來的書籍,還有兩大箱紙和太子府的通訊令牌。
有這塊令牌,
盧舟便能用大岐境內任何驛站,
直接向太子府傳信。
出發這天,
薑濯、米添都來送盧舟。
薑濯一再囑咐:“你要給我寫信。”
盧舟:“嗯!我每天都寫,
五天一寄。”
薑濯:“我也會給你寫的。”
米添:“阿舟哥哥我也會給你寫的。”
盧舟:“嗯!”
另一邊,賀頌之和宗鴻飛來送他,過幾日賀頌之也要離京了,三人都有些悵然。
宗鴻飛感歎:“此去一彆,天涯路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他忍不住苦笑:“這還沒一年,就剩我自己在京城了。”
顏君齊:“不是還有梅榜眼嗎?”
宗鴻飛失笑:“我看他也不想留在翰林院了。”
他將背在背上的玉笛拿下來送給顏君齊,“我也沒什麼能送你的,聽說關外無絲竹,送你隻笛子路上消遣。”
賀頌之則送了顏君齊一塊他的印章和一封書信,“我叔父在虎賁軍督軍,若遇到什麼難事,你拿我的印章去找他,他一定會幫你。”
顏君齊謝過,將禮物鄭重收好,也回送了他們禮物。
送宗鴻飛的,是冠海樓的十間預定券,無論他哪天想去,想帶誰去,提前一天去定便可。
一次都用可以,分成十次也可以。
宗鴻飛想在京城走仕途,他從來沒瞞過,顏君齊和賀頌之都知道。
顏君齊:“我身無長物,你能用得上的大概隻有這個了。”
宗鴻飛怔了怔,笑道:“如今冠海樓一桌難求,能從睿王那兒弄到這個的,滿京城也就你家了,我可是得了大便宜!”
顏君齊莞爾。
他送賀頌之的,是他自己寫的冊子。
賀頌之要調任前去的目的地,正是顏君齊先前以為自己最會調去的地方之一。
顏君齊將他先前為調任準備的資料和推行新商稅的具體想法全寫進冊子裡。
賀頌之驚訝不已。
顏君齊:“你要去的地方我調查過,那邊人際複雜,官商勾連,你一個人一定要萬分小心。”
賀頌之要去的地方也算不上什麼好去處,是他調查時,情況最複雜的地方。
顏君齊不知賀太師是不是故意要將賀頌之放到那兒去磨煉,可想想賀頌之這脾氣,做事太溫和講理,彆說仗勢欺人了,搞不好還會瞞著他和賀太師的關係,到那兒八成會碰壁。
顏君齊難免擔心,叮囑道:“你去後他們一定會先給你下馬威試探你,不要隱瞞你是賀太師的族親,要讓他們知道你與太師關係親密,你先嚇住他們,他們纔不敢欺你瞞你。你無需理會當地那些地方大家,直接從商戶下手,讓他們瞭解到新商稅的好處,時日久了,他們才會信服你,幫助你。”
賀頌之心頭酸澀暖熱:“你也是,我再難,有太師在,他們也不敢加害我性命,倒是你們,蠻族歸附日短,矛盾卻有上百年,你們一定要萬事當心。”
到了盧栩這兒,畫風突變。
盧栩站好最後一班崗,在這個月賬單上簽字,商議下個月的選單。
盧栩囑咐月輝樓的掌櫃、伯府的管家:“看好伯爺,有事找公子和夫人,每個月要給夫人過一次賬,夫人忙裡忙外,田莊的事管家你多替她操心,伯爺……我不在,你們記得把店裡的酒藏好,彆叫伯爺自己都偷喝了。”
承平伯:“我就在這兒呢,你同我說不就成了?”
盧栩:“伯爺,京中局勢微妙,你長點心,不熟的聚會不要去,不該說的就裝傻,去哪兒前先問問夫人,省得你不小心惹了禍,牽連世子挨罰。”
承平伯:“你走吧,你走吧,都說了八百回了,當本伯爺是八歲小孩嗎?”
盧栩腹誹,你最多五歲。
然後囑咐冠海樓掌櫃和代表睿王來送他的三管事:“按我們先前商量的經營方式來,需要問我的,每月或半月送書信給我,若遇到什麼情況,不要問王爺,去問桓公子,王爺說了不算知道嗎?”
三管事和掌櫃忍笑,“放心吧。”
……
最後,盧栩囑咐他教了還沒多久的徒弟:“菜譜我留給你了,若遇到什麼麻煩,給我寫信吧。”
關潛很遺憾沒能和盧栩多學些日子,悶悶點頭:“知道了師父。”
盧栩:“月輝樓那邊你也多關照些。”
關潛:“師父放心。”
盧栩:“我弄到好食材會寄給你的。”
關潛馬上高興:“一定要寄啊師父!”
