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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家嫌我滿身銅臭,我交出中饋後他們發餿了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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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王的提親被我婉拒,但我接受了他的商業合作邀約。這個訊息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在京城激起了不小的漣漪。有人笑我傻,放著王妃的尊榮不要;也有人暗中佩服我的膽識,一個被休棄的商賈之女,竟敢拒絕王爺,選擇一條更艱難的路。

我不在乎旁人如何議論。拿到鎮南王提供的初始資金和官方許可後,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我當初被裴家“代為管理”的嫁妝,連本帶利地清算、追討了回來。過程並不費力,如今的裴家已是砧板上的魚肉,麵對我出示的休書和賬目,他們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

拿著這筆钜款,加上我爹的暗中支援以及鎮南王的背景,我並未急於擴張,而是做了一件在當時看來頗為“離經叛道”的事——我創立了“如玉堂”。

“如玉堂”明麵上是一家集綢緞、首飾、胭脂水粉於一體的商號,暗地裡,卻是我為那些如同曾經的我一般,身處困境、無依無靠的女子,搭建的一個庇護所和立身之本。我招募因各種原因被休棄、被欺淩、生活無著的婦人,教授她們紡織、刺繡、製香、算賬等技藝,讓她們能憑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甚至養活家人。

起初,流言蜚語甚囂塵上。

“一個棄婦,搞這些名堂,真是不知所謂!”

“收留那些不祥之人,這生意能好纔怪!”

“女人家拋頭露麵,成何體統!”

然而,“如玉堂”出品的綢緞花色新穎,繡工精湛;首飾設計別緻,做工考究;胭脂水粉用料上乘,效果奇佳。更兼之鎮南王府和幾位與我爹交好的官員家眷暗中捧場,生意竟很快紅火起來。那些憑藉手藝獲得收入、重拾尊嚴的女子們,也成了“如玉堂”最忠實的擁躉和活招牌。

漸漸地,嘲諷變成了好奇,質疑變成了認可。“如玉堂”不僅生意興隆,更在無形中贏得了一定的口碑和人心。我深知,在這世道,女子生存不易,我能做的,便是為她們提供一絲微光,一個可能。

三年時光,如白駒過隙。

“如玉堂”已從京城一隅,開到了江南富庶之地,成為聞名遐邇的大商號。而我顏如玉,也不再是那個任人欺淩的商賈之女,而是手握龐大商業網絡、連官府都要禮讓三分的“顏東家”。去年,因在平定南方糧荒中調度糧草有功,更是被破格欽點為皇商,專司宮用綢緞與胭脂采辦。

站在京城最高的望江樓頂層,憑欄遠眺,萬家燈火如星河灑落,璀璨奪目。春桃和張媽侍立在我身後,臉上帶著自豪與安寧。還有幾位在“如玉堂”中表現出色、已成為我左膀右臂的女子,她們眼神明亮,身姿挺拔,與三年前那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判若兩人。

“小姐,您看,那邊好像是原先裴府的方向呢。”春桃輕聲說道,語氣中已無恨意,隻有一絲淡淡的唏噓。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那片曾經象征著“清流風骨”的宅邸,如今早已換了牌匾,物是人非。裴家的結局,我並未刻意關注,但那些訊息,總會通過各種渠道傳入我的耳中。

裴父裴母被送往鄉下老宅後,起初還能靠著變賣僅剩的田產度日。但裴父被罷官後,往日巴結的人紛紛翻臉,加上之前欠下的印子錢利滾利,債主追到鄉下,日日堵門叫罵。裴母受不住刺激,冇多久便瘋了,整日胡言亂語,時而哭嚎自己命苦,時而咒罵我狠毒。裴父在貧病交加和巨大的羞辱中,熬了不到一年,便鬱鬱而終。據說死時,身邊連個端藥的人都冇有,還是鄰裡看不過眼,草草收斂了事。

裴玲被強送入水月庵,被迫落髮出家。她心高氣傲,如何受得了青燈古佛的清苦和寂寞?不過半年,便與庵中一個常來送柴火的樵夫有了首尾,珠胎暗結。事情敗露後,按庵規和當時律法,被拖去沉了塘。訊息傳來時,我隻覺可悲。她一生追求富貴體麵,最終卻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場。

至於裴瑾……他傷勢養好後,也曾試圖重拾書本,再謀前程。但他“寵妓滅妻”、“獻妾求榮”、“行凶自殘”的名聲早已傳遍,加上吏部張侍郎因其他事獲罪倒台,更坐實了他“攀附權貴”的汙點,再無任何衙門敢用他。坐吃山空,很快便淪落到變賣祖宅的地步。據說他後來流落街頭,與乞丐爭食,形銷骨立。

一次,我乘坐馬車前往皇城送籌辦的宮用物品,隊伍行進間,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乞丐突然衝破侍衛的阻攔,撲到我的轎前,嘶聲哭喊:“如玉!顏如玉!是我啊!我是裴瑾!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賞我一口飯吃吧!給我一條活路吧!”

轎簾被風微微吹起一角,我垂眸,看到了那張曾經清俊、如今卻佈滿汙垢和滄桑的臉,那雙曾盛滿傲慢與嫌惡的眼睛,此刻隻剩下乞憐與絕望。

我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對車外的侍衛淡淡道:“驅走。”

侍衛毫不客氣地將裴瑾推開,他踉蹌著跌倒在地,望著我那漸行漸遠的、象征著無上尊榮的皇商儀仗,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哀嚎。當夜,便有人看見他投了護城河,屍體幾日後纔在下遊被髮現,麵目全非,無人收屍。

而那位曾自詡“素白不染塵”的白初微,結局更是淒慘。她被送入張侍郎府後,因身子早已垮掉,又失了顏色,很快便失了寵,被張侍郎的正室和其他姬妾百般淩虐。張侍郎倒台後,家眷被髮賣,白初微被轉賣到了最低等的暗娼館子,不出一年,便染了臟病,痛苦而亡。死時,身邊連一張裹身的草蓆都冇有。

曾經風光無限的裴家,就此徹底煙消雲散,成了京城百姓茶餘飯後一則令人唏噓的談資,也成了告誡世人“莫欺少年窮”、“善惡終有報”的活生生的例子。

“小姐,天涼了,回去吧。”張媽為我披上一件薄氅,輕聲提醒。

我收回遠眺的目光,最後看了一眼這繁華的京城夜景。心中冇有大仇得報的快意,也冇有俯瞰眾生的得意,隻有一片曆經風雨後的平靜與釋然。

我終於明白,真正的尊貴,從來不在於是出身清流還是商賈,不在於嫁入了何等門第,也不在於擁有了多少財富。真正的尊貴,在於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在於擁有活出自我的底氣和能力。在於即使身處泥濘,也能開出花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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