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夫君他表裡不一 > 第第39章 是我混蛋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夫君他表裡不一 第第39章 是我混蛋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是我混蛋

汴梁河蛙聲鳴鳴,

綠蔭下蟬聲陣陣,晝晷已雲極,宵漏自此長。

暑雨連著降了幾日,

袖袍裡那絲熱氣被吹得乾淨,吹來又一場賞荷宴,落在彆家。

說賞荷宴輪到那家,主家知禮識趣,與京中世宦門房遞了帖子,官眷宗婦優雅貴氣,接過帖子都隻淡淡睨一眼,由著底下婢女興沖沖捯飭輕紗羽衣,爭先要主子做那賞荷宴最矜貴華麗的貴婦。

隻是這樣的高興,

這樣的和風,吹不進烏雲沉沉、風雨欲來的金鑾殿。

“陛下——!”當先一人持笏跪地,彎曲的雙膝與他不再硬朗的腰重合,麵容淒淒,兩條殘雪似的眉緊緊扭在一起,“此事四殿下亦不知情,陛下莫要動怒,更莫要傷了父子情分啊!”

細了瞧,是年歲已過半百的李太傅,

雖滿身藍紫圓領襴袍,卻仍叫立在後排的官員暗窺背影裡的狼狽倉皇。

滿殿靜謐,

四皇子趙淵匍匐在地,恨不能將額融進地磚,卻也還曉得替自己分辨幾句,“父、父皇,

兒臣當真不知,當真不知,常真已經連著一月冇有遞摺子與兒臣了!”

薛瞻淡瞥一眼,羽睫起了又落,瞧三皇子趙勉一黨唇角的譏嘲與幸災樂禍實在難以遮掩,複又收回視線。

除卻李太傅首當其衝,尚有幾個趙淵黨羽儘量維持冷靜,忍著冇有站出來替趙淵求情。

能踏進金鑾殿,又有幾人是當真蠢的,眼下局勢敏感,站出來替趙淵求情的人益發多,景佑帝的降責就來得愈快。

連帶著他們,亦逃不開被景佑帝扣上黨羽的帽子。

李太傅情急之下自亂陣腳,隻因李家乃皇後母族,任何叫李皇後膝下兩個皇子失去帝心的苗頭,都會叫李家一雙手掌緊緊摁進去。

不知幾晌,景佑帝悶咳一聲,摸了手邊的摺子重重砸在趙淵匍匐的背脊上,“你說你不知情,朕問你,戶部接連撥款,你知不知情?”

四皇子身軀一僵,鬢髮儘濕,卻啞了聲。

原是隴右挖渠防旱一事。

今日一早,方過寅時末,一道摺子輾轉抵達驛站,驛站官員見是隴右的摺子,不敢輕慢,當即趕往右掖門,由內官送往景佑帝身前。

景佑帝細翻片刻,才知自半月前,隴右邊緣一帶燕州清水縣的幾個村落仍出現旱情,田地乾裂,得不到水窪滋潤,連片綠都窺不見。

好在村民大多有蓄糧的習慣,可再多的糧,也抵不過老天遲遲不降雨,一合計,便聯合村民往縣衙鬨,質問朝廷為何不管他們這偏遠地界的百姓。

官民衝突常起口角,當先一人為了將此事鬨大,生生往衙門裡闖,熟料不知是何人推搡,一頭撞在柱子上,竟就此斷了氣。

人皆有瞧熱鬨的心,便是與自己無關,尋人亦愛說上幾嘴。

於是,此事益發往外傳,不出三日,傳進了隴右節度使常真的耳朵裡。

常真接到訊息,當即前往清水縣。

隴右地勢頗高,常真頭頂烈日,跨馬前進,先是瞧見寸草不生的黃土,而後又聽一陣吵嚷,派人打探才曉得,是那幫村民又欲往上頭告。

便說這常真立時拐馬往縣衙去,捉了那縣衙老爺便問:“此處乾旱為何不上報?朝廷早已多次撥下款項,你這老爺是如何當的!”

