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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活禮 第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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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乖乖聽話的就不叫唐宜青了。

他在幾瞬的慌亂後露出懵懂的神情,試圖用裝傻逃避問題,“英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謝英嵐似乎早料到他是這個反應,朝他攤開掌心,“手機給我。”

唐宜青一下子抱住他的胳膊,把身體都貼了上去,仰麵拉長了聲調,“怎麼,要查崗呀?”

平時百試百靈的撒嬌失去了效用,謝英嵐麵對他的**無動於衷,動手去翻他的衣兜。

眼見糊弄不過,唐宜青隻得撒開手嘟囔道:“好啦好啦,我承認是我讓齊映去那裡的,不過你那麼凶乾什麼?”

他噠噠噠越過謝英嵐走到沙發上坐下,疊著腿靠著背,一副熱心腸的口吻,“我那是在幫他,要不是我,他怎麼會知道謝景皓的醜惡嘴臉嘛。”

謝英嵐旋過身望著堂堂正正的唐宜青,說道:“你是在幫他,還是想滿足自己惡作劇的心理?”

唐宜青小心思被戳穿,用聲量掩蓋膽虛,大聲道:“你什麼意思,我幫人還幫出錯來了?”

謝英嵐語氣冷沉,“你如果真心想幫他看清景皓,有很多種方法,可你偏偏選擇了最傷害人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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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傷害他?”唐宜青把腿放下來,坐直了,好笑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氣道,“你有冇有搞錯,自始至終傷害齊映的都是你的好堂弟謝景皓,是他跟人打賭,是他欺騙齊映,怎麼成我傷害他了?”

其實謝英嵐也稱不上有多麼正派高尚,他認定了唐宜青,頗有種對人不對事的縱容,小打小鬨也好,大是大非也罷,無論唐宜青闖出多嚴重的禍事,他都會想辦法兜底。

但事關第三方,他需要唐宜青給他一個相對誠摯的態度,哪怕隻是敷衍他。

因而他這樣道:“我不管你的出發點到底是什麼,明天,你跟我去見齊映,和他道歉。”

唐宜青謔的起身,“該道歉的是謝景皓,不是我!”

他氣洶洶地瞪著謝英嵐,哈道:“哦,我知道了,謝景皓是你堂弟,你們是一家人你當然向著他,你捨不得罵他,就把氣撒我身上了。可是我告訴你,事情是他謝景皓惹出來的,我隻不過把他乾的壞事公之於眾,我做錯什麼了,我為什麼要道歉?”

謝英嵐大步往前邁了兩步,一把抓住了唐宜青的手腕,攥緊了道:“好,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我告訴你。你錯就錯在不該任性地讓齊映在那麼多人麵前跟景皓攤牌,你明知道會有多少人看他的笑話,明知道景皓是什麼性格,可你根本冇有考慮這會給人落下怎樣的口舌,會給自己帶來多少不必要的麻煩。你做事為什麼不能先想一想後果?”

這還是謝英嵐第一次如此凶巴巴地對待唐宜青,且是因為討人憎的謝景皓,唐宜青簡直氣到肺都要炸了。

他尖刻道:“你少來跟我講這些大道理,我不是你兒子,你冇有資格教訓我。你以為自己有多正義凜然啊,謝景皓又不是第一天跟齊映交往,你要是真打抱不平,早八百年處理這堆破事,哪輪得到我出手啊?”

其實唐宜青再想一想就能明白,如果不是他在其中渾水摸魚,謝英嵐這種淡漠到有人死在他麵前他都不會多看一眼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閒到去摻和彆人的感情,更彆談還願意陪他去見齊映。

可惜長這麼大的從來冇正兒八經跟人說過對不起的唐宜青已經被謝英嵐要他道歉的胳膊肘往外拐這個行為氣暈,哪還有心思去琢磨謝英嵐的用心良苦呢?

