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囚我為外室?重生改嫁他死敵! 第153章 是你的狗
說是招待,其實鄭文煊連對方的麵兒都沒見到。
隻有一個仆從打扮的年輕男子對他說:「有勞鄭大公子掛心,我家公子已經歇下了,您請回吧。」
鄭文煊仰頭看了一眼高懸的太陽,不太理解對方的作息,但仍然頷首:「好,請尊公子好生休養。若有什麼需求,隻管提出來,莫要客氣。」
仆從點頭:「多謝。」
說罷,乾脆利落地轉身回院子了。
鄭文煊打量著這個仆從。
對方穿著細布葛衣,黑底布鞋,不是豪仆打扮。
但他相貌清俊,身形挺拔,不似一般仆從彎腰躬身之態。加之步履輕盈而穩健,可見是個不錯的練家子。
鄭文煊想,這喜好奢靡的主子倒是養出來個清貧的仆從,有趣。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晚上,吃過飯,葉緋霜在院中納涼,蕭序來了。
他蹲在葉緋霜的搖椅旁邊,拄著臉朝她吹氣。
葉緋霜眼也不睜:「來了?」
蕭序眨巴眨巴眼睛:「阿姐是在等我嗎?」
「我知道你會來。」
「阿姐最懂我了!」
葉緋霜看向他,此時日落西山,東方月影初現,薄暮霞光照過來,襯得他麵如冠玉,眸璨如星。
葉緋霜不禁感歎:「你阿姐一定是個大美人吧。」
「當然啦!我阿姐天下第一美!」
蕭序撩袍席地一坐,靠在葉緋霜的搖椅邊。
「前陣子可忙死我了,家裡破事真多,總算處理完了。」蕭序抱怨完,開心地說,「阿姐,以後我就守著你,我哪兒都不去了!」
葉緋霜覺得這樣不太對:「人各有誌,你的誌向是什麼?」
「我的誌向就是阿姐你呀!」
「……除了你阿姐……我。」
蕭序毫不猶豫:「那沒有了。」
「你就不想做個官?」
「我不想。但如果阿姐你想讓我做,我還是會做的。」蕭序扒著搖椅的扶手,下巴撣在手背上,眼巴巴地看著她,「阿姐,你想讓我做什麼官?我明日就讓人去和皇帝老頭要聖旨。」
葉緋霜:「……不要考試嗎?」
「不要啊,考那東西乾什麼?」蕭序理直氣壯,「我做官又不是為了造福百姓,我是為了滿足阿姐你的要求呀。」
「那你還是彆做了。」
「嘿嘿。」
葉緋霜又問:「那你不想做點生意賺點錢?」
「阿姐你缺錢嗎?」蕭序立刻摸袖子,摸出厚厚一疊銀票,塞給葉緋霜,「呀,今兒花多了,隻剩這些了,我一會兒再回去拿。」
葉緋霜哭笑不得地把銀票還給他:「我不要,我現在不缺錢了,我就是說你……唉。」
這到底是哪家養出來的敗家大少爺。
葉緋霜不再和沒有誌向的人談論誌向,轉而問道:「蕭序,我問你一件事……」
「懸光。」蕭序打斷她。
「好,蕭懸光,我想問……」
「懸光,沒有蕭。」蕭序糾正,「阿姐,你不要和我這麼生分。」
他垂下長睫,很傷心地說:「阿姐,這個表字是你給我取的,你都不願意叫了嗎?」
葉緋霜:「……」
我就是覺得咱倆還沒熟到那個程度。
見葉緋霜沉默,蕭序更傷心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阿姐,你叫陳宴不是叫得很順口嗎?」
葉緋霜:「呃,可是我不叫他陳宴還能叫他什麼呢?」
「他的陳宴是你取的,你就叫。我的懸光也是你取的,你就不叫。」
葉緋霜:「……」
怎會有如此逆天之言。
她哭笑不得:「陳宴的名字怎麼會是我……你阿姐取的呢?你的名字你阿姐取還勉強過得去,陳宴的名字……這肯定是他們家長輩取的啊。」
而且還要合了生辰八字、算了陰陽五行,才取出來的。
蕭序的阿姐再怎麼樣,也不能有給陳宴取大名的資格啊。
「就是你取的!你說宴字代表……」他卡住了,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囫圇說,「反正你說是個好意頭,你就叫他陳宴了。」
葉緋霜很同情地看著蕭序。
感覺每次見到他,他的病都比上次見麵更重一點。
蕭序還沒說完呢,委屈吧啦地繼續說:「不光是名,他的字也是你取的!你給他比給我的多!」
葉緋霜已經放棄掙紮了,生無可戀地問:「哇,我可真厲害,我給他取了個什麼字呀?」
蕭序眯起眼睛,明顯是在絞儘腦汁地想。
但是他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反而把自己想得臉色越來越白了。
葉緋霜怕他再不舒服,忙道:「好了好了,懸光,彆想了。」
蕭序抿著嘴巴,眼睛微紅,就那麼委屈又控訴地看著她。
……葉緋霜訕笑,覺得自己好像個惡人。
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驅使著,葉緋霜不由自主地摸了下他的頭:「好了,不難過。」
「那你要多叫我幾聲。」
「好,懸光。」
「嗯嗯嗯!還要。」
「懸光。」
「我在我在我在!」
葉緋霜被他逗樂了:「怎麼和個小狗似的。」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不妥,哪有這麼說人家的?
忙想道歉,可誰知蕭序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反而很興奮地說:「我就是阿姐的狗!我要永遠給阿姐當狗!」
葉緋霜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震驚無語了。
這麼純潔貴氣的臉,是怎麼說出這種話的。
直到蕭序走了,葉緋霜還沒反應過來。
她抹了把臉。
她看蕭序不是病了,是快瘋了。
一出玉琅閣,蕭序臉上的笑容就消失殆儘。
他繃著唇角,垂著眼睫,整個人森冷沉鬱。
他疾步回了自己的院子,拿出一個匣子,裡邊滿滿當當裝的都是寫了字的紙張。
他拿出來,一張一張翻閱,飛快地找。
想不起來了……阿姐給陳宴取的那個表字就在嘴邊,但是他怎麼都說不出來。
到底是什麼?
翻閱良久,蕭序總算找到了他想看的那一張。
他長舒一口氣,緩緩坐在地毯上,盯著紙上的最後一段。
上邊寫著:
阿姐對陳宴說:「山高不阻其誌,澗深不斷其行。願你往後坦然無懼,砥礪向前。既然你想要,我便為你取字澗深吧。」
對,澗深。
陳宴陳澗深。
他的名和字,都是阿姐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