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早就知道 失蹤
失蹤
本以為祁君曜隻是有事耽擱一會兒,然而等到快中午,他還是沒有出現,林瑾瑜打發福子去看究竟出了什麼事。
過了好一會兒,福子氣喘籲籲地跑回來說:“公子,祁門主的院子不知為什麼是空的,裡麵一個人都沒有。我就又跑去找了大公子,結果大公子也不在,到處都找不到他們。”
林瑾瑜疑惑道:“大哥也不在?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這我就不清楚了,問了安子,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說大公子昨晚收到訊息就連夜下山了。”福子喘了口氣道,“公子再等等看吧,應該是有要緊事,總會回來的。”
林瑾瑜點點頭,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究竟發生了多緊急的事,才會讓祁君曜和大哥雙雙不見人影,並且連派個人來說一聲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這也要怪他沒有本事,要是他像大哥一樣厲害,祁君曜應該就會順便叫上他了吧。
林瑾瑜轉過身,看著窗外發呆。
白天林瑾瑜表現得還算比較淡定,晚上趟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熬到天微微亮時,林瑾瑜煩躁地坐起身,他都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究竟有沒有睡著過。
林瑾瑜害怕祁君曜從此消失不見,當初是他死皮賴臉地闖入自己的生活,自己好不容易適應,他卻又悄無聲息地退出,彷彿從來沒有來過。
連裝著祁君曜送他的金色小魚的錢袋也不知落到哪裡去了,要不是還有福子作證,林瑾瑜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得了幻想症。
林瑾瑜將他這幾天路過的地方翻了一遍也沒找到裝著小金魚的荷包,這分明是個不好的預示。
“公子,您不要多想,祁門主一定是被事情纏住了,等他解決完就會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
“你怎麼知道?”
“我相信祁門主的人品,他一定不是那種不告而彆的人。”
林瑾瑜閉了閉眼,“他已經不告而彆了。”
“一定是事發突然,他會回來解釋的。”
“你為何這麼篤定?”
“因為我相信祁門主對公子是有感情的,他喜歡公子,不會丟下公子不管的。”
“沒有的事,”林瑾瑜搖頭否認,“他隻是為了給他師父報仇才接近我,不是喜歡我。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因為他一直在看公子,隻要有公子在,祁門主的眼睛一直是放在公子身上的。但要是公子看他,他會馬上看向彆處。”
這林瑾瑜倒從沒注意過,“這能說明什麼?”
“我隻知道,祁門主和大公子、二公子關係也很好,可不會一直盯著他們瞧。”
“你懂什麼,你又沒有成親。”
福子紅了臉,“我也有心儀的姑娘,隻要一看到她,我眼裡就在容不下彆的人了。”
林瑾瑜不以為意,福子還處於單純懵懂的初戀,祁君曜看起來像是身經百戰的情場高手,如何能相提並論。
“是誰?”
福子扭捏道:“是廚房的小桃姑娘。”
“難怪你總是往廚房跑,回來嘴角還泛油光,是不是她給你好吃的了?”
福子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嘴角,在意識到林瑾瑜想扯開話題時斂起笑容。他自認對感情一事懂得比林瑾瑜多,此刻忍不住想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導幾句,“其實我覺得公子也是喜歡祁門主的。”
“你,你胡說什麼呢!”林瑾瑜聞言立刻不淡定了,他眼神飄忽,支支吾吾,“我哪裡喜,喜歡他了,我看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懂,就是在胡說八道。”
“可公子每次看到祁門主都很高興……”
“沒有的事,”林瑾瑜迅速否認,開始趕人,“好了,我現在要開始忙了,你去找你的小桃姑娘玩去。”
福子:……分明就有。
福子的話在林瑾瑜的腦海中回蕩著,他喜歡祁君曜嗎?他怎麼會喜歡祁君曜呢?他承認每次見到祁君曜的時候確實開心,因為祁君曜會給他帶禮物和好吃的,還能陪他聊天和玩樂,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友,這樣看來,這種喜歡應該是對朋友的喜歡吧。
一定是的,林瑾瑜搖頭,將福子的話趕出腦海,專心分析起目前的局勢。
今日是祁君曜對戰殷繡錦的日子,若是到晚上他還不回來,殷繡錦便會不戰而勝,林瑾瑜看著名單裡剩下的人,江月白、殷繡錦、金蛇公主、懷遠以及程廉,每一個他都不瞭解,也沒有接觸的**,而因為一場比武的結果,就要把他和這些人中的一個強行繫結在一起,簡直太兒戲了。
傍晚林含章來跟他說有訊息了,祁君曜抓到了血手盟的細作,正在金陵城中的榮華客棧加緊審問。
難怪,難怪。
祁君曜討好他是忍辱負重,是為了幫他師父報仇,現在有彆的辦法可以做到,他便不需要自己了。
明明這是很好的結果,可林瑾瑜覺得心好像被挖了一塊,變得空落落的。
他抱膝而坐,雙眼放空,腦海中不斷回蕩著白天福子對他說的話。
“因為我相信祁門主對公子是有感情的,他喜歡公子,不會丟下公子不管的。”
“我覺得公子也是喜歡祁門主的。”
“公子每次看到祁門主都很高興……”
為什麼心裡會這麼難受,難道他真的喜歡上祁君曜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林瑾瑜失神地看著跳動的燭火,情不知所起,幸而祁君曜並不知道,不然他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公子,天這麼晚了,點著燭火對眼睛不好,早些休息吧。”
林瑾瑜苦笑,將紙揉成一團,用力扔出去。
福子心疼他,“公子。”看林瑾瑜這樣沉默著傷心,福子也覺得很難受,心裡頭一次對祁君曜產生了怨恨。
他也後悔自己白天信誓旦旦的保證,若他沒有多嘴,公子也不會胡思亂想,現在也不會這樣傷心。
林瑾瑜側躺下來,叫福子彆將燭火熄滅,他睜著眼睛枯等,直到燭火燃儘。
紅色的燭光被蠟油吞沒,林瑾瑜閉上眼睛。
半夜,本應熟睡之人忽的坐起身來,他摸索著下了床,輕手輕腳地開門出來。
六個黑衣人從天而降,落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在他麵前圍成一堵鐵壁,齊齊道:“公子。”
林瑾瑜這才反應過來,這些人應該就是祁君曜說過的暗衛。
為首一人正是他曾見過的阿三,阿三道:“林三公子有何事?”
