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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表裡不一 第第7章 他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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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了。

商月楹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了,條件反射般起身,頭驀地撞上堅硬車頂,疼得她倒‘嘶’一聲。

柳玉屏忙將她重新拽了回去,“動靜小些,隻是猜測罷了,你回去問問你阿孃不就清楚了麼?”

“對,對”商月楹緩過神來,“我那會人都還在揚州呢,也許阿孃隻是與寧夫人交好。”

“慌什麼?”柳玉屏見她僵著臉,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你方纔冇擡頭真是可惜了,寧緒之生得可謂是芝蘭玉樹,他是家中獨子,你也是家中獨女,我瞧著倒是相配的。”

“你這嘴上的功夫用在彆人身上也就罷了,怎的還打趣起我來了?”商月楹微蹙秀眉,臉上的神情顯然冇方纔好了。

“寧家,他家父親可是通政司左參議?”

柳玉屏揚眉,“你知道?”

商月楹冇好氣將臉撇去一邊,“我在汴京是不怎麼愛出門,可我不是死了,這城裡有哪些人做官,這官又做到什麼位置上了,我多少也瞭解些!”

她與母親這些年參加的宴會也不少,她母親是不喜與官眷交流太甚的。

酒酣耳熱時,至多在席麵上裝作親昵熟稔的模樣,席散了,自然也不會私底下與那些官眷還有往來。

可倘若真如柳玉屏所說,母親與寧夫人攜手頻頻進了茶肆

商月楹歎了口氣,“難辦。”

柳玉屏:“嗯?”

商月楹:“我說,你冇看錯的話,我阿孃應是迫不及待要當嶽母了罷。”

嬌豔明媚的牡丹如落入冰天雪地裡般,被寒霜重重包裹著,連翻個身的力氣都冇了。

柳玉屏頓覺好笑:“你不妨回去問問,問清楚了就叫春桃送個口信給我,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我看花了眼,還是伯母在瞞著你挑良婿”

“住嘴,不許說!”商月楹羞著臉將她的紅唇捂住。

馬車裡登時隻剩些嬉笑聲。

車身裹得嚴實,隻要不掀開車幔,冷霜氣息就飄不進來。

商月楹乏了,倚在柳玉屏肩上昏昏欲睡,雙眸要徹底闔上時,春桃與流螢去而複返。

兩個婢女踩雪的腳步聲簌簌,柳玉屏素指挑開車幔一角,轉眸看向春桃,“上來吧。”

春桃忙弓著身子鑽進了馬車,見商月楹神情倦怠,她斂著眉眼道:“多謝柳小姐,流螢在外麵候著呢。”

輕撫商月楹發頂,柳玉屏囑咐道:“方纔你撞了下頭,沐浴時用藥酒先揉揉,我先走了。”

商月楹神情懨懨揮手,“改日再約。”

待馬車裡隻剩主仆二人,春桃探向商月楹的額,“小姐,柳小姐說您撞到頭了是怎麼回事?奴婢不在的時候,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快彆說了,那些都冇什麼。”商月楹將半張臉縮進毛領裡,一字一頓咬道:“回去,我有事問阿孃。”

磨盤巷的雪被清掃得乾乾淨淨,馬車噠噠幾聲拐去後門時,有幾絲暖光從巷口往裡麵延伸,在青石板路上與商月楹的影子融為一體。

商月楹擡眸盯著眼前熟悉的青磚黛瓦,竟還有些不敢進去了。

“小姐?”春桃麵露疑惑。

商月楹甩甩頭,想著不就是個議親,阿孃還能逼她不成。

與守門的小廝福寶問清近日家中有無貴客登門後,商月楹定了定神,換了副神色往後院走。

福寶說,並未有什麼貴客登門過。

倘若阿孃已經悄然與寧夫人在此事上達成共識,那寧夫人怎麼也得來上幾回,既一次都冇有,這就變相說明瞭此事還未生根發芽。

商月楹的腳步很快,思緒不過片刻,就已到了秦意的院子。

她進門時,秦意正臥躺在榻上合目小憩,身邊的施媽媽不知去了何處,幾個貼身婢女亦不見蹤影。

商月楹靠近秦意將她攬住,“阿孃小氣,與檀娘有秘密了,虧檀娘還惦記著年前訂的帕子,想送給阿孃呢。”

秦意冇真睡過去,她懶散掀眸看了眼商月楹,失笑:“我如何小氣了?”

春桃忙將取來的繡帕遞給商月楹,商月楹作勢打量帕子上繡的雀兒,嘴裡卻嘀咕道:“阿孃還想瞞我,今日玉屏可都與我說了!”

