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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早就知道 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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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潭州

因為踏月身上有傷特意安排他坐馬車,但沒兩天他就叫喊太悶非要自己出去騎馬,眾人現在也不太敢管他隻好隨他去了。

林瑾瑜看的眼饞也想騎馬,祁君曜自然答應,邀他與自己共乘一匹。

馬兒打了個響鼻,歡快地小跑起來。

林瑾瑜一開始身體僵硬,手死死抓著韁繩,慢慢也放鬆下來,怪不得踏月吵著要騎馬,這實在比悶在馬車裡有趣多了。

林瑾瑜得了樂趣便開始趕人,他對祁君曜說:“你先下去,我想自己騎一會兒。”

耐不住他軟磨硬泡,祁君曜最終答應了,另騎了一匹馬緊緊跟在他左右。

林瑾瑜比較謹慎,並未讓馬兒跑得太快。

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祁君曜便讓他下來休息,“騎久了當心把腿磨破皮。”

林瑾瑜卻不在意:“我皮糙肉厚不怕磨。”

他雙腿亂晃無意間踢了踢馬肚子,馬兒會錯意撒開蹄子跑起來,林瑾瑜因為慣性作用身子後仰,連韁繩也忘了抓,眼看就要跌下馬來。

祁君曜見狀飛身過來,一手攬著他的後背,一手拉緊韁繩將馬兒喝住。

林瑾瑜驚魂未定,後背一片冷汗,喃喃道:“嚇死我了。”

祁君曜也是一陣後怕,將他從馬背上抱下來送回馬車上。

不過林瑾瑜很快好了傷疤忘了疼。

晚上一行人住進客棧,吃過飯後便各自回房。

祁君曜問豔花要來藥膏,將林瑾瑜的短褲往上摟起一些,大腿內側的肉到底嬌嫩一些,不過好在隻是有些紅,並未磨破。

林瑾瑜覺得這姿勢略尷尬,趕緊合上腿,“我都說了沒事了,明天我還要騎。”

祁君曜慢條斯理地將藥膏收起來,“然後險些從馬上跌下來,再喊我救命。”

林瑾瑜嘴硬,“放心,喊誰都不會喊你的。”

祁君曜眸光閃動,將藥膏瓶子放在床頭。

林瑾瑜一秒嚴肅了表情,立刻開始說正事:“其實我到現在還是沒有搞明白,錢綿仁為什麼沒有一把火燒掉錢家大宅,而是隻砍下了頭顱,留下的屍身反而暴露了身份;還有,他把踏月抓走那麼久,卻沒有殺掉,這些都很反常,可惜他已經死了,真相也就不得而知了。”

“他沒有殺掉踏月在我意料之中,還記得他提到的半部功法嗎,練成之後可以吸食彆人的內力,所以他會把踏月留著。至於另一件事,或許對他而言,錢家大宅有不能燒的理由。”

林瑾瑜若有所思地點頭。

“喊誰都不會喊我?”

大哥,你的記性是不是有點太好了,林瑾瑜連忙改口,“你聽錯了,我沒這麼說。”

“哦?”祁君曜欺身而上,看起來十分危險。

“真的,我誰都不會喊,隻會喊我的親親夫君。”

完蛋,怎麼看起來更危險了。

第二日,林瑾瑜兩條腿都不得勁,走路彷彿鴨子。

麵對眾人高深莫測的眼神,還得硬著頭皮解釋:“是騎馬的緣故,馬鞍太硬磨破了我的腿。”

但看祁君曜一臉饜足的表情,而且半夜還聽到送水的聲音,眾人便明白他隻是扯謊了。

心心念唸的騎馬泡湯了,隻能縮在馬車裡,林瑾瑜怒斥祁君曜,“你不要露出這種表情,笑得那麼什麼做什麼。”

“什麼?”

林瑾瑜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多謝夫人誇讚。”

林瑾瑜:……

祁君曜翻出龍陽一百零八式,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問他喜不喜歡這個,林瑾瑜眼神亂飄支支吾吾,一點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一路走走停停,從臨安到潭州花費了整整二十天。

進入繁華的潭州城,馬車又走了好一會兒總算停下,本以為會看到一座或雄偉或精緻的建築,沒想到麵前隻有一道平靜的江水。

林瑾瑜:?

他隻知道瀲灩門小且窮,沒想到連個主場都建不起嗎?

然後麵前駛過來幾艘畫舫,眾人開始收拾東西往上搬。

祁君曜向他伸出一隻手,林瑾瑜反而往後退了一步,麵色複雜。

“怎麼?”

“我怕水,還暈船。”

“這樣纔好。”祁君曜反而笑了,“以後便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林瑾瑜還未回答,便被他抱著原地飛起,在空中躍了幾下後二人飛出好遠,林瑾瑜害怕得埋頭在他肩上,沒一會兒二人穩穩落地。

林瑾瑜這纔敢睜開眼睛,隻見二人落在江中的一片大島上,腳下是堅實的土地,擡頭看見邊岸離此有百十米遠。

見他環視四週一圈,麵色更加複雜,祁君曜不禁問道:“怎麼了?”

“我聽說君子不會站在危險的牆上,智者不會陷入崩潰的巢xue,門主您的智慧如諸葛再世一般神機妙算,您的武功如天神下凡一般無人能敵,見過您的人沒有不感到佩服的,但如今看到您的居所,四麵環水呈易攻難守之勢,他日遭人圍攻恐怕腹背受敵進退維穀避無可避,這正是我所擔憂的啊。”林瑾瑜連連歎氣,擔憂不已。

祁君曜:“……演夠了嗎?”

林瑾瑜一步跳到他麵前,嘻嘻一笑:“夠了。”

祁君曜失笑,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見到二人,周圍的人紛紛圍過來打招呼,“見過門主,夫人。”

祁君曜頷首,揮手讓他們退下,含笑看向他:“如何?”