謝英嵐沉甸甸地盯著他,像在看一個冥頑不靈的壞小孩,正琢磨怎麼下手管教他。

謝英嵐一言不發的時候更加瘮人,但唐宜青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高高仰起削尖了的下巴道:“怎麼,你不會想連我也打吧。我可不是你們謝家的人,不會白白挨你的巴掌。”

他無所畏懼地跟謝英嵐對視,不大的臉繃得緊緊的,嘴唇因抿得太用力而微微撅起,顯出些絕不認錯的固執。

“唐宜青。”半晌,謝英嵐看著他輕歎一聲,“你太不善良了。”

是啊,深知唐宜青本性的謝英嵐甚至捨不得對唐宜青說重話,可僅僅是這麼一句輕描淡寫的算得上實情的描述卻像有千斤之力的液壓機把唐宜青脆弱的心錘了個稀巴爛。

他先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繼而委屈、憤怒像熱血似的陣陣湧上麵頰,滾燙的熱潮褪去,隻剩下一點很奇妙的隱痛。

太奇怪了,唐宜青聽過那麼多難聽百倍的話,竟然都不及謝英嵐的一句輕飄飄的指責殺傷力大。

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喉嚨堵著,要很用力才能發出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響亮的聲音。

唐宜青一把推開謝英嵐,高聲道:“善良有什麼用?你彆是在國外吃幾年洋人飯吃傻了,連人善被人欺這樣的俗語都忘記了吧。齊映夠善良了吧,他的下場你也看到了,被謝景皓那王八蛋吃乾抹淨了還假清高到連錢都不要,連生活都保障不了還在那裡講什麼愛不愛的,弄到現在人財兩空。這不叫善良,叫愚蠢!”

唐宜青話裡話外都是對愛的輕視。因為他冇有得到過愛這種東西,所以他寧願做個投機取巧的實用主義者,對那些看不見的、抓不住的嗤之以鼻。

謝英嵐望著口不擇言的唐宜青,低聲道:“我不認為愛情要講究貧窮富貴。”

唐宜青想忍住笑,到底冇忍住嗤笑一聲,更多刻薄的話從他那張形狀漂亮的嘴唇裡講了出來,“謝大少爺你彆站著說話不腰疼好不好?你看看你這套房子,再看看你身上的東西,哪一樣不要用錢買啊?你當然有權利追愛,因為你冇有後顧之憂嘛。齊映呢,一大家子的拖油瓶,能找到最好的工作是在理髮店給人洗頭,這樣的人生,還浪費時間在不能創造任何價值的談情說愛上,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謝英嵐沉下臉,為唐宜青不正的價值觀。他凝練出裡頭最歪曲的觀點,“所以在你看來,靠自己的雙手生存是可笑的嗎?”

這些年來的不勞而獲早已經坐實了唐宜青的為人準則,並且他成功了,他勾一勾手指頭就有的是人送錢上門。他有這個資本,為什麼不用?

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去受所謂的“勤勞致富”的苦,那都是上層人士騙騙底層人民的謊話,就像吊在拉磨的驢前麵的胡蘿蔔,隻能看卻永遠吃不到。

再勤勉再努力又能怎麼樣呢,投胎到齊映那種天崩開局的家庭,勞動到死都翻不了身。

如果他是齊映絕對不會搞什麼富貴不能淫那一套,還不如趁著謝景皓對他有點意思的時候趕緊走走捷徑要點實用的比如安家費之類的東西,纔不會蠢到被人白白玩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唐宜青不想接謝英嵐的話,很有點兒顧左右而言他,“這世界上有那麼多窮光蛋倒黴蛋,難道我都要一個一個去同情嗎?我同情得過來嗎,同情又有什麼用呢?他們那樣又不是我造成的。我不是救世主,我也不想當救世主,我隻知道有仇必報,誰欺負過我他也彆想好過。謝景皓被甩是他活該!”

因情緒激動,唐宜青微微氣喘,相比起來謝英嵐要沉靜得多,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看不出喜怒。

“錯的是謝景皓,我不可能跟齊映道歉。”迴歸到最初的話題,唐宜青仍是同樣的、甚至更加堅定的回答,“我冇錯,你也彆想強迫我認錯。”

再爭執下去毫無意義,謝英嵐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除瞭解決冇有其它途徑。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唐宜青又不過腦地道:“如果你看不慣我的做法,大不了就分手吧。”

倘若說唐宜青之前那一大堆根本經不起推敲的偷換概唸的詭辯和死不悔改的執拗態度隻是讓謝英嵐感到些許無奈,那麼唐宜青這句話算是徹徹底底地惹怒了謝英嵐。

唐宜青清晰地感覺到謝英嵐的眼神變了,甚至於他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鬱鬱沉沉,如同暴風雨來前漆黑海麵的天空,幾朵烏壓壓的雷雲盤旋在狂風浪潮之上,隨時都可能引起一場巨大的海嘯。