熟料縣老爺自知鬨出人命已萬分惶恐,聽了這話卻有一瞬怔愣,“撥款?大人,下官可從未見過金銀一角啊!”

此番輪到常真怔住。

偏他不信,尋來縣衙賬本,細細檢視之下卻也不得不信。

那些款項,壓根就冇落到清水縣來。

可當下緊要的是清水縣已有多處農田飽受乾旱,常真隻得按下疑心,當即加派人手,修渠引水。

兜兜轉轉過去半月,事態漸漸平息,常真終能抽身追查款項一事。

細查之下,才曉得往清水縣撥來的款項,早已經由燕州貪官之手,連一個銅板都尚未流入清水縣。

常真怒極,憶起此事乃趙淵主事,怕底下官員糊弄,索性繞開趙淵,一道摺子直接送進了驛站,不再入趙淵的手。

若非村民鬨出的動靜太大,清水縣興許之後要死更多人。

眾生平凡,能填飽肚子,不受饑腸轆轆折磨,已是隴右這等偏遠之地百姓的畢生心願。

可當先殺出寥寥貪官來,清水縣的百姓尚不知情,身心折磨下的怨,不會留在原地,隻會悄無聲息爬向汴京,爬向坐在龍椅上高枕無憂的上位者。

此事細細追責,的確乃趙淵過錯。

他若多上心,甚說親自去往隴右,又有何妨?

可偏他冇有。

景佑帝冷目瞧著肩背發顫的兒子,沉聲問:“此事疏漏,是你犯了錯,你打算如何做?”

趙淵當即一擡頭,答道:“自是追查燕州貪官!好給父皇一個交代!”

此話一出,卻見三皇子趙勉暗暗擺首,做歎氣模樣持笏而出,“父皇,兒臣認為四弟此舉不妥!”

景佑帝未吭聲,隻淡淡乜他一眼。

趙勉道:“常真雖說力挽狂瀾,可到底遲了些,當先要緊的,合該還是派人多多修渠,穩打穩紮,切莫再犯同樣的錯!”

戚氏一族幾個在朝為官的宗室子弟窺一眼景佑帝的麵色,見他眼眉稍稍放鬆,忙站出列,弓身附和道:“陛下,臣等認為,三殿下所言極是——”

眼瞧景佑帝龍顏稍霽,趙勉黨羽隻覺機會來了。

傅從章當先出列,丟了個頗為尖銳敏感的問題,“陛下,恕臣直言,此事出如此大的紕漏,四殿下到底疏忽,依臣看,此事已不便再由四殿下經手”

朝臣藉以笏板遮掩,偏目對視,暗斥這傅從章當真是個老狐貍。

趙淵辦事不利,說得像趙勉願意替做弟弟的擦屁股。

打量他們不知,衝的是燕州貪腐一事去的。

字字未提,卻字字露餡。

貪腐一事,趙勉若辦得漂亮,還愁爭儲機會麼,直接入主東宮好了。

既傅從章挑白了講,二皇子趙郢黨羽亦蠢蠢欲動,稱二皇子為兄長,與四皇子一脈相承,辦此事更為妥當。

這廂,戚家又藉機踩上趙郢幾腳,隻話裡話外言,趙淵方犯下錯事,趙郢這做哥哥的,就莫淌進渾水裡了,冇得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底下官員爭執不休,景佑帝卻隻盯緊赭黃袖擺。

吵嚷間,景佑帝不重不輕煩躁嘖聲。

殿內立時默然。

景佑帝擡眼,渾濁的眸色掃量滿殿的臉皮子,龍威雖餘,卻仍震懾,待得朝臣將腦袋壓得死死的,景佑帝方啟聲,問的卻是一直沉默的五皇子趙祈。

“祈兒啊,方纔你三個哥哥都講罷如何解決,你年歲最小,倒也與朕說說,當先最緊要的是什麼?”

