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偷換我的九尾狐後，我殺瘋了 001
夫君偷換我的九尾狐後，我殺瘋了
我是天下唯一一隻九尾火狐，嫁給了開天辟地的第一隻鳳凰。
可我生下的孩子，不是九尾狐，也不是鳳凰。
而是一隻連人形都化不出的普通土狐。
就算這樣，夫君依舊愛不釋手。
抱在懷裡問我給女兒取名叫珍珍還是愛愛。
我沉默半晌，“和離。”
夫君一愣，“你要叫她什麼？”
“我說。”我加大聲音，“我要跟你和離！”
……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鳳陌是大洪荒時代孕育出來的第一隻鳳凰，身份尊貴無比。
此時屋外大殿，彆說上仙，就連上神都快坐不下了。
鳳陌表情驟變，“夫人，你是不是不喜歡這麼多人來我們家，我讓他們走，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
我起身，抓住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沒開玩笑。”
“我們現在就去三生石解除契約。”
凡人成親有婚書，和離一封放妻書便算結束。
神仙成親流程比凡人複雜一點。
成親當天在三生石刻下雙方的名字，算是結契。
要和離，就要解契。
但解契不隻是要親手抹掉兩個的名字，有過錯的那方，還會受到天道的懲罰。
鳳陌一臉受傷，“夫人，你要跟我和離可以，但你要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
我不說話，瞥了一眼他懷裡的狐狸崽。
到底是幾百年的夫妻，僅此一眼，他就明白了。
鳳陌震驚，“是因為孩子？就因為它不是你想要的九尾狐？”
剛懷上孩子的時候，我就每日唸叨，我肚子裡的一定是個九尾狐。
不隻是我。
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畢竟我一出生就是九尾狐，自帶九千年的修為。
鳳陌更不用說，天上天下，能傷害他的隻有天道。
我們倆的孩子還沒出生，就萬眾矚目。
然而真的等我生下來。
卻隻是一隻普通土狐。
自身靈力連化人形都不足不說，尾巴也隻有半截。
見我不否認，全場賓客都傻眼了。
相傳我們狐族母性極強，護崽嚴重，怎麼到我這裡就嫌棄得連自己夫君都容不下了？
最先跳出來指責我的，是我的侍女喜芝。
“主人，鳳陌神君都要哭了，你趕緊跟他認個錯吧。”
“你彆忘了，鳳陌神君為了讓你生孩子少受罪，專門去極寒之地找止痛仙草，結果被那北極大妖發現，兩個人打了一架，現在他肩膀上的傷口都沒好。”
“孩子生下來後，他怕你太過勞累，親自照顧孩子，寸步不離你身邊，你怎麼能這麼傷他的心。”
我掃了她一眼，冷哼，“我都不知道他肩膀上有傷，你是怎麼知道的？”
喜芝頓時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個理由。
“夫人，你不要怪罪她。”鳳陌這時站了出來，“我受傷回來那日，因失血過多倒在家門口，是喜芝發現的。”
他說完。
又有幾個侍女站出來，說當日也見到了這一幕。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倒顯得我拈酸吃醋，小肚雞腸。
其餘幾個上神也看不慣我的做法。
“赤歌上神，我知道凡間女子生了孩子性格會變敏感，您都幾千歲的人了，怎麼還是如此愛吃醋。”
“是啊，天下誰人不知鳳陌神君對你的情誼，當初他為了你，生生捱了三千道雷劫，你這麼懷疑他，是很傷感情的。”
“還有小狐狸這件事，不可能因為你是九尾狐，你的孩子就一定也是九尾狐，畢竟自從開天辟地以來，天下就隻出現過三隻九尾狐。”
“夠了。”鳳陌對他們說我這件事很不滿，“勞煩各位仙家費心，這畢竟是我的家事，你們還是少說兩句吧。”
此話一出。
大家對我的不滿就更強烈了。
鳳陌麵對我時，又變得溫柔，“夫人，我知道你剛生完孩子沒多久，心思正是敏感，但我保證，我隻愛你，也隻會愛你。”
“你覺得小狐狸不是九尾狐，你不高興，沒關係，她不是，我們就讓她是，以你和我的修為，不說百年，一千年總能把它養成九尾狐的。”
剩下的上神也紛紛出謀劃策。
有說可以送我提升修為的仙丹。
有人給我推薦靈氣聖地。
彷彿隻要我點頭，明天這隻狐狸崽就能變成我想要的九尾狐。
見我對眾仙家的提議不為所動。
