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從敵國回來的白月光瘋病發作，一簪捅死 第10章

    -

肖閻終究還是按捺不住，或者說，他無法忍受宮外愈演愈烈的流言和內心對柳慕寧的記掛。在一個深夜，他換上常服，隻帶了幾個心腹暗衛，秘密出宮，直奔京郊彆院。

他或許是想去質問，想去安撫，想去確認些什麼，以平息自己內心的不安和外界洶湧的暗潮。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足以讓他肝膽俱裂的一幕。

彆院精緻的臥房內，燈火通明，柳慕寧哪裡還有半分瘋癲憔悴的模樣？她雲鬢高綰，身著華服，正與一個身著異域服飾、身形魁梧的男子舉止親昵地依偎在一起。那男子，肖閻認得，是敵國新帝身邊最信任的侍衛統領，也是當年與柳慕寧傳過緋聞的舊識！

兩人低聲交談，柳慕寧巧笑倩兮，眉眼間是肖閻許久未見的明媚與……算計。他親耳聽到，柳慕寧用嬌嗔的語氣抱怨肖閻的“優柔寡斷”和“礙事”，又聽那敵國統領許諾，待大事已成，接她回去，必以貴妃之位相待。

“那個蠢皇帝，還真以為我對他舊情難忘呢。”柳慕寧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語氣輕蔑，“若不是為了給陛下傳遞訊息，攪亂他國內政，誰耐煩陪他演這出深情的戲碼？連自己兒子死了都能被我糊弄過去，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肖閻如遭雷擊，僵立在窗外陰影裡，渾身血液彷彿瞬間凍結。

原來，所謂的舊情複燃，所謂的委屈可憐，所謂的瘋病……全都是假的！從她回來的那一刻起，就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騙局！她早已投靠敵國新帝，回來就是為了做細作，擾亂朝綱，削弱他的國力！而他，竟然為了這樣一個蛇蠍毒婦，逼自己的髮妻，害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寒了忠臣良將的心！

“噗——”

急怒攻心之下，肖閻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身體晃了幾晃，幾乎栽倒在地。

“誰？！”屋內的敵國統領警覺地厲聲喝道。

暗衛見行蹤暴露，立刻護著心神俱損、麵如金紙的肖閻，迅速撤離。

肖閻是被暗衛半扶半抬著回到皇宮的。

他把自己關在養心殿，誰也不見。殿內不時傳來器物被砸碎的巨響和野獸般痛苦的嘶吼。

翌日早朝，滿朝文武都被皇帝那雙佈滿血絲、充斥著瘋狂與毀滅的眼睛嚇住了。

“擬旨！”肖閻的聲音嘶啞如同破鑼，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北狄欺朕太甚，派細作惑亂宮闈，害朕皇兒，此仇不共戴天！朕決議，即日起，傾全國之力，北伐北狄，不滅其國，誓不還朝！”

滿殿嘩然！

雖然敵國可恨，但剛剛經曆內部動盪，國庫並不充盈，邊境將士也需要休整，此時倉促開戰，絕非良機！

“陛下三思啊！”

“陛下，國庫空虛，兵力未複，此時開戰，恐非良策！”

“還請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從長計議！”

以我父親元丞相為首的老臣紛紛跪地勸阻，言辭懇切。

“閉嘴！”肖閻狀若瘋魔，一把掀翻禦案，奏摺筆墨散落一地，“誰敢再勸！以通敵論處！”

他完全聽不進任何勸諫，北伐的決心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要燒儘所有的理智和阻礙，也燒儘他被人愚弄、戴上綠帽的奇恥大辱。

朝堂上的訊息很快傳遍宮廷。

所有人都惶惶不安，深知此戰若起，無論勝負，都將動搖國本。

前朝後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鳳儀宮，聚焦在了我這個“備受委屈”、“深明大義”的皇後身上。

連被變相軟禁的太妃們都派人遞話，希望我能以中宮身份，去勸勸陛下，挽回這危局。

錦書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娘娘，陛下正在氣頭上，您若去勸，恐怕……”

我正對鏡梳妝，聞言，緩緩放下手中的玉梳，鏡中的女子，麵容依舊蒼白，眼神卻沉靜如水，深處彷彿有幽暗的火焰在燃燒。

“勸？”我輕輕重複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本宮為何要勸？”

在所有人期盼我去安撫那個因戴了綠帽而氣到發瘋的皇帝時，我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決定。

我換上了莊重繁複的皇後朝服，戴上了鳳冠，吩咐擺駕——不是去養心殿，而是出宮，前往京城外香火最盛、但也最是清規戒律森嚴的皇家寺院，護國寺。

那裡，寄養著我那出生不久便被高僧批命“刑剋六親”，被視為不祥，從而被肖閻一道旨意送走，三年未曾見過親生父母一麵的……嫡長子，琰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