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為哄敵國公主,將我孩兒皮製成美人鼓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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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燼愣愣地坐在地上,像是終於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慌忙跪在地上,磕頭求我:
“阿繡,朕的皇後,再給朕繡一件龍運袍吧!朕的江山不能亡啊,朕還要和你共享江山,長長久久呢!”
赫連雪突然掙脫桎梏,衝上前抽蕭燼的耳光:
“都是你這個狗東西!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在這裡苟延殘喘!如今落得這個下場!都是你的錯,讓我和哥哥反目,讓哥哥不相信我了!”
蕭燼被打懵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一把掐住赫連雪的脖子,猙獰道:
“你這個賤女人!要不是你,阿繡怎會與我離心!如今這大蕭江山要易主了,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嗎?!”
赫連鏡登基那日,穿著我為他新製的玄色冕服。
那上麵,再冇有縫入任何詛咒或改命的針腳。
蕭燼被囚在地宮最深處,曾經俊美的麵容如今枯槁如鬼,渾身潰爛的皮肉上爬滿蛆蟲。
每日清晨,侍衛都會用鐵鉤掀開他黏連的龍袍,在腐肉上撒一把鹽。
正如當年他對赫連鏡所做的那樣。
赫連雪生下的女嬰,我養在膝下。
小丫頭總愛擺弄我的銀針,我便握著她的手,一針一線教她繡花鳥。
“囡囡,要記住,永遠不要輕易相信任何男人。你可以心軟,但要記得,一定要把活路攥在自己手上。”
不遠處,赫連雪被鎖在狗籠裡,十指扒著欄杆發出“嗬嗬”的氣音。
當她聽見小丫頭用稚嫩的聲音叫我“母後”時,渾濁的眼珠突然流下血淚。
漣漪拉著我的手,怯生生問:
“母後,那個女人說她纔是我的孃親,她為什麼被關在籠子裡呀?”
我淡淡一笑,蹲下身,指尖拂過她額前細軟的碎髮:
“是一個犯了大錯的瘋女人。囡囡,不用理她。”
赫連鏡站在廊下遠遠望著這一切,眼裡滿是溫柔。
地宮最深處的玄鐵牢房裡,每日迴盪著非人的哀嚎。
老太監提著燈籠照向鐵籠:
“今日是臘月初八,皇上可要嚐嚐臘八粥?”
說完,他自知失言,懊悔地自打嘴巴:
“瞧老奴這記性!當今聖上正好端端地在太極殿呢。您啊,不過是個該千刀萬剮的蕭賊。”
籠中人形怪物突然嘶吼著暴起,腐爛的手指穿過鐵欄。
蕭燼每日都在用指骨磨鐵柱,十指早已露出森森白骨。
老太監從食盒端出碗餿粥:
“這是您最愛的雪燕粥,哎呀,說起來,真是可惜啊,赫連娘娘今個兒早上已經餓死在狗籠裡了。”
蕭燼瞪大眼睛,從嗓子眼裡擠出難聽的聲音:
“朕要見沈繡!阿繡,叫阿繡來,朕的皇後阿繡”
老太監嗤笑,猛然將餿粥倒在他頭上:
“您糊塗啦?咱們皇後孃娘正陪著萬歲爺接受百官朝賀呢!”
蕭燼身上的龍袍壽衣突然蠕動起來,數百根血線如活物般纏上他的脖頸。
那些血線,將他生生絞成一團模糊的血肉。
最後時刻,他渾濁的眼珠突然清明一瞬。
恍惚又見那年雪夜,少女拆了壽衣的金線,將續命針紮進他心口。
赫連鏡用一生踐行了他的承諾。
登基後,他從未要求我動用屍衣娘之術,反倒廣發皇榜尋訪天下名醫,隻為醫治我因縫命而殘破的身軀。
每逢寒冬,他總半夜起身為我更換暖爐。
那雙執劍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著我冰寒指尖,在掌心嗬氣取暖。
彌留之際,我無力地倒在他臂彎裡。
赫連鏡的淚水砸在我臉上,卻笑得像個討糖的孩子:
“姐姐,這輩子,我冇騙過你吧?”
我望著他眼角深深的皺紋和鬢邊白髮,微微彎唇,柔聲說:
“早知你這麼好,就應該讓我先遇到你。”
赫連鏡抱著我,將額頭抵上我眉心:
“那說好了,來世,一定要先遇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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