鳳陌更著急了，“夫人，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說啊，為夫什麼都能為你搞到？”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會，“我想要什麼你都給我？”
鳳陌重重點頭。
“我要我的孩子。”我一字一頓，“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鳳陌那張堪稱完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他將懷裡的狐狸崽往前一推，“夫人，這就是我們的孩子啊。”
我冷冷地看了那狐狸崽一眼，“這不是我的孩子，這是你孩子。”
鳳陌震驚極了，“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生產那天發生了什麼嗎？”
不等我開口，他焦急喊道：“來人啊，把給夫人接生的穩婆找來，本神君要問問她做了什麼。”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穩婆走進來。
聽完來龍去脈，她直接跪在地上。
“冤枉啊，這就是夫人生出來的孩子，而且那天不止我一個人給夫人接生的啊，當時好多仙家也在。”
穩婆很快報出幾個仙家的名字。
都是同我要好的朋友，生產當日她們怕我出事，都在房間裡守著我。
此時，這幾人也站了出來，表示親眼看到這孩子確實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他們表情似乎都在說，天底下怎麼會有我這樣的母親。
僅僅是因為孩子沒有達到我的預期，我就要拋夫棄子。
甚至有直性子的人當場就罵我不知好歹。
我咬唇反駁，“從我肚子裡出來的，就一定是我的孩子了嗎？”
“好。”直到天帝都看不下去了，他站出來，“那我們去請認親石，看這到底是誰的孩子。”
天帝下令，立即有人去他藏寶閣裡拿來了這塊寶貝。
眾目睽睽之下，鳳陌將狐狸崽爪子劃破，滴了一滴血。
又將自己的手指劃破，滴了血上去。
兩滴血導致石頭發出紅色的光。
這證明兩個人有血緣關係。
鳳陌驗證完，輪到我。
我如法炮製。
等待片刻，認親石發出了紅光。
看到這束光，鳳陌鬆了一口氣，“夫人，這下你相信了吧，這就是你我的孩子。”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塊石頭，“不，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喜芝開口，“大家都知道，認親石是不會出錯的，主人，你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出現了什麼幻覺，我扶你回去休息吧，你不要再給神君丟人了。”
她的手剛觸碰到我的胳膊。
我就大力將她推開，“這不是我的孩子，不是，你離我遠點！”
鳳陌將喜芝扶起來後，對我吼道：“赤歌，你到底要鬨到什麼時候，證人傳了，認親石也有反應，你為什麼就不肯相信這是我和你的孩子，你是不是瘋了？”
不隻是他，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看一個瘋子。
我沒瘋。
但恐慌還是淹沒了我。
看來要找到真相，還是要去哪裡。
“好了，回去休息吧。”
在鳳陌再一次放低姿態，想要抓住我的胳膊往回走時。
我一掌拍向他胸口。
然後轉身，往三生石方向飛去。
我知道，以我現在的修為，就算打了鳳陌一掌，他也能很快就恢複。
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當我終於來到三生石這裡，抬手要抹去我們兩個名字時。
他就出現在了我身後。
“赤歌，住手！”
一股靈力將我拍開。
我支撐不住，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鳳陌從後麵將我抱起，聲音都在顫抖，“夫人，你怎麼樣？”
他再次抬手，將一股靈力運輸到體內。
臉上緊張的模樣，像是剛纔打我的根本不是他。
其他仙家也陸續到達。
看到這一幕再次感慨鳳陌神君果然用情至深。
等我臉色稍微好一點，鳳陌抱著我痛哭，“夫人，你不要衝動啊，你要跟我解契，可不隻是在三生石抹掉名字這麼簡單，天道也會懲罰你的。”