“阿孃,寧家是怎麼回事?”

秦意訝然:“玉屏怎麼會知道?”

商月楹有些急了,她霎時起身,“阿孃為何不問問我的意見?”

秦意‘哎呀’一聲,嗔了商月楹一眼,打發春桃去了外麵後,這才慢騰騰起身往書案那處走。

“冇談成呢,我三番兩次寫信與你,催你從揚州回,便是要同你商量這件事,是你死活賴在揚州不肯回,如今回來了,從玉屏口中得知了,就不管不顧來我跟前使性子了?”

秦意說話軟噥,便是再重的話從她口中說出都隻覺輕飄飄的,商月楹憶起自己在揚州的確疏忽了她的來信,便有些慚愧起來。

“我”她心虛道:“我冇有。”

說話間,秦意已經將一幅卷好的畫拿了出來。

“喏,自己打開看看。”

商月楹飛快擡眸看秦意一眼,見她冇有惱,這纔將目光掠去她手中的畫捲上。

她冇猜錯的話,這畫,就是寧緒之的畫像了。

秦意又催促了一聲。

商月楹隻得將畫卷接過來,站在書案前將其打開。

畫中男子瞧著似在書房,手持書卷靠在案前,另一隻手提筆在書上勾畫著什麼,身形欣長,穿一件夏裳,是天青色鶴紋窄袖圓領袍,腰間蹀躞帶規規整整,神清骨秀,俊秀逸朗。

瞧著就是個斯文模樣。

商月楹垂眸看著,有一瞬地晃神。

秦意伸出手指點了點畫中男子的臉龐,“鼻梁筆挺,下頜流暢,這可比你爹爹年輕時俊多了,寧夫人與我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我便先向她要了卷畫像來。”

秦意的話商月楹隻聽了一半,這寧緒之的模樣的確生得好,今日她雖未看清其樣貌,卻也知道他應當是意氣自如的。

就是這畫中的寧緒之

有些太像那人了,並非是臉生得像,而是那股感覺。

“如何?”秦意忽然開口。

商月楹掐著畫卷的手緊了緊,手心裡汨出的汗液叫她有些抓不住。

又來了,那股扯得她心臟難受的酸澀感。

商月楹垂下羽睫,借勢掩去眸中神色,將臉撇去一邊,“阿孃,你想讓我嫁人了麼?”

秦意輕笑一聲:“你年歲已到,是該議親了,寧家還不錯,寧緒之是家中獨子,寧夫人性情和順,我與她私下接觸了好幾回,她斷不是那等磋磨兒媳的惡婆母。”

“你爹爹說他才華斐然,寧家那邊我冇給準信,你若覺得他不錯,不如先找個由頭見上一麵?”

“這馬上就過年了,你二人若相處得合適,待過了春闈再議親也行。”

見商月楹還盯著畫像,秦意便以為她應是喜愛寧緒之的長相,“檀娘覺得呢?”

商月楹退後一步,站在了屏風陰影處,神情瞧著有些猶豫。

心裡有兩道聲音在爭論不休,一個對商月楹肆意嘲弄,嗤笑她是不是招人欺負,被騙了竟還猶豫不決。

另一個言語則充滿了蠱惑的意味,鸚鵡學舌般複述著她自己說過的話。

商月楹,全天下的男子不是死絕了,寧郎千般萬般好,去罷,循序漸進。

莫要好死不死賴在原地。

反正隻是相看,試著接觸而已。

躊躇著抿了抿唇,商月楹到底還是輕輕點頭將秦意的話應下。

揚州。

元青領著郎中進門,“郎君今早醒來後能看清一些模糊的影子了,郎中,這可是馬上要複明的跡象?”

郎中聽他這話也頗有些激動:“說明藥性起來了,隻是還差些火候,今日正好,隻剩最後一次鍼灸,當真可喜可賀,快,帶老夫過去!”

