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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囚我為外室?重生改嫁他死敵! 第311章 陳宴在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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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緋霜覺得陳宴這個問題莫名其妙:「什麼怎麼睡?」

「睡覺呀。」

葉緋霜懂了,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沒睡過山洞,哈。

「前兩天你怎麼睡的今晚就還怎麼睡。」

陳宴:「前兩天是昏迷,不是睡覺。」

葉緋霜毫不猶豫:「我可以把你再次打暈。」

陳宴:「……」

葉緋霜靠在山壁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山裡就這條件,麻煩陳公子克服一下。」

火光跳躍著,裡邊的小樹枝時不時蓽撥作響。

陳宴說:「你可以來靠著我睡,我比山壁要暖和一些。」

「不勞煩。」葉緋霜眼也不睜地說。

等陳宴吃完那幾塊肉後,葉緋霜已經睡著了。

她靠坐著,腦袋向右側垂下,跳躍的火光在她側臉上明明滅滅,濃長的睫羽投下一片濃翳的影。

她睡覺時很安靜,呼吸很輕,仔細看時才能發現身體的細小起伏。

陳宴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她麵前。

葉緋霜耳後有一綹頭發沒有掛住,垂落下來,陳宴輕輕給她撥了回去。

手指碰到了她的臉,觸覺脂滑細膩。

陳宴察覺出不對,手背輕輕貼了一下她的麵頰,果然,是燙的。

她也在發熱。

想想也是,他們的遭遇是一樣的。同樣墜河,同樣淋雨,同樣經過耗儘體力的高強度打鬥,怎麼可能不生病。

更何況她還費心費力地照顧了他好幾天。

陳宴在葉緋霜身邊坐下,凹凸不平的山壁擠壓著他後背的傷口,帶來一陣陣鑽心的疼。

他輕輕攬著葉緋霜往他這邊倒,讓她靠在他的肩頭,這樣睡得會好一些。

葉緋霜沒醒,陳宴想她應該是累壞了。

他昏迷的這幾天,她必然不敢好好休息,一是怕他出事,二是怕外邊不安全。

一直等到他清醒過來,她才終於敢放心入睡。

陳宴覺得心裡酸脹,像是被海水浸透,有些苦,有些澀。

在苦難和困境麵前,葉緋霜從不露怯。她一直那麼堅強,讓人覺得她不會倒下,不會失敗,連最基本的生病都不會,彷彿無堅不摧。

又想到是前世的自己迫使她成為了這個樣子,陳宴就無比愧悔自責,又迷茫困惑。

上一世到底為什麼要那麼對她呢?

莫非第一世他們真的是仇人?

不應該啊,陳宴想,不管是第幾世,他都應該是喜歡她的。

她這麼好,沒人會不喜歡她的。

「霜霜。」陳宴垂眸看著她,目光柔和靜謐,「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會對你好的。」

這個問題當然得不到回應,隻有蕭瑟夜風自洞口呼嘯而過,像是嗚咽悲鳴。

陳宴以為自己昏迷了好幾日,不會再睡了。

但高熱難耐,頭腦昏沉,還是讓他陷入了短暫的淺眠中。

在他夢中出現的,也是一個山洞。

隻不過夢裡是冬日,萬物凋零。殘陽沉於雲後,寒風吹卷,殘枝覆滿白霜。

陳宴孑然一人,踩著碎石凍土走進了山洞裡。

寒氣撲麵而來,冷意點滴細密地滲入骨血中,頃刻間就能讓人凍僵。

原是因為這山洞裡,放著大堆大堆的冰塊。

山洞正中央放著一個偌大的冰棺,因為儲存得當,棺中的遺體栩栩如生。

「還是不一樣。」陳宴伏在冰棺上,看著裡邊的人,「太瘦了。」

妝容可以蓋住青白灰敗的臉色,但是過分消瘦的身體卻無法豐盈起來,所以和陳宴記憶中她本該是的模樣判若兩人。

陳宴伸手,輕輕撫了撫那張僵硬冰涼的臉。

「你的臨終遺願,我沒能完成。」他說,「你讓我把你的骨灰揚了,可是我連燒都沒燒。」

「反正我這輩子讓你不如意的事做了那麼多,多這一件也無妨。」

陳宴席地而坐,單手撐著下巴,就這麼和棺中的人聊了起來。

「快要過年了。等過完年,我就三十三歲了,不過你還是二十七歲。」

「等我八十歲時,你還是二十七歲。」

他的話題極具跳躍性:「你知道我昨日剛從那裡回來嗎?大晟,我出使了一趟大晟,想不到吧?」

「我就是特意去見蕭懸光的。」

「哦對,應該叫他燕雲辭,大晟的乾文帝。」

「他真的是個好皇帝啊,百姓眼中的聖主明君。把大晟治理得國富力強,海晏河清,嘖。」

「哦對,他和他的皇後也是一段佳話。伉儷情深,人人稱頌。」

「我還見到了他的兩個孩子。」

「聽到了嗎霏霏,你的懸光和彆人成親生子了,他根本不記得你了。」

「他不像我,我隻有你。」

「我給他講了我們的故事。我說我有一個陪了我十一年的人,他還祝賀我,恭喜我。」陳宴說著,笑出了聲,「你說如果讓他知道,這個人就是前世他看得比命都重的阿姐,他會不會瘋了?」

「我臨走前給他留了一封信,裡邊寫了我們前世的故事,不知道他會不會看,也不知道他看了會不會相信,能不能想起來。」

「你說他要是想起來,他得多痛苦啊?一想到他的痛苦,我就很高興。」

陳宴笑著笑著,灌了一口冷氣,就開始咳,咳得撕心裂肺,咳得嘴角溢位血絲,被他眼也不眨地隨便抹掉。

「你說讓我們做賢臣明君,我沒做賢臣,他憑什麼做明君?」陳宴皺眉,很是不滿地說,「明明不記得你了,還能完成你的囑托,憑什麼?」

「不過我還是覺得我贏了,因為我擁有了一個完整的你,從身到心,隻歸我。」

他俯身,在她冰涼的唇上吻了一下,笑得誌得意滿:「你是我一個人的。」

陳宴醒來時,周身依然被那種鑽入心底的冷意環繞,讓他四肢僵硬、齒關發寒,心跳如擂鼓。

他立刻摸向葉緋霜的臉,是溫熱的、紅潤的、鮮活的。

陳宴抱住她,她的身體也是柔軟的。

陳宴長長舒了口氣,這麼抱著她、感受著她溫熱的呼吸,他才終於慢慢從那個冰冷的夢境中緩過來。

可是夢中的痛苦蔓延到了現實,他覺得有一隻手撕開了他的胸口,探進去,攥住了他的心臟,發狠地蹂躪。

這種痛感傳遍全身,讓他幾乎承受不住。

一想到她那麼年輕就死了,他就難受得肝膽俱裂。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了葉緋霜的聲音:

「陳宴,你在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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