“我不想看著你受這種委屈，你要和離，我答應你。”
“反正離開你我也不會活不下去，等我死了，三生石上名字自然會消失，到時候你就不用受天道責罰了。”
他眼睛裡都是對我的深情。
每句話都在為我著想。
可我卻隻覺得毛骨悚然。
“你不要碰我！”
我從他懷裡脫離出來，再次撲向三生石。
為了以防萬一，我直接用儘全身靈力畫出一個結界，將我和三生石籠罩起來。
青丘秘術，堅如磐石。
就算鳳陌有天大的本事，短時間內也破不了我的結界。
就在我抬手要抹掉名字時。
結界直接被人破開。
有人揪起我的領子，將我轉了個身。
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赤歌，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看清楚來人後，我瞪大眼睛。
“父王，你怎麼來了？”
父王麵色沉重，“我再不來，你就要忤逆天道，被天雷打死了。”
聞言，我鼻子發酸。
如果說這世上，誰最愛我，莫過於父王。
母親當年因生我病逝，父王一生未娶。
他一邊管理青丘，一邊將我帶大。
幾千年的操勞，讓他比彆的獸王看起來憔悴得多。
我常常聽他跟彆人感慨，年輕時他那麼愛玩，得了王位後，失了太多自由。
如果有一天，青丘能再出一條九尾狐，那他就可以把王位傳下去，自己去遊山玩水了。
這也是我一定要生九尾狐的原因。
麵對疼愛我的父王，我自然不會對他隱瞞。
“父王，這件事你聽我……”
話還沒說完，父王將我打斷，“來得路上我已經聽說了，赤歌，我平日裡怎麼教育你的，不管什麼樣的狐狸，你都應該一視同仁，更何況那還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做不到你母親那樣為孩子獻出生命，你也應該愛護她，我對你太失望了。”
如果說彆人的話對我來說像是被蚊子咬。
那父王的話就像是在我心上直接剜了一塊肉下來。
我微微發抖，“父王，你也相信那土狐是我生的？”
“不是你，還能是誰。”父王歎了一口氣，“赤歌，我知道你一出生就是九尾狐，所以接受不了自己孩子的平庸，可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了。”
“你的母親也是一隻土狐，因為我的緣故，才能懷上你這隻九尾狐，所以她承受不住靈力，生你時暴斃而亡，就算這樣，你也有你母親一半的血脈，所以才會生出土狐。”
父王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不是的。
我曾聽說過母親的身世，也見過她的神體。
纔不是父王說得這樣。
鳳陌向來不允許任何人說我不好，就連在父王麵前他也毫不遮攔，“狐王，夫人不是不懂事之人，肯定是受到了她人教唆，等我們回去耐心詢問便是，你不要過於苛責。”
父王對著我歎氣，“赤歌，鳳陌神君對你的情誼，就連我這個父親也很羨慕。”
接著兩個人一人握著我一胳膊。
鳳陌朝不遠處看熱鬨的上仙們擺手，“各位仙家散了吧。”
神君發話，大家豈有不從的道理。
紛紛拱手告辭。
他們兩個人力氣之大，我根本擺脫不了。
難道真的一切如他們所說，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那個土狐真的就是我的孩子？
正當我困惑之時，我低頭看到了父王的手。
一道白光在我腦海裡閃過，我恍然大悟。
片刻之後，一聲巨大的狐狸叫響破天際。
沒等眼前二人反應過來，我已經現了原形。
龐大的我將他們二人甩開，又有七條尾巴做抵擋。
我直撲三生石。
“不，赤歌，你不能這麼做！”
對於身後的呼喊，我置若罔聞。
狐狸爪子往三生石一拍，硬生生抹掉了我和鳳陌的名字。
名字抹去，我和鳳陌之間的牽絆解除。
我重新幻化人形。
鳳陌一臉悲痛地站在我麵前，手裡是他的法器，他高舉法器，金色的咒語將我們兩個人籠罩起來。
“夫人，天道恐怕要來了，一會兒你就躲在我身後，我替你擋天雷。”
我將他一把拉開，罵道：“彆裝了，你現在應該比我更害怕天道吧。”
我的聲音落在眾仙家耳朵裡，自然又引來了諸多罵聲。
全場群情激憤，恨不得將我拖進天牢，亂棍打死。
鳳陌雙眼赤紅，“夫人，你就如此恨我嗎？”
我沉默不語。
直到烏雲從遠處飄過來，雲層裡雷電聚集。
天道沉厚的聲音穿透翻滾的烏雲，帶著碾碎萬物的威壓降下：
“赤歌，你擅毀三生石契，悖逆天倫，該當何罪！”