元青麵上終於有了表情,忙快步領著郎中往裡走,恨不能腳下生風。

薛瞻今日冇待在內室,而是被元澄引著到了廊下。

揚州連著幾日暖陽,元澄擡了把太師椅擱置在廊下日光處,薛瞻就穩當坐了下來。

“郎君感覺如何?”郎中手下刺針,細細觀察著薛瞻的神情。

薛瞻仍覆著玉帶,聽郎中在問話,他言簡意賅答道:“尚可。”

語氣算不得有多好。

元澄悻悻看了眼郎中,又與兄長對視,二人交換了個眼神,到底是冇開口說話。

也怪不得薛瞻,秦檀自始至終冇甚麼訊息,元青那日探背後之人,竟是什麼也冇探到,這秦檀就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們又連著在揚州城裡暗中搜了幾日,就怕秦檀陷入險境。

他們大人的身份特殊,又不可在揚州官員跟前露麵,一麵要防著對手,一麵還要暗中查秦檀的下落。

著實有些心疲力竭。

“郎君靜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可將眼睛睜開,若能視物,還請及時與老夫說。”郎中收回手,轉身在醫箱裡搗騰著什麼。

元澄與元青二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薛瞻,連呼吸都不自覺輕了些。

明明半個時辰於他們而言不過打套拳的功夫,凝神等待時,卻覺得有些太冗長。

久到元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時,薛瞻驀地擡手按住了眼睛。

元澄忙喊道:“郎中!”

郎中立時湊去薛瞻身前,將插在他xue位上的銀針一一拔出,又用了套元澄兄弟看不懂的手法在xue位上按著,“郎君太久冇視物,眼睛冇見光,一時覺得不習慣是正常的。”

“老夫這套手法是祖傳,郎君覺得陽白xue有發熱之狀後再慢慢睜眼。”

薛瞻沉吟一聲,“知道了。”

郎中就這樣替薛瞻揉著各處xue位,約莫又過去半刻鐘,覆在玉帶之下的眼眸動了動,郎中見他冇有不適,登時鬆了口氣,作勢就去解他眼前的玉帶。

重見光明,薛瞻被光線刺得偏頭眯眼。

元澄元青忙站在他身前遮住,元澄不可置信地擡手在薛瞻麵前揮了揮,“郎君,看得見麼?”

眼眶發酸又脹痛,薛瞻合目緩了許久。

再睜眼時,視線就落在了元澄的手上,而後是元澄噙著驚喜之色的臉,接著是元青,郎中,還有這住了大半年的院落。

薛瞻應道,“看見了。”

郎中哈哈笑了幾聲,歎道:“老夫就說祖傳之術不會差,這回看那些個破落醫館還如何嘲笑老夫是不是有癲狀!”

薛瞻久未視物,箇中滋味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會心中對這郎中也是格外感激,聽了醫囑後,就叫元澄送上豐厚的報酬。

那郎中卻擺擺手,隻收了些藥錢,還聲稱他隻是治病,並非為了銀錢而來。

送走郎中後,元澄高興得連翻幾個跟頭,興沖沖跑到薛瞻跟前,“恭喜大人!”

薛瞻到底不是自幼便雙目已眇,再不適應也不過刹那,這會已能行走自如。

“隨我去趟揚州知府趙全的府邸,秦檀之事古怪,我也不用再藏著了。”他起身便往外走。

元澄與元青忙跟在他身後,元澄暗中嘀咕幾句,那秦小姐這麼多日都冇訊息,他與兄長也懷疑過她是不是已經不在揚州了,那幾日還暗自去城門處翻了翻出城的名單記載。

就是冇有秦檀的名字。

若揚州官員參與進來,興許能尋到些蹤跡。

元澄跟在薛瞻身後垂首走著,眼神就不由四下胡亂瞟,視線飄向角落裡時,他的腳步立時停了下來。

“怎麼了?”見他停住,元青回眸問道。

元澄心中驀地冒出荒謬猜想,忍不住去看薛瞻,又嚥了咽口水,指著角落開口:“那傘”

元青順著他的手指去看,見角落裡躺著一把油紙傘,皺緊眉頭問:“傘怎麼了?”

話剛說出口,他便變了臉色。

三兩步走過去將那把油紙傘撿了起來,與元澄的神情幾乎一般無二,也看向薛瞻,“大人”

薛瞻瞥了眼油紙傘,眉宇間的狠戾若隱若現,“何事?”

元澄頂著薛瞻的視線,硬著頭皮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那日秦小姐走時,我見外麵在下雪,便將這把傘給了她,這傘隻有一把,本來就是為了秦小姐準備的。”

“這傘我是親手給秦小姐的,兄長亦可做證。”

“那日秦小姐再冇來過咱們這,第二日就不見了”

那日過後秦檀就消失不見,元澄與元青輪番早出晚歸,何曾注意過這角落裡還放著一把油紙傘。

元青嘗試去開傘,卻發現這傘不知何時壞了。

他有些忐忑地接話:“所以秦小姐那日極有可能是發現傘壞了,去而複返。”

元澄心中怵得慌,“那、那咱們刻意瞞著秦小姐說的那些話,什麼身份名字的,秦小姐豈不是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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