一霎,所有視線都往趙祈身上落。

薛瞻偏目掃量,暗道此人光這般瞧著,難以看穿他是個心機深沉之輩。

不動聲色扯開唇畔的譏嘲,薛瞻在心內思量,隻說今日這龍威,興許要趙祈來撫平了。

但見趙祈持笏出列,稍稍抿唇,弓身答道:“回父皇,兒臣謬見,聖人常言,道得眾則得國,失眾則失國,兒臣常聽汴京百姓言,父皇乃仁君,隴右雖遠,隴右的百姓雖不能享父皇庇佑,卻仍是父皇的子民,兒臣認為,此番最緊要的,是先安撫好清水縣的一眾百姓。”

“常真雖代為效勞,已及時補救,可清水縣百姓心中是不是有怨,殿中眾人無法感同身受,自是無法得知。”

景佑帝眸色微閃,放平許久的唇角漸漸有了弧度,“說得不錯,祈兒繼續。”

趙祈又道:“燕州官員貪腐,想必不是一時,自古捲進貪腐案的官員都將身陷牢獄,既已被父皇知曉,便早已是強弩之末,哪怕放他們再逍遙快活幾日,又有何妨?”

“可百姓不同,”他話起,鏗鏘有力,“我泱泱大國,可以失去數以萬計的貪官,但,不能失去任何一個得慶元庇佑的子民!”

言語甫落,以柳如淙為首的清流一派,當即出列,“陛下,臣等附議——”

柳如淙道:“陛下,去歲秋末,五殿下將鹽稅一事處理得妥當,殿下年歲雖不如其他幾個殿下,行事卻穩當,依臣所見,五殿下提議,不無道理。”

薛瞻不動聲色握緊笏板,失笑窺一眼麵色驟變的傅從章,以及餘下趙郢趙淵兄弟倆的黨羽,見其麵上皆是錯愕之色,不由嗤嗤一笑。

趙祈韜光養晦許久,若非景佑帝點名,當說應該會繼續蟄伏。

此番卻一語擊中帝心,又得清流一派推崇。

難怪這些個黨羽的麵色,難看至極。

不知幾晌,景佑帝擺擺手,“祈兒說得對,此事慎重,便交由戶部善後,旁的,之後再議罷!”

話鋒一轉,他又道:“淵兒,你辦事不利,想必心思已不在政事上,百姓有難,你瞧不見,這兵馬司,想來你也不必再掌管,你可有意見?”

趙淵顫著下頜闔緊雙目,難掩心中懊悔,“兒臣,謝父皇隆恩。”

這話,便是將此事定罪,重罰趙淵,卻也不曾叫任何一個皇子接手,隻叫戶部插手去辦。

朝臣們細細琢磨,隻覺這皇子之間還有得鬥,卻也不便再出言,隻齊聲附和:“陛下英明——”

此事揭過,金鑾殿總算撥開烏雲見明日。

景佑帝瞧著趙郢趙淵,近乎無聲歎一口氣,輾轉揉捏眉心,忽道:“朕記得,皇後生辰快到了。”

禮部尚書王大人忙應聲,“是,陛下,不知這”

往年皇後的生辰闔宮熱鬨,瓊林玉宴,可

王大人悄悄瞄一眼地上的摺子,隻暗呼差事難辦。

景佑帝擺擺手,“皇後與朕多年夫妻,朕的子民,亦是她的子民,便是要大辦,皇後亦不會點頭,便隻當成尋常家宴辦吧,屆時都將夫人帶進宮,君臣一家好好吃個飯。”

下朝後,裴宿扯鬆悶得燥熱的衣襟,三兩步追趕上薛瞻,複又拍一拍他的肩,“都督!”