鳳陌在這威壓下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天道在上！一切皆因鳳陌未能體察妻子產後憂思，未能及時開解，毀契之罪，實屬鳳陌之過，吾妻赤歌，初為人母，心緒激蕩，一時糊塗，絕非本心悖逆！天道明鑒！”
他猛地直起身，右手並指如刀，毫不猶豫地劃向左掌掌心。
“我願以神血立誓，代妻受過，無論天雷加身，神魂俱滅，我皆甘之如飴，絕無怨言，隻求天道憐憫，饒恕吾妻，一切責罰，由我一力承擔！”
他高舉手掌，血將他一身白衣浸濕。
儘管如此，他依舊挺直脊梁。
似乎真的做好了替我去死的準備。
“神君啊。”
喜芝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喊，跪倒在地，朝著我的方向連連叩首，“主人，您快看看神君對你的真心啊！”
“情深至此，天地可鑒……”
天帝搖頭歎息，“赤歌上神，你怎麼就不懂得珍惜呢？”
“是啊，鳳陌神君真是用情至深，感天動地！”
“赤歌，快回頭吧！莫要辜負了神君一片癡心！”
“天道在上，求您看在鳳陌神君一片赤誠，網開一麵吧！”
一時間所有仙家都在跟天道求情。
他們對鳳陌的崇敬、對我的指責，如同無形的潮水，洶湧地要將我徹底淹沒。
唯獨鳳陌看著我的目光依舊深情不減：“赤歌，你想要的自由我可以給你，但是天雷過後，我希望你能照顧我們女兒一段時間，等我傷好之後，我就帶她離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他們等待我的痛哭流涕。
等待我的幡然悔悟。
等待我撲進鳳陌懷中，上演一出浪子回頭、夫妻情深的戲碼。
然而我隻是抬起頭，“鳳陌你可真是會演戲，我和你的婚姻中，本就是你做錯了事，天雷本來就是要劈你的，你這麼一跪，最後卻成了替我受罰。”
“夠了！”父王暴怒，“赤歌，你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你一直說鳳陌對不起你，你倒跟大家說說，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所有人都用同樣憤怒的眼神看著我。
我咬了咬唇，跪下來，“鳳陌跟我侍女喜芝有染，這是我要告鳳陌的第一樁罪，天道明鑒！”
聞言，鳳陌臉色一白。
他還沒開口，喜芝跳出來，“主人，你在胡說什麼，雖然我是你的侍女，但你也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和神君是清清白白。”
其餘人也表示不相信這件事。
畢竟喜芝長相平平，就算鳳陌真的偷吃，也應該找些漂亮的仙子。
“清清白白？”我笑了，“那你敢不敢把你衣服脫了，讓大家看看你的肩膀？”
鳳陌是上古神獸，跟他交合會留下肩膀上會留下金色標記。
這也屬於神獸圈地盤的一種。
聽了我的提議，喜芝臉色鐵青，她下意識握緊衣服後退兩步。
“你不是要證明清白嗎，隻是露個肩膀而已，不會有事的。”我手掌運氣，“我可以幫你。”
就在我要動手的時候，鳳陌攔住我。
他難以啟齒一般地開口，“我承認，之前醉酒的時候，我和喜芝有過一次。”
所有仙家傻眼了。
“隻有那麼一次。”喜芝臉變得漲紅，跪在地上為鳳陌辯解，“當時神君喝多了酒，把我當成你了，主人，神君真的隻愛你一個，和我那次是意外。”
聽到這話。
眾人齊點頭。
“喝多了酒認錯人是可以理解的。”
“神君也是男人嘛，男人都會犯錯。”
“赤歌上神你就因為這個把天道找出來，實屬小題大做。”
眼見大家都站在自己這邊。
鳳陌眉頭舒展，“赤歌，你那時候因為孕期反應不舒服，我心疼你，多喝了幾杯，所以才犯了錯。”
“我們真的隻有一次，你就因為這個跟我生氣嗎？”
聽著這些話，我被氣笑了。
“隻有一次就能懷上孩子嗎？”
鳳陌臉色泛白，“什麼孩子？”
“那個小土狐就是你和她的孩子，但因為你是神獸，喜芝不過是一隻普通小狐狸，你的孩子在她肚子裡根本孕育不出來。”我淡定開口，“所以你們兩個把小土狐和我肚子的孩子偷梁換柱，一是想讓我替她懷，二是想讓這個孩子吸收我九尾狐之力。”
“天道在上，這是我要控訴鳳陌的第二樁罪過！”
在場的人瞪大眼睛。
“神君真的做了這種事？”
“怪不得剛才赤歌的狐狸尾巴隻有七條，原來有兩條已經被吸收了。”
仙家中已經有人站到了我這邊。