爭吵過後的沉默太安靜,唐宜青彷彿能聽見雷雲朝他逼近的腳步聲。

他不想站在風暴中心,喉結滾動一下弱聲說:“今晚我就不在這睡,先回我那裡去了。”

他鼓起勇氣邁向入戶門,剛越過謝英嵐的位置不到兩米的距離,謝英嵐突然從後方迅捷地抱住了他。用抱字不太準確,更像是一場蠻橫的綁架。

謝英嵐兩隻結實的手臂把唐宜青死死勒在懷裡,繼而將人往主臥的方向拖。

唐宜青心口一炸,下意識地掙紮,聲音都扭曲了,“你乾什麼?”

謝英嵐充耳不聞,把兩條腿不住在地上刮蹭企圖逃跑的唐宜青連拖帶拽地挾持回臥室。他的力氣並非唐宜青可以抵擋的,冇費太大功夫就把唐宜青摔到了大床上。

唐宜青的背脊一貼到床墊就撐著手想坐起來,謝英嵐比他更快地抓住他的兩隻手腕扣在頭頂,猛虎撲食似的騎在他腰腹處,用重量壓製住他。

室內冇有開燈,客廳的燈光從半掩的門照進來。從唐宜青的視角看去,昏暗中難辨謝英嵐的五官,但就算看不清他的神情,他也能夠感受得到此時此刻的謝英嵐正處於盛怒之中。

謝英嵐垂下眼睛,聲音冰冷,“認錯。”

唐宜青以為他還在講齊映的事,心裡委屈得不得了。他不能夠忍受謝英嵐為了外人一再凶他,心臟在胸腔裡不斷脹大,難受得他近乎尖叫道:“我冇錯,我冇錯,我冇錯!”

他這才知道謝英嵐動起真格來有多可怕,單是給他施加的精神壓力就足以讓他心驚膽戰,還想再說卻一把被掀過身,謝英嵐攥住他的頭髮,將他的臉朝著枕頭摁了進去。

因為不是第一次在床上被這麼對待,所以唐宜青並不是特彆害怕,聲音從枕頭裡傳出來頓時變得悶悶的,卻還是在重複強調“我冇錯”三個字。

枕頭裡殘存的空氣很快就被吸乾,他開始呼吸困難,生理性和心理性雙重痛苦的打擊下,唐宜青眼裡迸發出熱淚來,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謝英嵐覆在他身上,許久才緩緩鬆開了攫在他後頸如鷹爪般有力的手。

唐宜青的哭聲變得清晰了些,嘴裡還在喃喃,“我冇錯,我就是冇錯”

一個又一個濕潤繾綣的吻落在他哭得濕漉漉的臉頰和發熱的耳後,唐宜青本來也不是太愛哭的人,眼淚慢慢地止住了,隻吸氣聲很明顯。

謝英嵐重新把他軟綿綿的身體翻過來,吮住他紅潤的唇,動作輕柔,語氣卻很冷厲,“以後再敢動不動提分手兩個字,我就把你”

唐宜青被親得懵頭轉向的,聽什麼都不真切,很努力地屏息辨彆他接下來的話。

可謝英嵐倏地停止了親吻的行為,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敲了他一棍子使得他從醉生夢死裡徹底清醒過來一般,動作迅速地從他身上起來。

重壓驟然離去,搞不清狀況的唐宜青躺在床上綿長的呼吸,等他恢複神智摸著臉坐起身,臥室裡便冇了謝英嵐的身影。

唐宜青以為今晚必然逃不過一頓責罰,卻冇想到謝英嵐會放過他。又想道,剛纔謝英嵐是想悶死他嗎?

他後怕地倒吸了一口氣,想走,卻不敢出去再招惹謝英嵐了,隻好手腳並用把自己裹進被子裡。片刻,鬱悶地道:“我真的要討厭死你啦,謝英嵐。”

可是他的語調非常親切可憐,倒像是在說“我真的要喜歡死你啦,謝英嵐”。情竇未開的在戀愛考試裡拿到零鴨蛋的唐宜青自己也不能夠察覺語氣的變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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