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300
好吃嗎
鬨哄哄亂糟糟,
蠻族與大岐吃法混雜,佈置很像那麼回事,其實細節又有些不倫不類的篝火晚會,
隨著火把點燃,終於趕在天黑前在縣衙外正式開始。
阿維他們出身貴族,卻沒一個是巫師,憑印象照葫蘆畫瓢,一起繞著篝火跳起祈福舞。
大岐人也看不懂,
更不知道這是在祈福,城裡的小孩子們許久沒見過這種熱鬨,
覺得好玩,
也跟著湊上去亂扭。
祈福舞結束,緊接著就是自由自在的慶祝舞。
這沒格式,隻要開心就行,
阿維他們幾個先將盧舟拉過去,
又拽起相熟的官差和夥夫,湊上一群孩子,
開始繞著篝火亂蹦亂跳。
他們八人唱的都是蠻語的歌,又快樂又寂寥,閉目聽上那些歌,
就能感受到西北廣闊無邊的原野,
遼闊無邊的天地。
阿維拿出了他的小鼓,
胡亂跳的舞慢慢合上了鼓點,害羞不好意思的大岐人看著看著,
在歡快與熱鬨中,
莫名就勾起了鄉愁。
有人唱起家鄉的小調,
老家不遠的人發現,
他們說著不同的話,但其實一直唱著一樣的歌。
很快,各地的小調響起,來自五湖四海的歌聲、樂聲在月色下篝火旁回蕩。
阿維聽著聽著,也和起他們的歌聲。
語言不通,曲調,感情卻是相通的。
他們相互教著彼此唱歌,這時候兩族的不同無形中弱化了,因為隻大岐一郡,可能就有好幾道口音。
大同小異的曲子,在細節的歌詞上各有不同。
一個人站起來教,發現四下全是陌生人,根本就舉目無親,那些一身逆骨的同族,學首歌還沒外族的阿維他們快,簡直要把教的人氣死。
兢兢業業包餃子的阿姨們坐在角落看著聽著,篝火照到臉上,將她們操勞曬黑的臉龐照得紅紅的,讓年齡都失了真,無論多少歲,都夢回自己的少年時光。
狼肉燉爛,餃子煮好,整塊的肉,穿串的肉,一通亂烤。
各家拿來了自己做的醃菜、泡菜,熱熱鬨鬨邊吃邊喝。
盧舟在顏君齊默許下,跑去搬了兩壇烈酒出來,將宴會氣氛推上**。
阿維喝得醉醺醺的,盤腿坐在地上教一群六七歲的小孩唱蠻語兒歌,盧舟取了顏君齊的笛子教他的蠻族朋友們怎麼吹奏笛子。
老人們烤著火嘮家常,還有人憑剛剛的小調口音相互找起老鄉,天南海北對著從我家到你家要翻幾座山過幾條河,更有人胡亂吹著牛漫天野地瞎說。
這晚人都亢奮起來,除了值崗巡邏隊官差,全城百姓都不想睡覺。
熬不住的孩子窩在大人懷裡睡了,大人們抱著孩子邊拍邊聊,邊哄邊笑。
夥夫們去把他們存的雜糧餅子搬出來,聊餓了、跳餓了的過來拿一塊兒,拿去篝火那兒烤一烤,不管烤糊還是黑了,掰開隨便找個人一分,又有精神再聊上半天。
今晚的主人公英勇盜自己家酒,才教完彆人吹笛子,又被熱情的客人們拉去喝酒,他們你敬一下,我敬一下,沒一會兒就把盧舟灌迷糊了。
到天亮時,盧舟腳步都是飄的。
他困了,想回去睡覺,自己悶頭往回走,被門檻攔住,他一頭撞到門板上,後退一小步,然後扶著門板發著呆,就那麼站在原地睡著了。
顏君齊見他扶門站了好半天不動,過去一瞧,差點兒笑出聲來。
他忍笑搖搖盧舟,可盧舟根本沒反應,意識全無,人要往後倒,顏君齊忙拉住他,將他拉到背上揹他往後院走。
盧舟迷迷糊糊喊了聲哥哥,放心睡了。
有官差見狀,過來幫顏君齊一起把盧舟送回去。
主角走了,篝火晚會依舊沒散。
顏君齊叫人過來看看有多少睡著了的,把人搖醒,叫他們回家去,省得在外麵凍風寒。
到天亮,篝火基本熄滅,還賴在這兒不走的,已經不剩幾人。
終於值崗完畢,可以休息的官差換了班急匆匆跑回來,發現這群同僚們,竟然一塊兒肉沒給他們留!
他們要蹦起來和這群混賬拚命,憑什麼啊,全城人都嘗到了,就他們沒有!“小盧大人獵的狼,你們竟然一口肉不給我留,去死吧!!”
同樣沒吃到弟弟親手獵到的狼肉的,還有盧栩。
他帶著虎賁軍急行軍似的趕到北關縣,將約定好的肉交給他打了欠條的商人,然後也在人家衙門口支起攤子開始煮火鍋。
他搞的還是自助式的——鍋底他出,菜和肉彆人自備,他們不要加工費。
同樣來自大岐各地的百姓,誰也沒見過這種做法,他們一時都鬨不清盧栩到底要賣啥。
問清了盧栩真不要錢,隻要他們拿了食材來就免費給他們涮,不少人按他推薦的回家準備菌子、野菜去了。
至於盧栩推薦的羊肉,自動被沒錢的人家無視掉,情況好些的,則去買些豆腐來。
有人這麼一帶頭,百姓紛紛行動,連帶著縣裡賣豆腐的生意都比平時好了幾倍。
那些商人都看不懂了,忍不住問盧栩:“大人,您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呀?”