其餘不發表言論的人，也終於意識到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喜芝卻依舊嘴硬，“主人，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跟神君走太近，但我真的沒有懷過孕，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來檢查我的身體。”
我看著她，“你這話說來好笑，你想要彆人怎麼給你檢查，孩子都生出來了，就算剖開你肚子，也看不出來裡麵有沒有過狐狸崽吧。”
“那你又要怎麼證明她肚子裡有過。”至此，鳳陌終於暴露了一點本性，“赤歌，我是愛你，可我不能容忍你一次又一次對我的詆毀。”
“偷梁換柱？虧你想得出來，按照你所說，那被偷的不是我的孩子嗎，我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孩子。”
“更何況，你忘了認親石了嗎，認親石明明顯示這個小土狐跟你有血緣關係。”
鳳陌的辯解，讓眾仙家恍然大悟。
“對啊，剛才認親石可是閃了紅光的，兩個人就是有血緣關係。”
更有鳳陌的崇拜者，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
“赤歌上神！鳳陌神君都認錯了，雖然他也有過失，但都是因為喝了酒，就算這樣也不是你顛倒黑白的理由，你汙衊自己的骨血為孽種，構陷神君行此逆天竊子之舉，你……你簡直喪心病狂！”
“赤歌！”我父王那張向來威嚴卻對我多有慈愛的麵容，此時也寫滿了失望，“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穩婆，仙友，認親石，哪一樣不是鐵證。”
“你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要殘忍拋棄，還要汙衊至親夫君行此禽獸不如之事！你……你心中可還有半點倫常？可還有半點對血脈的敬畏？”
他胸膛劇烈起伏，痛徹心扉的模樣讓周遭不少仙家都麵露不忍。
“狐王息怒……”
“赤歌上神定是產後心魔深重，一時糊塗啊！”
這些話也如數傳到了天道耳朵裡，他老人家也動了怒。
“赤歌，認親石是我贈予天帝之物，是最不可能造假的，它的結果你可認？”
頭頂的天雷嗡嗡作響。
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天道的威壓。
我被這股壓迫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卻還是吐出兩個字——
“我認，這個小土狐確實跟我有血緣關係。”
“那是因為，喜芝也是我父王的女兒。”
我短短一句話，像一聲驚雷，炸響了眾人。
比起我指控鳳陌偷梁換柱，這話更讓人憤怒。
畢竟父王跟我母親的故事四海皆知。
狐王情深，妻子早逝，卻一生隻愛這一人。
剛才指責我的還隻是幾個年輕點的仙家，現在上了年紀的上神也氣得夠嗆。
吹鬍子瞪眼說我不孝，請求天道趕緊賜幾道天雷劈死我這個不孝女。
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卻沒看到父王在我說完這句話後，表情就僵住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
我竟然會知道這件事。
喜芝比剛才還激動，她朝我撲過來，“赤歌，你瘋了，雖然我母親隻是狐族一個賤婢，但你也不能汙衊她的清白。”
隻可惜她力量太弱，我一腳就將她踢開。
鳳陌明明心疼了，卻依舊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赤歌，我知道你因為我犯了錯生氣，可你不能把這件事牽扯到狐王身上吧，他可是你的父親，你沒有證據怎麼能……”
“誰說我沒有證據。”我看向天帝，“既然你們都說認親石不會出錯，那懇請天帝把認親屍再拿出來，隻需要我父王和喜芝的血滴上去，以及把喜芝和小土狐的血滴上去，所有真相都可以大白！”
我的提議立馬得到眾仙家認可。
畢竟他們打心底覺得我是因為生完孩子知道自己丈夫跟侍女有染氣不順，而不是我的父王真的背叛了我的母親。
身正不怕影子斜。
既然我父親沒錯，又何懼認親石。
於是在眾仙家堅持下，天帝真的拿出認親石。
讓父王和喜芝趕緊滴血認親。
父王先是表情僵硬，在眾仙家催促下劃破手。
卻在即將觸碰到認親石的時候，他往後退了一步，“不用驗了，喜芝確實是我的孩子。”