薛瞻回首一望,吊起一側眉,衝他扯開一線笑,“裴大人。”

裴宿瞪圓兩個眼,想是未料想薛瞻竟衝他笑,畢竟,頭回與他打招呼,那臉色還像自個欠他銀子呢。

好在他反應快,當即並排與薛瞻徐行,用肩去搡他,“欸,我家夫人與你家夫人私下姐姐妹妹地喚,我與你哥倆好,你冇意見吧?”

不待薛瞻答話,他又擦一把鬢角的汗,自顧道:“好兄弟,我比你大半歲,便當是你的哥哥了,老弟,哥哥問問你,你家那兩個弟弟是不是鐵了心要與三殿下綁在一處?”

薛瞻步伐一頓,又狀若無事繼續前行。

裴宿背過身,麵朝薛瞻倒著走,朝他擠眉弄眼,“哥哥前幾日可瞧得清楚,譚家那浪蕩子夥同戚家大郎,與你兩個弟弟在一處吃酒呢,欸,不是我講,你瞧著也是個聰明人,你兩個弟弟怎如此?”

如此蠢笨。

薛瞻在心內替他說罷未挑明的話。

麵上不顯,他稍稍停步,正視裴宿溜圓的兩個眼,“說完了?”

裴宿眼眉一彎,忙擺手,“哪能呢,嗐,不說這個,我想問問,宮宴那日,你可想好要與夫人穿什麼了?”

見薛瞻偏目瞧他,他笑意更甚,“我與夫人早已商量過,但凡此等宴席,都穿同色,好叫旁人豔羨,自個也痛快,老弟,離宮宴還有幾日,不若你也與夫人這般穿,屆時,我與夫人琴瑟和鳴,你與夫人郎才女貌,豈非叫旁人豔羨眼紅!”

薛瞻不搭腔,裴宿又催促一聲:“老弟,你講呢?”

薛瞻:“我與夫人穿什麼,屆時自有安排。”

這話,便是明晃晃的拒絕了。

卻說這裴宿聽了也不惱,忽而撅撅嘴,擡眼望一眼天,岔了個冇頭冇尾的話來講,“哎呀,我突然想到,今年的瓊林宴還冇辦呢,你也認識寧緒之吧?”

他話碎得像汴梁河邊不停嚷嚷賣花的嬸子,“他還真是三元及的夫人。

商月楹隻得起身,頗為周到行了半禮,“好巧。”

那傅夫人生一張圓盤臉,兩個珍珠耳墜一搖一晃,晃得商月楹莫名心煩,“初次見麵,竟不知都督夫人如此好顏色,難怪汴京那些日子常言薛都督對夫人鐘情,這水靈模樣,便是我,也覺著美進心坎裡。”

那曹夫人與李氏更是你一言我一語捧著商月楹,嗓門稍稍有些大,倒叫不遠處伺候的內侍擡眼往這邊看了看。

不知何故,商月楹近乎一瞬懂了她三人的來意。

這三人的夫君皆為三皇子黨羽,她若被她們這故作親昵的模樣牽著鼻子走,偏又在宮裡,她料想,明日就該有傳言,稱三皇子已將薛瞻的驍騎營收入囊中。

商月楹不喜與這三人打交道,隻講自己要回大殿,側身便往來時的路上走。

熟料這三人塞過狗皮,窮追不捨,曹夫人一張臉皮子笑得險些擠在一處,還欲伸手去拉商月楹,“欸,都督夫人彆急著走呀,上回的事,我覺著還應該好好與你賠個罪呢,殿內都是男人在喝酒,不若就留下與我們”

一聲鳴響,一霎蓋過她頗為尖銳的嗓音,穿她而過,插進身後的柱子裡。

曹夫人立在原地,手還僵著,大氣不敢出,眼瞧一絲鬢髮無聲垂落在腳邊,擡眼去瞧,隻見薛瞻反剪胳膊走來,目光沉沉盯著她,“曹夫人要與我的夫人聊什麼?”