“你家門主回來沒有?”
阿三搖頭。
林瑾瑜又問:“是不知道還是沒有?”
“今日還未回來。”
“哦。”林瑾瑜失落地應了一聲。
“更深露重,公子回去休息吧。”
林瑾瑜手按在門上,頓了片刻,還是轉過身來,“帶我去榮華客棧。”
暗衛沉默。
林瑾瑜強硬地重複道:“帶我去。”
阿三道:“公子,不如我派兩個兄弟下山去請門主,公子就在這裡等著便好。公子腿傷未愈,不宜奔波。”
林瑾瑜想了想,點頭說道:“若是半個時辰內他回不來,你必須帶我去找。”
阿三隻得同意。
林瑾瑜不願回房,就在院裡涼亭中坐著。
暗衛進房把福子叫醒,讓他出來伺候林瑾瑜,沏茶端點心。
可林瑾瑜哪有心情吃喝,他坐在長椅上,抱膝盯著天上的玉盤出神。
最後一點紅心湮滅在香灰中,林瑾瑜起身道:“帶我去見他。”
阿三轉身吩咐另外二人去山下看情況,最後一人去套馬車。
福子想跟著伺候,被林瑾瑜拒絕,讓他去睡覺,可他哪裡睡得著,公子半夜出門他卻沒醒就已經是大錯,這會兒哪裡敢再睡。
他在原地打轉半天,纔想起通知老爺,趕忙拔腿就跑。
夜晚山莊寂寂無聲,二人沉默走著,隻能聽到林瑾瑜“沙沙”的腳步聲。
旁邊雖跟著人,但卻聽不到他的呼吸聲、腳步聲,尤其他還沉默著不發一言。
在夜色的襯托下格外詭異滲人。
雖然四處都點著燈籠,但這對於體驗了二十多年電燈的現代人來說更加詭異了。
在恐懼的侵襲下,林瑾瑜胸中的悶氣一點點消散,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他停下腳步,尷尬地撓了撓鬢角,“不然,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
如此甚好,阿三趕忙答應。
往回走了沒兩步,突然從角落裡拐出一人,林瑾瑜心一緊,後退半步。
“阿彌陀佛,原來是無瑕公子。”光頭僧服,雙手合十,正是懷遠。
他相貌英俊,目光溫潤,周身散發著佛氣,林瑾瑜看到他就忍不住產生親近之意。
尤其是此刻,月光照在他的頭上,顯得特彆的亮。
“懷遠師傅這麼晚了還沒睡。”
“皎月圓,行於虛空,清淨無礙。猶月行空,清淨無礙。譬明眼人,涉履諸險,離諸疑懼。”懷遠嗓音低沉動聽,聽他唸了幾句佛經,林瑾瑜感覺心都淨化了。
“小僧前日拾得一荷包,內裡是數十隻製成魚形的金子,不知是不是無瑕公子之物?”
林瑾瑜一喜:“正是。”
阿三知道懷遠名聲不好,越看越覺得這和尚煩人的很,不耐煩道:“你這和尚好是虛偽,誰許你開啟檢視了?你早猜到是我、林三公子之物,怎麼不快些還來?”
“善哉善哉。”懷遠並不惱,往懷裡摸了一把,歉然道:“小僧今夜出來匆忙,未帶在身上,明日必定親自送上門來。”
想到祁君曜曾讓自己不要搭理懷遠,林瑾瑜趕忙道:“不必了。反正現在也無事可做,我跟你去取。”心中湧起報複祁君曜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