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囚我為外室?重生改嫁他死敵! 第156章 一條金鏈
周遭寂靜無聲,就連遠處枝頭鳥雀的撲棱聲都清晰可聞。
剛剛邁進一條腿的青嶽就那麼愣在了門口,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鵝蛋。
他家公子……被打了?
還是臉?!
刺目的指印逐漸浮現在陳宴臉上,看起來簡直比見血的傷痕還要觸目驚心。
畢竟刀劍隻是傷皮肉,巴掌傷得可是尊嚴。
他黑沉的眼眸宛如鋒利的刀刃,胸腔急劇起伏,彷彿怒火和屈辱感正在裡邊激烈衝撞,下一秒就要衝破他的修養和克製。
葉緋霜眼中的迷茫儘退,驚懼儘消,恍若剛回過神來一般。
陳宴抬手,右手指背極其緩慢地掃過左側被打的臉頰,眼睛依舊一眨不眨地盯著葉緋霜。
這樣子活像他馬上就要來剁她的手了,葉緋霜立刻把手背到身後。
陳宴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將翻湧的氣血與震怒嚥下去,才沉聲說:「時隔幾月,沒想到再一見麵,我會得到這個。」
葉緋霜繃緊唇角,並不想和陳宴說話。
要不是他,寧潯會屢次三番找她麻煩?
又想起他前世把自己當成那霏霏姑娘來折磨,就覺得他跟有病似的。
葉緋霜起身下床,陳宴攔住了她。
葉緋霜望向他:「怎麼?你想打回來?」
「我受了。」陳宴緩聲說,「但我想問清楚,這一耳光,隻是因為寧潯對不對?」
葉緋霜深吸一口氣:「對,難道這還不夠?三次了。第一次他認錯人,第二次是在璐王府。陳宴,和你扯一塊兒,我真是倒黴透了。」
前世今生都是,她這什麼倒黴體質。
她是不是也該在院子外邊擺個陣法,轉轉運什麼的?
葉緋霜繞過陳宴跑到院中,遇見了小桃和寧衡。
寧潯已經溜了,寧衡說他立刻派人去找。
「對,找!」葉緋霜咬牙切齒,「我不閹了他,我就跟他姓!」
寧衡馬上說:「師父,我們是國姓,你就算跟他姓也不吃虧!」
葉緋霜無語。
重點在這裡嗎?
回去的路上,葉緋霜遇見了杜知府。
杜知府詢問萬福居之事,她就把今天的遭遇給杜知府詳細講了一遍。
她也沒隱瞞自己是去祭拜二房的,杜知府不禁讚道:「鄭四老爺和五姑娘都是性情中人。」
葉緋霜也沒報什麼希望,杜知府知道了也不能拿寧潯怎麼樣。
回了玉琅閣,小桃給葉緋霜包紮手腕和腳踝上的傷口。
其實一點兒都不嚴重,就是她掙紮得太厲害,被鐵鏈磨破皮了,流了點血。
但寧衡還是派了譚大夫來看她。
玉琅閣的藥多的是,譚大夫也沒額外再開。
中了迷藥的身體還是有些疲乏,葉緋霜索性就躺下睡了,小桃去送譚大夫。
她問:「譚大夫,我家姑孃的腳是不是有毛病啊?」
譚大夫說:「沒有啊,五姑娘好好的,為何有此一問?」
小桃兩條黑黑的眉毛皺了起來:「我剛才給姑娘包紮好腳踝上的傷後,她就一直在摸那裡。還有前年,就是她剛回鄭府不久,她總是夜半驚醒,醒來後第一時間就要摸腳,我問她是不是腳疼,她說不是,可我感覺她就和練武落下了病根似的。」
譚大夫一臉正色:「這樣嗎?那現在呢?」
「現在倒是不會了,姑娘很少驚夢了。」
「可能因為小時候腳踝受過傷,心裡有了些陰影。」譚大夫說,「但現在,五姑孃的筋骨都好好的,是沒有毛病的。」
小桃鬆了口氣:「這就好。」
她回了房間,見葉緋霜已經睡著了。
小桃在香爐裡點了安息香,忽然聽見外邊傳來敲門聲:「阿姐?」
她剛把門開啟一條縫,蕭序就一陣風似的躥了進來。
小桃忙道:「蕭公子,我家姑娘歇下了!」
蕭序立刻放輕了步子,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輕輕掀開床帳,生怕驚擾了睡夢中的人。
蕭序蹲在床邊,打量著葉緋霜,目光無比細致,彷彿在描摹她的每一縷發絲、每一寸肌膚。
看見葉緋霜手腕上係著的帕子,他瞳孔驟然一縮,用氣音都掩飾不住的淩厲聲調問小桃:「怎麼弄的?」
小桃把蕭序帶到外間,低聲把葉緋霜的遭遇講了一遍。
她憤憤道:「好幾次了,一直想動我家姑娘。這個爛人,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壞事乾得可多了!」
蕭序眸光森冷,昳麗的眉眼顯得有些陰晦。
小桃叉著腰:「哼,我家姑娘說了,她一定要和他算賬!」
蕭序沒說什麼,出了玉琅閣。
夕陽西下,晚霞彤紅如火,像是在蕭序眼中投了一叢烈焰。
「嗬。」他忽然笑了,「這種貨色,怎麼配勞我阿姐動手?」
——
青嶽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陳宴。
他臉上的紅痕已經散去了,臉頰依舊白皙如玉。
可青嶽還是感覺那五指印還存在於他家公子高貴的臉龐上。
青嶽感覺出自家公子心情極差,也不敢出聲,拿著用不著的煮雞蛋鬼鬼祟祟地退下了。
陳宴坐在桌後,盯著桌麵上的鐵鏈。
他也不知道為何要讓青嶽把這幾條鐵鏈拿回來。
鐵鏈一端的環扣上還有血跡,他抹了一下,血跡已經乾涸,隻在他指腹留下一點點硃砂似的碎屑。
他陰鷙地盯著這點殷紅,把青嶽叫進來:「去找寧潯。」
「找到之後呢?」
陳宴起身,走向內室,隻留下輕飄飄的兩個字:
「殺了。」
這段時間懷瑜書院事情多,他一直很忙,每日睡得不足三個時辰。
有些疲累,陳宴沒有上床,合衣躺在榻上,準備休息一會兒就繼續去整編那幾本文集。
可是躺著躺著,眼皮就逐漸變得沉重。
陳宴做了個夢。
在夢裡,錦風給了他一個盒子。
這個盒子很重,稍微一動,就能聽見裡邊傳來嘩嘩的響聲。
他拿著盒子,下一刻就到了葉緋霜麵前。
他把盒子放在床上,笑著問:「送你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床上的葉緋霜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不和他說話。
他捏著她的肩膀,強硬地把她扳過來。
「我精心為你準備的禮物,很適合你,不看看?」
他一隻手捏著葉緋霜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被自己開啟的盒子。
盒子裡是一條鐵鏈。
不對,不是鐵鏈。
這條鏈子金黃明澈,在燭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映得葉緋霜灰敗的臉都亮堂了幾分。
於是,孩童手腕那般粗的金鏈子,一頭拴在了牆上的鐵鉤裡,另外一頭的金環啪嗒一聲,扣在了葉緋霜的腳踝上。
陳宴摸了摸她的長發,溫柔地說:「以後不許再跑了,知道嗎?你得在我身邊陪著我,哪裡都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