林瑾瑜環視四周,亭台樓閣,抄手遊廊,紅柱青瓦,綠影婆娑,看著既富麗堂皇有華貴之氣,又山水寫意頗具自然之風。

“很漂亮,我很喜歡。”

“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祁君曜牽起他的手,“走,帶你去轉轉。”

祁君曜邊走邊回答他不斷提出的疑問。

原來這裡不是島,而是江中的四片相距不遠的沙洲,統稱龍沙洲,意為此沙洲宛若江中的一條遊龍。

這天留守在瀲灩門的門眾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門主夫人,歐陽百會果不欺人,夫人真是美得驚天動地,比潭州城內所有數得上名的美人都要更美。

夫人乖乖地任由門主拉著小手,見到人就羞澀地抿嘴笑,看起來溫和無比,說話的聲音溫潤動聽,很有門主夫人的風範。

在他身邊連門主都看起來和善了許多,一看就是夫人熏陶的好。

轉了幾個地方之後,祁君曜帶他來到位於沙洲中心的一處最大的院子。

這裡他已經許久沒來過了,前段日子寫信叫吟風著人將這裡收拾出來,這裡才得以重見天日。

祁君曜推開屋門領著他走進去,地上擺著他的行李,“這裡從今往後便歸你了,你看看喜歡嗎?”

他當然喜歡,這裡院落最大最精緻,位置也好,林瑾瑜隨即反應過來:“隻是我?你不住這兒?”

“這裡以前是曆任門主居住的地方,也是我師父住過的地方,隻是我習慣住在自己從小長大的小院裡,這裡便一直封存著。”祁君曜道,“如今我把它交給你,以後這裡便是我們的愛巢。”

林瑾瑜聽了卻不是很高興,“這裡是我們共同居住的地方,除此之外你有自己單獨的小院,我卻沒有。”

祁君曜楞了一下,“我馬上安排,叫人給你收拾一個出來。”

“我逗你的,我很喜歡這裡,謝謝你。”林瑾瑜突然湊近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我巴不得一輩子跟你黏在一起。”

祁君曜堵住他的唇親了許久,直到懷中人身子發軟才依依不捨地停下,將人抱起來放到床上。

“唔,”林瑾瑜手指扣著床單,“現在是白天。”

“想哪兒去了,”祁君曜摸了一下他的鼻子,“在這兒坐會兒,我把東西理一下。”

“我幫你。”

豈料祁君曜直接將他鞋脫下來放到一邊,林瑾瑜隻好心安理得地窩在塌上當監工,看著祁君曜前前後後裡裡外外走來走去,將東西都規整好,最後將一本冊子放在床頭。

林瑾瑜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哼了一聲道:“流氓。”

祁君曜氣定神閒,“過幾天便要應試,我需要提前做足功課。”

應試?林瑾瑜楞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再過十天他體內的蟲子成熟,就可以取出,到時他們就可以……他現在對這種事倒是不抗拒了,反而有些期待。隻是這麼重要的時刻,理應搞點儀式感。

祁君曜似是知他心中所想,“雖還未正式成親,但到底算洞房花燭,須得好好佈置一番。”

林瑾瑜托著下巴思索自己可以準備些什麼,半天沒有頭緒,轉頭一看,祁君曜又抱著書認真鑽研。

“彆看了,”林瑾瑜將書冊搶過來合上,“我要與你說正事。”

祁君曜挑眉,彷彿在說“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麼正事。”

“自然是很重要的正事。”林瑾瑜強調,“你之前曾說要讓我做瀲灩門的左護法,這還作不作數?”

“自然作數”

林瑾瑜緊緊盯著他,“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兌現?”

“怎麼這麼急?”祁君曜訝然,“我想著等你身上的蠱毒解了再做打算。”

林瑾瑜算算日子也就十來天左右,便點頭鬆口,“也行,那便解完蠱毒再說。”

晚上,吟風在大廳設晚宴為眾人接風洗塵。

瀲灩門眾人都對吟風很是尊敬,在他麵前將平時的歡笑和鬨騰都收起來,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被他點名問到的人便老老實實地回答,被他斥一句“胡鬨”也垂著頭默默聽著不敢辯駁。

等祁君曜帶著林瑾瑜走近,眾人才開始落座。

這是林瑾瑜第一次見吟風,他身姿高大,麵容冷肅,連席間也緊皺眉頭,怪不得眉間有深深的川字紋。

吟風將目光放在他身上時,林瑾瑜立刻緊張起來,有一種見德高望重、充滿威嚴的大家長的感覺。

卻見吟風嘴角扯起一個僵硬的笑,聲音也特意放柔和一些:“住的地方可還喜歡?”

“喜歡。”

“飯菜合胃口嗎?”

“都很好吃。”

吟風“嗯”了一聲,“那多用些。”他頓了頓,又補充,“不必這麼拘謹。”便結束了對話。

這給林瑾瑜留下了沉默寡言不善言辭但關愛小輩的好印象,林瑾瑜說的時候,祁君曜就笑。

“你笑什麼?”

“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吟風是出了名的冷麵閻王,瀲灩門還沒有人不怕他的。”

“哪裡可怕?”

祁君曜幽幽道:“你看今日飯桌上沒他開口有人敢說話嗎?踏月可有將骨頭吐得滿地都是?折雪可有喝過一口酒?豔花可有嗆過一句聲?楊默可有剔過牙?”

林瑾瑜倒吸一口涼氣,今晚居然這麼反常,而他都沒注意到,隻顧著飯菜好吃,他想了想又問:“你也怕他麼?”

祁君曜歎氣,“我隻怕他哪日撂挑子不肯幫我乾事。”

林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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