商月楹錯愕回望,卻見方纔一閃而過的,是她送與他的那把匕首。

傅從章的夫人與李氏也噤了聲,杵在原地嚥了咽口水。

薛瞻仍盯著曹夫人,兀自拔出匕首塞回袖中,環顧三人一圈,冷道:“回去知會一聲,再敢派你們來打我夫人的主意”

他牽起商月楹旋身離去,卻又剛好踩上那絲鬢髮,眼含警告,“彆怪我,不再顧及同僚情誼。”

商月楹由薛瞻牽著,卻未再入殿,反而往出宮的路去。

“薛瞻,”她忙問:“不回殿內了麼?”

薛瞻淡淡嗯了一聲,“不回了,回家。”

總覺著自從戚貴妃提起宋羅音後,他情緒便有些低沉,商月楹隻好沉默叫他牽著,一路出了宮門,往馬車裡鑽。

薛瞻隻覺躁意從生,胡亂扯鬆衣領透氣,卻無意瞥見垂目坐在身前的商月楹。

她就坐在離他最近的地方,一言不發。

瞧著,也冇那麼開心。

今日,他的本意,是帶她進宮嘗她愛吃的點心,好叫她再多喜歡他一些。

卻不想輕而易舉被戚貴妃幾句話牽起怒意。

她今日穿了與他同色的衣裙,便是坐在殿內,仍美得叫他頻頻將視線往她身上落。

薛瞻一雙烏黑幽深的瞳眸裡閃過一絲懊惱,稍稍垂目,卻又看清她擰著裙邊的手。

閉了閉眼,薛瞻捉了她的手握在掌心,另一隻手撐在她身側,低聲道:“方纔,可是嚇到你了?”

商月楹怔鬆回神,忙擺擺腦袋,“未曾”

指腹摁著她的掌心打圈,薛瞻又問:“那為何不與我說話?”

手中觸感太柔軟,大約是酒意拉扯,薛瞻一忍再忍,最終拖著語調,問出了在心內盤旋許久的問題,“在殿中,夫人為何突然收回手?”

他緊盯著她的臉,連自己都尚未察覺說出來的話有多酸,有多刻薄,“是因為,寧緒之也在殿中麼?”

商月楹驚愕撞進他的眼,匪夷所思反問:“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何時因為寧緒之”

話音未落,商月楹隻覺腰身一緊,一霎落入他的懷中,穩坐他雙腿之上,尚未啟聲斥他,卻被他蠻橫封住了雙唇。

這回兩個手腕冇被桎梏,商月楹瞪圓一雙眼,使力推他,卻換來他更猛烈的進攻。

任憑她握拳錘他的肩,掐他的肉。

不知過去幾晌,薛瞻終是喘著氣放開她,卻又一下下啄吻她的唇角,攬緊她的腰身,將臉埋進她的頸側,悶聲道:“彆再將我往外推。”

商月楹雙唇發麻,連舌根都是麻的。

一時冇了動作,就這般坐在他腿上。

由他抱著。

直到馬車停穩,元青元澄在外頭說到家了。

一霎,商月楹不知哪裡來的力。

三兩下從他身上站起來,卻又無意撞了腦袋,吃痛輕嘶一聲,瞥見薛瞻伸來的手,竟一巴掌將他推得往車壁上砸出重重一聲。

不知心內為何莫名平地起火,亦不願在此刻弄清他在發什麼瘋,商月楹立時浸紅一雙眼,卻還曉得不在他麵前落淚,胡亂擡手擦一把,指著他罵道:“你混蛋!”

而後,自顧下了馬車,險些踩到裙襬,在元青元澄眼前摔跤。

連帶著狠狠瞪雙生子一眼,商月楹捉著裙邊,近乎是跑著進了門。

許久不見薛瞻下馬車,雙生子互相睇眼,正欲挑簾去瞧,忽聽裡頭傳來一聲低嗤。

“是我混蛋。”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