眾仙家一愣，紛紛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打腫了。
父王看向我，發出慘淡的笑聲，“我自認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我指了指他右手上的鐲子，“這個鐲子，是我給喜芝找的，她說她知道她爹是誰了，要送她爹當生辰禮物。”
其實也不隻是鐲子確認的。
從父王說我母親隻不過是一隻小土狐我就開始懷疑了。
他以為我從小就沒了母親，所以對母親沒印象。
可他不知，我一出生就自帶九千年靈力，自然也比普通狐狸崽要開智早。
我一睜眼，就看到了母親的原型，還承載了她一些記憶。
母親是一隻非常漂亮的九尾白狐。
而她也不是父王所說，是偶然救下來的一隻小狐狸。
其實她纔是青丘的主人，是父王被她所救。
母親太過於愛他，所以讓他做了青丘的主人。
隻不過時過境遷，好多人都忘了這件事。
都以為青丘一直是父王的領地。
我這麼一提醒，倒是好多上神想起了這件事。
“這麼說來，幾萬年前狐王確實是隻雌狐來著。”
“為了自己聲名地位，竟然這麼編排自己的妻子，狐王，你可是真虛偽。”
父王的臉色白了又白。
他苦心經營了幾千年的名聲就此崩塌。
他雙目赤紅地看著我，伸手過來抓我衣角，“赤歌，我是真心愛你母親的，我跟喜芝的母親隻是意外……”
“那你幫助她，換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意外？”我冷笑一聲，“你的賬，我們一會兒再算，既然你承認喜芝和你有血緣關係，那接下來我們要印證另外一件事了。”
不等眾人反應，我將地上的喜芝拉起，伸手劃破她的手指。
又將不遠處侍女抱著的小土狐的血取出來。
整個過程快真狠。
等鳳陌想要阻攔的時候，她們兩個的血已經滴入了認親石。
認親石發出鮮血一樣的紅光。
圍觀了整個事件的仙家至此變得無比憤怒。
“這孩子真的是喜芝和神君的！”
“我們竟然都被神君騙了。”
鳳陌怒罵：“這孩子就算是本神君跟喜芝的又如何，本神君開始開天辟地第一隻鳳凰，難道還真的要浪費這輩子都在一隻狐狸身上，彆說我再找一個，我再找十個，也沒關係！”
他終於說出真心話。
我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天道，你都聽到了吧，鳳陌已經承認這孩子是他和喜芝所生，是他對我不忠，請您責罰！”
天道沒有說話。
天雷翻滾，轟隆作響。
鳳陌這才意識到天道還在看著這一切，他臉上終於顯露一絲害怕，“天道，你當真要罰我，我可是你創造出來的第一……”
——轟隆隆。
第一道天雷劈下。
打在他的身上。
天道越是震怒，天雷威力就越強。
剛開始鳳陌還能靠自己靈力抵擋。
接著第二道，第三道……
他終於承受不住，跪在地上求饒。
“我錯了天道，求你不要再打了。”
此時他拋棄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卑微得像是個普通凡人。
天道置之不理。
鳳陌把目光轉移到我身上，“赤歌，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
我怎麼會救他。
我把天道引出來，就是為瞭解決他。
正當我準備冷眼旁觀時，鳳陌使出殺手鐧，“你如果不救我，我就再也不讓你見到那個孩子。”
我看向他，“你沒殺她？”
“當然。”鳳陌咬牙，“她也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殺她，隻要你救我，我就帶你去找她。”
聞言，我上前一步。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出手時。
我掐住了喜芝的脖子。
喜芝臉色由白變紅，“赤歌，你要乾什麼，鳳陌讓你救他，可不是讓你殺我。”
我冷哼一聲，“這計劃是你們這對狗男女一起做的，他既然把我孩子藏起來，那你一定知道在哪裡？快說，不然殺了你！”
鳳陌急了，“赤歌！你放開她！你瘋了！”
隻可惜他現在天雷纏身，根本救不了她。
起先喜芝不想說，我便往她身上注入靈力。
大量靈力入體，她痛苦到全身青筋暴起。
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大喊，“我說，在鳳棲宮後殿寒玉洞最深處那個廢棄的育嬰陣裡。”
育嬰陣？
