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289
小鎮
彆人忙著在外麵做飯,
盧栩則帶著盧舟在廚房生爐子準備燒烤。
今天他們出去一天,留盧舟守城,回來還這麼晚,
盧栩要好好犒勞下弟弟。
正好今天帶回來好多肉,可以切最好的給盧舟烤。
盧栩邊切肉,邊教盧舟串,兄弟倆配合默契,邊乾活邊聽盧舟說今日城中發生的大小事。
“……過了正午沒多久,
我看城中百姓有些怕,就叫他們把城門先關上了。”
“有一個小孩玩鬨時候不小心磕破了手,
郎中給包紮過了,
包完已經不流血了。”
“還有,先前的羊皮都用光了,我讓大家先繼續做官差穿的衣服,
程嫂子說有許多碎布,
想做成釦子,我同意了。”
“還有……”
盧舟一件一件數,
說一件,盧栩便誇一句“不愧是我弟弟”,顏君齊安頓完虎賁軍過來時,
盧舟已經將一天的事都說完了。
他們氣氛和諧,
外麵可就怨念大了,
抽簽抽到留下來守城的官差們,聽說他們在那邊和蠻人玩賽跑遊戲,
還贏了東西,
都覺得自己長著一雙飛毛腿,
要是去了肯定能包圓了所有獎品,
一個個扼腕歎息。
盧栩烤好肉,先叫盧舟、顏君齊嘗過,自己爭分奪秒乾掉三串,才端了其他的出來分給彆人吃。
實在是狼多肉少,要是在外麵做,盧舟和君齊根本就吃不了幾口。
盧栩放下盤子,跑去找田副將了。
虎賁軍來都來了,吃也吃了,今天又沒怎麼出力,怎麼也得再幫他們跑一趟。
盧栩端上特意給他留的一小盤烤羊肉串,問他能不能留虎賁軍護送他們到附近的小鎮換些物資,送些補給。
田副將:“你找顏縣令安排不就行了?”
盧栩:“送補給是少數,換東西是主要的,這不是私事大於公事,我得先找你問問嗎?”
田副將:“……”
私事,不好讓顏君齊下令,就找他啊?
顏君齊不能乾的事,讓他乾?!
他們有那麼熟嗎?
田副將剛想說不乾,卻聽盧栩道:“我付你們辛苦費,一半麥子,怎麼樣?”
田副將趕人的話滾到嘴邊,又硬生生憋住了。
黑川人一共就帶了三四千斤麥子,盧栩當獎品發出去三百斤,回來後又一碗一碗發出去大半,剩下的,不足兩千斤,再對個半,他們虎賁軍稀罕嗎?
稀罕……
田副將想想麥子,想想白麵,就忍不住想分泌口水。
他在心裡罵罵咧咧,這明明是他們眼皮下的麥子,繞著繞著就成獎品和辛苦費了?
媽的黑川人!
田副將今天看到了盧栩弄回來多少東西,沉吟片刻,又和盧栩討價還價,多要了些好處,答應明天將士兵留下,自己隻帶二十親兵回營。
不過,“所有士兵的食宿你要解決。”
盧栩:“……那你們把帳篷留下。”
想想這群兵的食量,總覺得這買賣做虧本了。
盧栩找好保鏢,跑去找顏君齊商量怎麼給縣衙交稅。
按照戶部製定的新商稅稅率,他要交實際盈利的百分之十,有皇商的身份,他能少交百分之二。不過他東西還沒怎麼賣,實際會有多少收益自己都不知道,他也懶得算,全讓顏君齊去替他估價。
該交多少稅,盧栩全用貨物抵,顏君齊需要什麼去倉庫挑走便是。
他盛了湯端著饅頭跑回去,告訴顏君齊虎賁軍已經答應他。
“我許諾了一半的麥子還有二百斤米和三隻羊給他們,這些先給他們留出來。”
顏君齊:“好,算在縣衙……”
盧栩:“不用,主要是我要去換東西,縣衙要給各鎮準備那點兒物資是順帶的,要是你過意不去,那平攤一百斤米算了。”
顏君齊默默記賬,將盧栩要出的麥子也折算出來,從稅裡扣掉。
飯後他們三個帶著官差去清理這次換回來的庫存。
和蠻人交易,食物主要還是肉和奶,好在現在天冷,都凍成速凍的了,也放不壞。
盧栩留足了縣城一個月的消耗,剩下的全裝車,打算往周邊的軍戶營地走一圈,邊做買賣,邊替顏君齊巡視一下地盤。
若是順利,他們還可以再往北關縣或者西峰縣去一趟。
