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戰馬有靈性,我讓人賣了它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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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
金鑾殿上,我的父親,宰相沈國公,上演了一出驚天動地的“慈父”戲碼。
他老淚縱橫,跪在朝堂中央,對著龍椅上的皇帝,痛哭流涕。
“陛下!老臣教女無方,罪該萬死!”
“小女若涵,與顧將軍情深意篤,將軍戰死沙場,她悲傷過度,竟竟導致心智失常,犯下如此滔天大錯!”
他一邊哭,一邊呈上了數份由他精心準備的“證據”。
他買通的太醫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臣曾為將軍夫人請脈,發現其確實有神思恍惚、肝火鬱結之症,此乃心病。”
將軍府的幾箇舊仆也被帶了上來,跪在地上。
“回陛下,夫人在將軍走後,確實言行異常,時常對著梅林自言自語,還還時常瘋笑。”
一場精心策劃的“偽真相”,在朝堂之上,被演繹得淋漓儘致。
我被塑造成了一個因丈夫慘死,悲痛欲絕,最終因愛癡狂的瘋婦。
龍椅上的皇帝,沉默了許久。
他或許是感念顧長衛的赫赫戰功,又或許,是權衡了沈相在朝中的巨大勢力。
最終,他歎了口氣,給出了一個“法外開恩”的判決。
“唉,罷了。”
“沈氏若涵,謀害功臣,本應死罪。”
“但念其因情所困,心智已失,情有可原。朕,不忍殺之。”
“即日起,廢去其一品誥命身份,終身囚於城外皇家寺院‘靜心庵’,帶髮修行,日夜為亡夫誦經祈福,永世不得出。”
這道聖旨,是虛偽的仁慈,也是最惡毒的羞辱。
它將我從一個罪大惡極的“毒婦”,變成了一個可悲又可憐的“瘋女”。
這比一刀殺了我,更讓我難堪。
判決的訊息,很快傳遍了京城。
輿論的風向,一夜之間徹底轉變。
人們不再罵我是蛇蠍毒婦,而是開始同情我這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
我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一個悲劇談資。
阿塵在顧府聽到了這個訊息。
他小小的臉上,那份刻骨的仇恨開始動搖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複雜的,對他那個“瘋癲母親”的恐懼與憐憫。
他被這個“真相”,深深地迷惑了。
禁軍統領在天牢外聽完了判決的傳達,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更加確信,這背後必有天大的陰謀。
一個心智失常的瘋婦,如何能邏輯清晰地在靈堂上自辯?如何能精準地策劃一場毒殺?
一個瘋子,又怎麼會對他說出那句“將軍之忠義,日月可鑒”的話?
他不動聲色,開始利用職權,暗中調查。
當獄卒將判決結果告訴我時,我正靠在牆上,看著頭頂那一方小小的天窗。
我聽完,臉上冇有任何表情,甚至嘴角還掛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這抹笑容,在眾人眼中,更加坐實了我的“瘋病”。
冇有人知道,我笑的,是這世道的荒唐,是人心的險惡。
與此同時,那匹名為“追風”的戰馬,正拖著受傷的身體,一路奔襲。
它躲過了沿途的重重關卡,憑藉著野獸的直覺,朝著一個方向不知疲倦地狂奔。
它似乎感應到了時間的緊迫。
它離京城,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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