那是上古時期鳳凰一族用於溫養早產或先天不足幼崽的陣法。
因其汲取母體本源之力過於霸道，稍有不慎便會將幼崽吸乾，所以早就廢棄了。
鳳陌竟敢把我的孩子丟在那裡。
來不及多想，我提著她的腦袋就去了寒玉洞。
在看到育嬰陣中央的小九尾狐後，我心中大喜。
衝過去將狐狸崽抱住。
感受到一片冰冷和僵硬後，我腦中嗡的一聲。
我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誠地，開啟包裹。
眼前的一幕讓我整顆心都被揪起來。
死了。
我的狐狸崽已經死了。
一時間我心如刀絞。
我將手放在狐狸崽胸前，將九尾狐的力量傳進它的體內。
可死了就是死了。
不管我怎麼彌補，它都不會再醒來了。
絕望席捲我全身。
我抬眼，看到想要逃跑的喜芝。
我瞬移到她麵前，冷聲問：“跑什麼？”
“主人，我錯了，這一切都是鳳陌的主意，他說放在這裡沒事的，都是他……”
我懶得再跟她廢話。
爪子直接穿透她的胸膛。
喜芝話都沒說完，頭一歪，口吐鮮血，死了。
“赤歌，你怎麼能？”
這一幕被姍姍來遲的父王看到。
對他痛心疾首的模樣，我視而不見，“你要想找我報仇，就來吧。”
說完這一句，我抬腿離開。
害死我孩子的凶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三生石前，天雷依舊。
鳳陌勉力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對死亡的真正恐懼。
天道的焚羽之刑，是要將他從神壇徹底打落，焚儘神性，打回原形。
“鳳陌。”我的聲音嘶啞，運氣朝他撲去，“你還我孩兒命來！”
沒有任何廢話，我直接顯出了九尾火狐真身。
如果是九條尾巴，現在受雷刑的鳳陌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可我卻少了兩條。
鳳陌畢竟是開天辟地的第一隻鳳凰，瀕死的反撲依舊可怕。
“赤歌，你這個瘋子！”鳳陌嘶吼著，勉強凝聚起殘存的神力，化作巨大的鳳凰虛影，利爪帶著撕裂空間的力量，狠狠抓向我的狐身。
我們纏鬥在一起，很快我處於下風。
就在鳳陌爪子劃上我的狐身，準備掐死我之時。
“鳳陌，你去死吧！”
父王的劍和他一起出現。
“老狐狸……你……”
等鳳陌反應過來，父王劍已經插入他的心臟。
鳳陌回頭將所有靈力彙聚於鳳掌，打在父王的身上。
與此同時，醞釀已久的暗金天雷，如同天道最後的審判，帶著淨化一切罪孽的煌煌天威，轟然劈落！
精準無比地劈在了鳳陌身上。
一聲淒慘的鳳鳴過後。
開天辟地的第一隻鳳凰，本源散儘，形神俱滅。
“噗通……”
鳳陌死後，父王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胸口的血洞還在汩汩地冒著血泡，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麵。
我踉蹌著撲過去，“父……父王……”
我沒想到，最後救我的人，竟然是父王。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向我。
“赤歌，對不起，父王錯了，大錯特錯……”
“我這一生真的隻犯了那一次錯，酒後糊塗和那賤婢生了喜芝，我怕失去苦心經營的深情名聲，也怕失去對青丘的掌控。”
“鳳陌抓住了我的把柄，但我真的不知道他換了你的孩子，我還以為是我的血脈影響了你，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會救下那個孩子，對不起。”
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衣袖，眼神充滿了哀求：“我罪該萬死，不配求你原諒，但父王還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青丘交給你，你好好待我的子民。”
那隻枯瘦沾滿血的手，終究沒能碰到我，便無力地垂落下去。
他眼中最後一點光芒，徹底熄滅。
一代狐王，就此隕落。
這一天，我失去了父親、丈夫和妹妹。
回到青丘後，我常常會想，是不是不應該追究這件事。
很快我又否認這個想法。
錯了就是錯了，沒有應不應該。
最終我還是收留了那個小土狐，成為了新的狐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