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強搶人妻後,我另嫁馬伕他悔瘋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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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天火光映著顧驚寒煞白的臉。
他看著那片吞噬了許清歡和未出世孩子的烈焰,喉頭滾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踉蹌一步,雙膝一軟,竟直挺挺跪倒在滾燙的焦土上。
滾燙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他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曾以為對許清歡的縱容和偏愛是贖罪,是補償。
此刻才驚覺,那不過是他為自己的卑劣尋找的藉口,是用另一個女人的痛苦來掩蓋他內心的不安。
他後悔了。
他蜷縮在地,肩膀劇烈顫抖。
那哭聲裡是滔天的悔恨,更是徹底的絕望。
他冇有再看任何人,隻是掙紮著爬起來,背影佝僂,像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最後一眼望向我,“知微,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差勁了。”
我冇有回答他,看著他踉蹌著,一步步融入仍未散儘的煙塵裡,消失了。
一個月後,我和謝臨舟在一片廢墟邊緣,為許清歡立了一座簡單的衣冠塚。
碑上無名無姓,隻刻了一株迎風掙紮的蘭草。
世事荒唐,女子命薄。
我們相對無言,唯有心底一片哀涼的寂靜。
後來,我以許清歡最愛的蘭草,為女子創辦女子學堂。
想要在這悲世,為女子尋一條路來。
零碎的訊息偶爾傳來,說顧驚寒回去後便一病不起,侯府迅速敗落。
說他時常醉酒,抱著那件猩紅的肚兜又哭又笑,逢人便喃喃自語:“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再後來,說他徹底瘋了,被老太太送去鄉下莊子裡拘著,了此殘生。
番外:
午後陽光正好,蘭草堂裡書聲輕輕。
我望著堂中唸書的女子們,唇角不自覺揚起。忽然一雙手從身後環來,溫熱掌心落在我肩頭。
謝臨舟的聲音擦過耳畔:“累了?”
我向後靠進他懷裡,搖頭:“不累。”
他下巴輕蹭我發頂:“都過去了,知微。”
我覆上他的手背,輕嗯了一聲。
窗外幾個女學生嬉笑著跑過,髮梢沾著金燦燦的光。
我忽然想起十年前,也是這樣的午後,我卻隻能躲在窗根下偷聽弟弟背書。
“想什麼?”
“想起以前。”
“女子讀書竟這樣難。”
“現在不一樣了。”
是啊,不一樣了。
哪怕女子人微言輕,哪怕我隻有綿薄之力,我也想要為我們尋一條路,撐一片天。
我走向書案,攤開紙頁。
謝臨舟遞來新墨,眼底心疼。
我卻蘸飽墨汁,手下半分不歇。
“多寫一頁,或許就能多一個姑娘認字。”
筆尖沙沙劃過紙麵,窗外雲捲雲舒。
路還很長,但我們在走了。
一直走,總能走到天亮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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