這一趟,盧栩計劃走十來天,但若遇到下雪,時間就不一定了。
據已經在這邊生活過兩三年的軍戶說現在還沒到最冷,也沒到風雪最大的時候,若不趁著這會兒還能走,再出門隻會更困難。
決定好了要出去,他們收拾清點到大半夜,把明日要裝運的東西都收拾出來了。
盧栩說可能去北關縣,盧舟將他要寄的書信,還有顏君齊要送往京城的摺子連夜寫完,早上再一並交給他,讓北關縣遞送給臥虎關,再送到關內去。
忙到後半夜,想著一彆又要好些天,盧栩掙紮許久,還是拉著顏君齊溫存到天快亮,再摟著困到眼皮直打架的顏君齊抓緊睡一會兒。
到早上有人來催時,盧栩憑堅韌不拔的毅力戰勝睡神,爬起來穿衣服,邊穿,還邊閉著眼睛爭分奪秒休息。
他沒讓顏君齊起床,他在路上能靠著馬車補覺,顏君齊一起來就有大大小小的事等他處理,到天黑前,幾乎是沒時間休息的。
昨天忙了一天,白天操心集市,回來又要清點算賬,然後他們還折騰了半宿,盧栩自己都累的夠嗆,更彆說顏君齊了。
他們家君齊放到讀書人裡,身體素質杠杠好,和他比那可差遠了。
盧栩把掙紮著要起的顏君齊按回被窩,親親他,“你再睡一會,我收拾好再叫你。”
顏君齊“唔”一聲,真沒了動靜。
也不知剛剛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
盧栩覺得這樣的君齊可愛得不得了,忍不住又輕輕捏了捏他的臉,給他掖掖被角。
他出來,被冷風一吹,人清醒了。
休息好的盧舟已經替他們安排人裝車。
盧舟:“哥哥你怎麼沒多睡一會?”
盧栩:“我路上再睡,給阿濯他們的信都寫好了?”
盧舟點頭,將信給他,信封上蓋了太子府的印章。
盧栩捏捏厚度堪比一本書的信,嘖嘖稱奇,他們家盧舟真是言出必行,說了每天寫,即便在北庭縣不好往關內送信,他也沒一天倦怠,真的天天在寫。
“雖然不能五天發一次,但是阿濯收到了,肯定會感動的。”盧栩拍拍他,將信收好,“等明年咱們狀況好些,再好好整整驛站。”
盧舟:“嗯!”
條件有限,阿濯一定能理解。
到了快裝完,顏君齊穿戴好出來給他們送行。
這次盧栩有虎賁軍護衛安全,乾脆把趕馬車的活一並甩給人家了,隻帶了代表縣衙,給各鎮送物資的四個官差同行,其他的,全留給縣衙。
分彆在即,盧栩囑咐顏君齊和盧舟,“我們走後你們一定注意安全,該鎖城門就鎖城門,該找虎賁軍就找虎賁軍,我一定趕在下次集市前回來。”
顏君齊和盧舟也囑咐他路上一切小心。
盧栩挨個抱抱他們,和送行的官差百姓拱手道彆,上馬車向小鎮出發。
關外城鎮稀疏,距離縣城最近的小鎮,也有一日的距離,縣城每五日一次集市時,也隻有他們能去趕集,其他的城鎮因為太遠,根本不會冒險走荒原。
他們上次去趕集,還是剛下雪那天,如今積雪不化路途難行,他們已經在自己小鎮上窩了快一個月了。
彆的倒是無所謂,就怕家中有人生病,鎮上的裡正天天喊要注意看好老人孩子,他們鎮子上沒郎中,得去縣城看病。
為了暖和省柴,他們普遍一家人全都擠在一個屋裡。
這天天色放晴,女主人趁著中午暖和,開窗通風,也趁著光線好,做些針線活。
幾個孩子在窗邊拿簸籮撿今日要磨的草根。
他們挖的草根中混入了一種發苦的,上次沒挑乾淨,全家吃了好幾天的苦饅頭。
最小的孩子,則趴在窗邊扣窗台上的冰掛玩。
鄰居家小孩見著了,便喊他們去外麵玩兒滑冰,女主人聽見動靜,叫他們去玩。
“隻許在村中間滑冰,不許往遠跑,也不許踩雪窩,鞋踩濕了沒厚鞋給你們換。”
他們這雖然是個鎮,但規模在他們老家頂多就是個村。
幾年下來,相互也都熟了,誰家好相處,誰家不講理,都門清,隻要不是去跟村裡那幾個愛打人的小孩玩兒,她也讓孩子們出去透透風。
“知道了阿孃。”大兒子先跳下床,再將小兒子抱下去,問兩個妹妹,“二丫、三丫你們去不去?”