盧栩:“……”
總覺得這聲師父比先前叫得更誠懇了呢?
太陽升高,他們終要道彆。
護送他們北上的範府親兵來催。
大人忍得住,年齡最小的米添眼淚嘩一下落下來,“阿舟哥哥我等你的信!”
薑濯眼睛紅紅,囑咐親兵路上要護好他們一家。
盧舟也忍著眼淚同他們揮手道彆。
盧栩拉盧舟和顏君齊上馬車,浩浩蕩蕩出發。
他們來時一輛車,走時卻足有二十五輛車,裝滿了他們的家底家業,還有京中朋友送的各種禮物。
盧舟掀開窗簾,探頭使勁往後揮手。
盧栩駕著馬車跟上隊伍,聽見後方傳來悠揚的笛聲在吹送彆曲。
顏君齊從盒子中拿出玉笛,找找調子,合著宗鴻飛的笛聲,也吹奏起來。
京城逐漸遠去,車隊漸漸進入野外的秋景裡。
盧栩聽著笛聲,回首望城門,巍峨的都城成了越來越小的點,在視野中逐漸消失不見。
入眼的,是京郊無邊的秋色,是遼闊蒼茫的藍天,稀薄的雲悠然飄過,頭頂有南飛的鳥經過。
盧栩深吸一口氣,覺得外麵的空氣都比城中清新。
他們出來了。
盧栩靠到車板上,敲敲車門,“換首輕快點兒的曲子!”
車內笛聲一頓,很快,換成了盧栩特彆喜歡的那首賀狀元。
盧栩“噗”一聲笑出來,一手牽著韁繩,一手在坐板上合著拍子敲鼓點。
盧舟掀開簾子,先一步坐到盧栩旁邊,也跟著盧栩一起敲拍子。
一曲結束,顏君齊又吹了一首,同樣是輕快無比的曲子。
隨後,又吹起那首傳遍京城大街小巷的《水調歌頭》。
盧舟、盧栩兄弟倆開始跑調跟著瞎唱,沒多久就把其實不太精通樂器的顏君齊帶溝裡去了。
三人放飛自我瞎吹瞎彈,互相嘲笑對方跑調。
同行的範府親兵忍不住頻頻看他們。
顏君齊吹累了,放下笛子給他們倆遞果子,盧舟左手喂哥哥,右手自己吃,兄弟倆你一口,我一口,乾掉兩個大雪梨。
盧栩昨日特意從睿王莊子裡薅來的。
莊子裡有專門儲存果子的地窖,拿出來一點兒水分沒脫,賊新鮮。
盧栩問顏君齊:“你還會吹笛子?”
顏君齊:“縣學書院的先生教過。”
盧栩:“吹的不錯,以後有空教教我。”
顏君齊點頭:“好。”
說風就是雨,盧栩啃完梨子,抹抹嘴將韁繩給盧舟,自己爬進車裡要學吹笛子。
從京城一直到疊峰山前,一路都是寬敞的官道,如今顏君齊是正經的官員,可以一路住驛站,他們連找客棧的工夫都省了。
又有範府的親兵引路,盧栩一路不用操心,快快樂樂學笛子,教盧舟、顏君齊駕車,開開心心吃吃喝喝,度假似的。
路程走到一半,他們開始遇到雨雪,被困在驛站休息時,他還頂風冒雪滿縣城亂轉,看距離京城一個月路程的地方風土人情有什麼不一樣。
再往北,漸漸進入山區,路開始難行,天氣也不如原來好。
再向北,慢慢過渡到高原,繼續北行,再過渡向平原,然後就進入疊峰山的群山區了。
這裡是大岐的北邊的屏障,是大岐北方的大門,延綿幾百裡都是高山,景色壯麗,號稱千裡畫屏。
想要通過疊峰山,隻有六條路可走,每一道都是大岐重要的關隘和屯兵地。
出了最北邊的臥虎關,便是定北郡了。
盧栩他們到時,疊峰山正在下雪,無儘的山巒覆雪,一片清冷寂白。
快入關時,已近黃昏,雪勢漸漸變小,慢慢停下,雲霧散開,在山頂透出一片夕陽來。
盧栩敲車門,叫顏君齊和盧舟看,橘色的霞光如剔透的瀑布流到山頂上,將山頂的白雪照亮,像點燃了篝火,像給蒼山戴了金橘色的皇冠。
雖然不如南郡山水秀麗,這裡的壯闊也夠動人心魄。
輿……
蟋……
盧栩揉揉凍紅的鼻頭,拍拍帽頂上的積雪,笑道:“看,多漂亮!以後這就是咱們家後院的院牆啦!”
作者有話要說:
盧栩:圖窮匕首見,不要讓伯爺和王爺做主,不然伯府和王府都得玩完。
睿王:我比他強點兒吧?
承平伯:???
出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