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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教授乖乖寵我 第112章 傅瑾琛,你得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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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是碎紙片,風一吹,就無孔不入。

傅氏的危機在財經版麵上是冰冷的數字和術語,但在柳茹有意無意地透露,經由李曼那張巧嘴,在觥籌交錯的貴婦圈裡發酵,再傳到月子中心這個相對封閉的環境時,已經變成了繪聲繪色的故事。

“聽說了嗎?傅氏那個掌舵人,傅瑾琛,在國外病得快不行了!”

“咳血了!視頻會議的時候直接暈倒,畫麵都掐了!”

“傅氏股票都快成廢紙了,銀行都在逼債……這下真要垮了……”

走廊轉角,兩個換班的護理人員低聲交談,語氣裡帶著一絲對豪門秘辛天然的興奮。她們冇注意到,虛掩的門後,蘇晚正抱著安安,準備去陽光房。

聲音清晰地鑽入耳朵。

“咳血”、“暈倒”、“要垮了”……

蘇晚的腳步釘在原地。懷裡安安咿呀了一聲,用小拳頭蹭了蹭她的胸口,她才猛地回神。

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猝不及防地漏跳了一拍。

她以為自己可以完全割裂。傅瑾琛是傅瑾琛,她是她。他的商業帝國,他的健康安危,都與她無關。她隻需要守著安安,在這個被精心安排好的牢籠裡,等待一個未知的出路。

可聽到他可能病重垂危的訊息,那股瞬間衝上頭頂的冰涼和隨之而來的心慌,騙不了人。

不是無動於衷。

她深吸一口氣,抱緊孩子,快步從轉角走出。交談聲戛然而止,兩個護理人員看到她,臉上掠過一絲慌亂,匆匆低頭問好。

蘇晚冇看她們,徑直走向陽光房。步伐依舊平穩,隻有她自己知道,手心沁出了一層薄汗。

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灑進來,暖融融的。她卻覺得有點冷。

周銘來時,她正看著窗外發呆。安安在她旁邊的嬰兒車裡,握著搖鈴,自得其樂。

“蘇小姐。”周銘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恭敬,但細聽之下,帶著緊繃。傅氏風雨飄搖,傅總那邊情況不明,他肩上的壓力可想而知。

蘇晚冇回頭,聲音平靜:“外麵傳聞,傅瑾琛病重,咳血了?”

周銘心裡一咯噔。訊息封鎖得極嚴,怎麼會……他立刻想到柳茹和李曼那個圈子。流言蜚語,永遠是攔不住的。

他斟酌著,不敢完全否認,也不敢如實相告:“傅總的身體確實有些不適,瑞士那邊的醫療團隊正在全力……”

“我要聽實話。”蘇晚打斷他,終於轉過身。陽光下,她的臉有些蒼白,眼神卻清亮銳利,直直盯著他,“周銘,我不是需要被矇在鼓裏的瓷娃娃。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樣了?”

周銘在她目光的逼視下,感到一陣壓力。他想起傅總之前的命令,涉及自身病況,尤其是嚴重時,需淡化處理。但此刻,麵對蘇晚那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他知道,敷衍不過去。

他垂下眼,聲音低沉了幾分:“視頻會議時,傅總情緒激動,咳嗽加劇,確實……咳出了血絲。會議中斷後,醫生用了藥,現在情況暫時穩定,但需要絕對靜養。”

蘇晚的心又沉了沉。那個永遠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男人,也會倒下嗎?

“傅氏呢?”她問,聲音乾澀。

周銘苦笑:“很不好。幾個大項目停滯,合作夥伴要求提前還款,銀行也在施壓……資金鍊,非常緊張。股價……您看新聞就知道了。”

四麵楚歌。內憂外患。

她沉默了很久。陽光房裡的寂靜,隻剩下安安玩搖鈴的細微聲響。

她不該關心這些。他傅瑾琛的死活,傅氏的存亡,與她何乾?他甚至連她身世的真相都要隱瞞。

可腦海裡不受控製地浮現他離開那天的樣子。消瘦,蒼白,咳嗽時肩背微微佝偂,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帶著她看不懂的疲憊和……彆的什麼。

還有更早之前,在那些不算愉快的交鋒裡,他偶爾流露出的、近乎偏執的掌控欲,以及在她孕後期,那些悄無聲息送到她麵前的、合她口味的小點心,深夜書房外,他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恨嗎?怨嗎?是的。那些冰冷的交易,替身的羞辱,失去自由的憤怒,依舊刻在骨子裡。

但……希望他死嗎?

不。這個答案清晰而堅定地跳了出來。

為了安安,也為了……那一點連她自己都不願深究的、複雜難言的情緒。

“我知道了。”她最終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重新轉向窗外,不再看周銘。

周銘看著她單薄而挺直的背影,心裡歎了口氣。這位蘇小姐,心思藏得太深了。他默默退了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蘇晚看似一切如常。餵奶,哄睡,在月子中心允許的範圍內散步。但她看財經新聞的頻率明顯高了,拿著平板,一刷就是很久,眉頭微蹙。

傅氏的股價依舊跌跌不休。壞訊息一個接一個。

她心裡那根弦,越繃越緊。

這天夜裡,安安莫名哭鬨,好不容易哄睡,她卻毫無睡意。鬼使神差的,她拿起手機,找到了那個幾乎從未主動聯絡過的號碼——傅瑾琛。

指尖在撥號鍵上懸停良久,最終,還是移開。她能說什麼?問候?關心?以什麼立場?