兩個女娃娃看她,女主人將沒撿完的草根端到一旁,“你們倆也去吧,彆跑遠了。”
“嗯!”
孩子們歡呼一聲,牽著手噠噠噠跑了。
女主人瞧見兩家孩子湊到一起,一個個笑容滿麵的,笑著直搖頭。
也就是孩子們在這冰天雪地裡還能這般高興。
男主人劈好柴抱著柴進屋,見孩子們都不在,問道:“娃娃呢?出去玩兒了?”
“和鄰居家大寶他們去滑冰了,少添些柴吧,等娃娃們回來再燒熱乎點兒。”
男主人往炭火盆裡又加了柴,“不差那點兒,你做活兒手冷。”
女主人聽完,笑起來,滿心熨帖,“我看這兩日天好,要是裡正他們再商量去縣裡趕集,咱們也去,買二斤豆腐。”
“嗯。”
她繡活好,她丈夫草鞋編得也好,能背到縣裡換些東西。
她家小叔子在虎賁軍當差,一個月纔回來住兩天,他騎射本事好,常常外出巡邏,偶爾能獵到兔子、狐狸什麼的,肉都留在軍中吃了,皮子能拿回家來,湊一湊,趕上虎賁軍誰去北關縣辦差,就托對方拿到縣城找商人換些吃的用的回來。
多虧這能乾的小叔子,他們家在鎮上屬於條件好的人家。
唯一愁的,就是給小叔子找媳婦。
他們老家窮,丈夫家兄弟三個,姊妹一個,小妹妹沒長大就夭折了,老人不在了,大伯也打仗死了。家裡就剩下他們兄弟倆。
前些年,大伯、小叔子都在戰場,她丈夫老實,家裡全靠他們兩口子操勞,養孩子,照顧老人,為了給老人看病,家裡積蓄也花光了,田也賣了,借孃家錢,借的她兄嫂也惱了,不再與她家來往。
他們倆沒日沒夜乾活兒,也隻夠個溫飽。
後來戰事結束了,小叔子人機靈,從戰場活下來,還混了個小頭目,他們家來西北當軍戶能比彆人多分十幾畝地,他們夫妻倆商量過,便在家祭了祖,賣了宅子和最後一點田地,還了債,帶著孩子們遷到關外來。
西北的日子遠沒想象中輕鬆,但好在一家人能團聚,孩子們也健康,隻等小叔子娶妻生子,他們一大家人就算在這邊紮根安穩了。
他們倆正低聲商量著等小叔子回來領他去相看哪家姑娘,剛跑出去玩的孩子們又著急忙慌跑回來了,“阿爹阿爹!從北邊來了好多人!”
大兒子補充:“是兵!都是兵,騎著馬,好多人!”
大人忙問:“是哪兒的兵?咱們的還是蠻子?”
大兒子:“咱們的兵!”
大人們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活兒出門看。
果然,從縣城方向來了一大群虎賁軍。
作者有話要說:
盧栩:是誰來送溫暖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