給全城百姓免費煮菜?
他們瞧這調料油脂不少,這得多少錢啊,瘋了嗎?
盧栩:“不乾什麼,就是試試大家喜不喜歡吃。”
商人們:???
他們下意識往街上的百姓看去。
那些煮完的,端著碗、端著盆,還有端著鍋的,撈了菜往回走,含蓄的,打算端回家吃,不含蓄的,那些排隊的一問好不好吃,他們當即就開始吃了。
還有大方的分給認識的人嘗嘗。
主街上到處充斥著嗆到的咳嗽聲和喊辣的聲音,可即便這樣,排隊的人群竟然沒一個走的。
尤其那些嘗過的,比剛剛還堅定了些。
更有人叫家人回去再多拿點兒菜來。
……
盧栩:“看,大家挺喜歡吃吧?”
有人點頭,也有人不以為然。
盧栩準備的湯裡調料放的足,隻衝著裡麵的鹽,窮苦百姓也會來排隊。涮一頓,他們就省下一頓鹽呢。
但其中也有人看出點兒門道了。
他忍不住過去詢問那些正在分享燙菜的百姓,“好吃嗎?”
“好吃呀!”
“不辣嗎?”
“辣是辣,也香!真香!”
“漂起來一鍋的油,能不香嗎?!”
百姓們又聊起剛剛看到那鍋咕嘟咕嘟沸騰的紅湯,那可都是油,被辣椒染成了紅色呢!
他們誇張地討論著得多少辣椒多少油,向他們打聽好不好吃的商人又跑了幾處,詢問了同樣的問題。
很快,他粗粗確認過了——
不同口音,來自各地的百姓,全都覺得這東西好吃!
他家就是開飯館賣吃食的,有一道什麼都能煮,還除了不耐辣的人外,所有人都覺得好吃的菜意味著什麼他可太懂了。
關鍵是,這菜多省事啊!
要找一個能做這種菜的廚子得多少錢啊,而現在在衙門口煮菜的,就是他們北關縣隨便來的幾個官差!
他最先意識到了那鍋紅湯的價值,跑去找盧栩詢問這東西怎麼賣。
盧栩叫他彆急,要是有興趣,就去拿點兒肉來試試。
對方正好也買了羊肉,一想,回去切了好幾樣不同位置的肉來煮。
煮完他也沒走遠,端回自己家鋪子裡,把家裡人都叫來嘗了嘗:“怎麼樣?好不好吃?”
他兒子、侄子,還有兩個跟他跑商的老夥計都點頭。
無比信任的老賬房也低聲和他算起賬,若是一鍋料多少錢,能煮多少次,多少鍋,他們就是能賺錢的。
他心裡有了低,擦擦嘴巴,又跑回來看盧栩什麼時候叫人補料,一鍋到底能煮多少東西。
他看著看著,忍不住又有點兒餓起來。
尤其忽然一點兒小風將香味兒吹來時,勾的人饞蟲亂動。
他是不太能吃辣的,剛剛都沒敢吃幾口。
可盧栩這味道不知是怎麼調的,看著辣,吃起來香,辣味兒倒是沒想象中那麼誇張。
八成和辣椒的種類有關係。
不過這調料裡的辣椒都碎了,也看不出用的什麼品種。
從上午到下午,大半日過去,等盧栩終於願意去驛站休息了,也不止一個人悟出門道了。
他們跟屁蟲似的黏在盧栩後麵進了驛站,往招待他們的桌前一坐,得,招待他們的還是這辣湯!
他們也餓了,也是要談這筆買賣,那就吃吧!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和盧栩一起同桌摳餅子的情誼,這回他們也沒太緊張。
誇讚了一番,便邊吃邊單刀直入聊起生意了。
這回盧栩卻磨嘰起來了,他非要把準備好的食材挨個煮一邊,讓他們品鑒品鑒煮什麼東西最好吃。
盧栩:“我沒騙你們吧?不同部位的肉適合不同的做法,煮起來味道也不一樣。什麼肉多久熟你們記住了嗎?”
眾:“……”
就為了實驗這個,死活不肯告訴他們這調料到底多少錢嗎?
這下好了,競爭對手又多了。
他們都看了,盧栩總共也沒帶多少,這是打算賣天價嗎?
他們一邊聽著盧栩給他們唸叨調料裡放了多少東西,成本多高,秘方多難,一邊各自盤算著自己的底價,做好了盧栩獅子大開口的準備。
不料盧栩繞了一大圈,把自己誇得天上地下舉世無雙的,結果竟然是:“誰說我要賣了?”
幾人:???
不賣?
鋪墊那麼多,不賣是什麼意思?
他們當盧栩多厚道,怕他們羊肉賣虧了特意搭配個調料幫他們抬肉價呢!
見他們難受的要和他吵架了,盧栩優哉遊哉道:“這種調料做起來很難的,你們看到了,我總共就那麼些,今天用了快四分之一了。”
幾人聽得嘴角直抽,心說,早喊你彆煮了,你非要給排了隊的都煮完,怪誰?!
盧栩:“所以,我打算送你們算了。”
“嗯???”眾人懷疑是自己太激動聽錯了,確認都不敢大聲問,小心翼翼重複道:“送我們?”
盧栩笑吟吟:“對呀,隻送,不賣。”
作者有話要說:
盧栩:是誰架起了大鍋,卻吃不到一口弟弟獵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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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還是5點,下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