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金枝 第53章 給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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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一切,都是按照皇後的尊位裝潢的。”
“她不是朕的親妹妹,卻還是因為世俗不能在一起。如果她不拒絕我,我怎麼會把她送去南楚?”
薑繆立刻反問道:“害死她,讓她被其他人輕賤,這就是你的愛?”
薑遲背手眯了眯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上突然涼涼一笑:“她的世界,隻忠於朕一人就夠了。”
薑繆卻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薑遲會說出這樣一套說辭,隨即搖了搖頭:“你的愛還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但是,我可以做一件事,不讓她再次落入你的手裡。”
話音剛落,薑繆瞬間眼神淩厲。
她抱起一旁的酒罈打碎,圍著床撒滿酒。
看到母親唇角溫和的笑,差一點又落下淚來。
她深吸一口氣,回望著薑遲。從懷裡掏出火摺子。
“不!”
薑遲臉色一凜,揮袖飛撲過來就要擋住。
卻冇想到薑繆這卻是虛晃一槍,在半空裡,如蛟龍一樣掉轉了身形轉頭去刺向被封住的窗戶。
為了防止白天陽光照進來,這裡的窗戶看起來都被封住了,可這草藥有毒,讓屍體保持活性就需要通風,所以薑遲纔會在屋內掛這麼多紗簾,就是為了防止夜晚開窗時,異香不會擴散出去。
薑繆帶著一擊必中的信念,直直用身子狠狠朝著窗戶撞去。
她有信心,即使骨折。
即使頭破血流。
她也要徹底放母親自由。
果然,隻一下。
她整個人直接將窗戶整個貫穿。
“住手!”
聽到薑遲緊張的壓著怒火低吼著,薑繆滿意的勾唇笑了,回頭看著薑遲躊蹴著不敢上前的樣子,心裡舒服了一些。
“朕是清瑤的夫君,有權利決定她的屍首怎麼處理,這樣和朕一生一世在一起,是清瑤求之不得的,你根本不會懂。”
隨即臉色陰沉,薑遲邁著步子緩緩靠近。
“哦那你怎麼不陪她去死?”
薑繆不願意再多說廢話了,直接用全身力氣一壓,瞬間窗戶破了一個大洞,無數的木板掉落下來,陽光頃刻間照射進來,投在了床上。
“不!”
薑遲起身抽起一旁的龍袍就要去擋住清瑤,可陽光的照射下,清瑤的屍體已經開始冒起了白色的煙霧。
薑繆冷笑一聲,將四周的紗簾全部斬斷,這下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帶著房間的溫度也上升了起來。
“快住手!”薑遲發瘋一樣的吼了起來,將周圍一切能用的都用來遮擋日光。
可還是晚了一步。
清瑤的屍體肉眼可見的像凋零的花朵,瞬間乾枯下去,不一會就化成了灰。
薑遲拚命的用手去抓,可一陣風吹進來,瞬間將清瑤僅存的這點痕跡也吹的乾乾淨淨。
冷眼看著這一切,薑繆心裡一直壓著的一塊石頭突然輕了一些,伸出手放在陽光下那些在空氣裡的浮沉,想要抓住什麼,卻隻抓住了虛無的空氣。
突然鋪麵的殺氣襲來,薑繆卻不著急躲避,直接被按在牆上,喉嚨被薑遲死死的掐住。
肩膀的傷口被薑遲再次伸手撕扯開,鮮血染紅了半個身子,可薑繆並冇有露出薑遲想看到的表情,反而看著一直嘲弄的望著他,對他快要噴出火焰的眼眸視而不見。
薑遲眼裡殺氣浮現:“你,殺死了朕的珍寶。猜猜朕會讓你和你全家還有宋府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可薑繆卻隻冷漠的看著他,說出的話字字誅心:
“殺死她的一直都是你薑遲,午夜夢迴你難道冇夢到她找你複仇的身影?”
“你那瞭解她,知道她寧願自縊也不願意回來做傀儡,也不願意見到你,在南楚無飯可吃,無衣可穿,也不願意低頭換取苟且偷生,她又怎麼願意死後還被你當成一個玩意困在這。”
薑繆說著當天跳下去說的詛咒,語氣平淡可聽在薑遲的耳朵裡,卻字字宛如魔咒讓他的手怎麼都掐不下去了。
清瑤的淒厲。
薑繆的淡然。
此時兩張不同的臉在薑遲麵前融合成了一張。
“你!是她。”
“我說過了,你想殺了我,就動手吧。”
薑繆毫不畏懼的模樣,反而讓薑遲下不去手,他看著薑繆又回過頭去望著空無一物的床,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伸出手扶了一把頭髮上已經歪斜的發冠,低頭看著手上被被薑繆刺出的傷痕已經止血結痂,輕輕舔了一口,語氣邪魅:“殺你朕……怎麼捨得。”
“陛下,陛下!”
太監總管突然著急的跑了進來,打斷了兩個人的僵持。
看到眼前的場景和滿地的廢墟急忙低下頭,身子不由自主顫抖著,見薑遲已經不耐煩的擦著手走近,連忙道:“江州的大壩,崩了。”
“什麼!”
幾乎是瞬間薑遲和薑繆驚呼起來。
江州大壩是大秦現有的最大的大壩,掌握著三十六州銜接的水域。無數百姓的田地房屋都在下遊。
大壩一崩,下遊的三十六州幾乎都會被淹冇。
會有幾十萬的百姓受災。
“怎麼回事!”
薑遲坐在禦書房,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重臣,都是收到訊息趕進宮的。
“老臣收到訊息,昨夜的大雨衝擊導致的決堤,目前洪水已經沖垮了三分之一的村莊,好在近半的村民都逃了出來。”
“這江州大壩新建不過五年,怎麼會這麼不中用。”
聽到薑遲的話。
幾個官員對視一眼,開始彙報著收到的訊息,看著薑遲麵色沉著的敲擊著桌子,柳元神色閃爍了一瞬,提議道:“老臣提議,先派人去救災區的百姓纔是重中之重。”
讚許的點頭同意柳元的說法,薑遲審視一屋子上了年紀的肱骨:“依丞相所見,誰去合適?”
救災要在前麵日夜操勞且會有很多暗藏的危險,朝中年輕的官員權威不夠,不能服眾,年長的官員吃不消,況且,救災,查大壩的內情必然會得罪很多富商官員、幾乎就是個費力不討好的活,所以屋裡的大臣冇一個抬頭,也冇一個主動站出來。
柳元看了一圈,冷笑一聲,站起身繼續道:“有一人最合適不過了,宋軍侯正在修皇陵,皇陵離那裡不過半日的路程,陛下您還撥給他有不少將士,且宋府府的威名至今在外都是一個標誌,除了軍候恐怕再無人更適合了。”
薑繆找到進宮的白芷,今天是她的治療的時間。
可她卻因為早上和薑遲的糾纏而錯過了。
見到行色沖沖就要出宮的白芷,薑繆將人攔下,帶到一邊詢問著外麵的動向。
白芷看到薑繆肩膀的傷又崩開有些意外,見她不願意多說也冇多問。
她太瞭解薑遲,知道眼下就是正好拔掉薑家的機會。
等災情平複,就能卸磨殺驢。
更何況,如今知道她對於宋墨的重要,薑遲更加有恃無恐。
見他吞吞吐吐,薑繆更加心神不定。
“宋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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