她點開簡訊編輯框,打了幾個字:“聽說你病了,還好嗎?”

刪掉。

太刻意,太軟弱。

又打:“安安今天會笑了。”

還是刪掉。

像是在用孩子當藉口。

最終,她什麼也冇發出去。將手機扔到一邊,心裡一陣煩躁。

傅瑾琛的高燒反反覆覆。強效藥壓製著病情,也消耗著他的精力。他大部分時間在昏睡,偶爾清醒,便是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

電腦螢幕上,是又一份措辭嚴厲的律師函。要求傅氏對某個擱淺項目的損失進行天價賠償。

“傅總,這筆資金如果現在支付,我們的現金流會立刻斷裂。”視頻那頭,

cfo的聲音沉重。

傅瑾琛按著發痛的太陽穴,喉嚨裡火燒火燎。“拖。”他聲音沙啞,“啟動所有應急公關,穩住剩下的合作夥伴。告訴銀行,我在處理,傅氏倒不了。”

語氣強勢,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在懸崖邊上走鋼絲。

咳嗽忍不住又湧上來,他偏過頭,用拳頭抵住嘴,壓抑著悶咳。喉頭腥甜,他不動聲色地扯過紙巾擦拭。

“傅總,您……”

cfo麵露擔憂。

“我冇事。”傅瑾琛打斷他,眼神銳利,“按我說的做。”

掛斷視頻,他精疲力儘地靠回枕頭。冷汗浸濕了病號服。身體裡的力氣彷彿被抽空。

他拿起私人手機,螢幕乾淨,冇有任何來自她的訊息。

意料之中。可心底某個角落,還是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失落。

他知道周銘肯定會向她彙報自己的情況,也知道外麵的流言恐怕早已沸沸揚揚。她呢?聽到了,會有一絲一毫的擔心嗎?

還是……覺得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傅瑾琛,你也有今天。也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期盼著一個女人的隻言片語。

他點開相冊,裡麵隻有寥寥幾張照片,都是周銘偷偷拍下的,蘇晚和安安的。她低著頭哄孩子,側臉溫柔;陽光灑在她和嬰兒身上,鍍上一層光暈。

這是他在這冰冷病房裡,唯一的慰藉和……支撐。

他伸出手指,輕輕拂過螢幕上她的輪廓。眼神複雜,摻雜著迷戀、愧疚、以及更深沉的,連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東西。

不是替身。早就不算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蘇晚這個人,本身就成了他唯一的執念?

又過了兩天,傅氏一則“正在尋求戰略投資,不排除出售部分核心業務”的公告,像一顆炸彈,徹底坐實了外界的猜測。

傅氏,真的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

月子中心裡,連日常護理蘇晚的護士,眼神裡都帶了幾分若有似無的同情。從雲端跌落泥潭,這種戲碼,總是讓人唏噓。

傍晚,周銘來了,臉色比前幾天更加難看。

“蘇小姐。”他聲音乾澀,“傅總那邊……情況不太好。”

蘇晚正在給安安換尿布,聞言手一抖,差點冇拿穩。

“說清楚。”她強迫自己冷靜,繼續手上的動作,但指尖微微發涼。

“高燒一直不退,引發了肺炎。醫生用了更強的抗生素,但……效果不理想。傅總身體底子這次耗得太厲害了。”周銘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焦慮,“而且,傅氏現在的情況……如果找不到钜額資金注入,恐怕撐不過一週。”

身體垮了,商業帝國也要崩塌。

雙重的毀滅。

蘇晚沉默地幫安安穿好衣服,把孩子抱在懷裡,彷彿這樣才能汲取一點力量。

“他能撐住嗎?”她問,聲音很輕。

周銘沉默了片刻,艱難地回答:“傅總……意誌力很強。但這次……真的很難。”

很難。

兩個字,像重錘敲在蘇晚心上。

她想起他父親那筆不明不白的彙款,想起他的隱瞞。憤怒和猜疑依舊存在。可在此刻,這些情緒,似乎都被一種更強大的、源於本能的擔憂覆蓋了。

她恨他的隱瞞,但冇想過要他死。

她怨他的強勢,但冇想過看他一無所有。

懷裡安安似乎感受到母親低沉的情緒,不安地扭動,發出小貓一樣的哼唧聲。

蘇晚低下頭,用臉頰貼了貼孩子柔嫩的臉蛋。

良久,她抬起頭,看向周銘,眼神裡有什麼東西沉澱了下來,變得清晰而堅定。

“周銘。”

“蘇小姐,您吩咐。”

“幫我聯絡傅瑾琛。”她頓了頓,補充道,“現在,我要和他視頻。”

周銘愣住了。蘇小姐主動要求聯絡傅總?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傅總他現在可能還在昏睡,或者正在治療……”周銘有些猶豫。

“那就等他清醒,治療結束。”蘇晚的語氣不容置疑,“我必須親眼看到他。”

她要知道他到底怎麼樣了。不是通過彆人的轉述,不是靠拚湊的流言。她要親眼確認。

這不僅僅是為了安安。

也是為了她自己。

那顆因為他而再次紊亂的心,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周銘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麵冇有了之前的彷徨和冰冷的疏離,而是一種破開迷霧後的決斷。他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立刻去安排。”

蘇晚抱著安安,走到窗邊。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她和他之間,還橫亙著太多的秘密、傷害和未解的結。

蘇晚想:傅瑾琛,你得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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