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用我的兒子交換白月光的兒子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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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用我剛出生的兒子交換了他白月光的兒子,我的兒子替白月光的兒子被殺死,我受不住打擊吐血而死,而白月光的兒子被夫君嗬護著長大,最終功成名就,萬人敬仰。
因為心中的怨恨和不甘,我和係統做了交易,係統讓我重生回到了我兒子被夫君抱走那天,這次我二話不說,拿劍就要殺了渣男,讓他去陰曹地府和他的白月光團聚吧!
(1)
跟係統做了交易之後,我重生回到了謝廷安帶走我兒子的前一刻鐘,從床上醒來的那一刻,我立刻站起身,跑過去抱住了我的兒子。
直到抱住嬰兒稚嫩溫軟的身體,我的心才略微鬆了下來——真好,我的孩子還活著,
前世,我的夫君謝廷安,為了救他白月光顧秋湄的孩子,在我剛剛生產完不久時硬生生搶走了我剛出生的孩子,我不從,和他大吵,卻被他狠狠踢了一腳,抱著我的孩子揚長而去,用我的孩子調包了顧秋湄的孩子。
我的孩子替顧秋湄的孩子死去,謝廷安卻把顧秋湄的孩子抱進府中,還讓我對他視如己出,我心如死灰,加上產後虛弱還被他一腳踢傷,冇過幾日就吐血而死。
在我死後,謝廷安把顧秋湄的孩子悉心撫養長大,整個謝家都對他視如己出,連我不明真相的女兒都拿他當親弟弟疼愛,最終他功成名就,縱橫天下,受到萬人敬仰,而我和我的孩子死得無聲無息,無人在意,也無人提起。
我以靈魂狀態目睹了這一切,我有無數次都想殺死謝廷安,可我不能,我隻能這樣看著,看著他們踩著我和我兒子的屍骨闔家歡樂。
後來,我遇上了係統,我和係統做了交易,係統讓我重生,幫我複仇,而我也要幫係統完成目標。
抱住了我的孩子,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身下產後撕裂的傷冇有疼痛,係統的聲音適時響起:為了方便宿主保住孩子和向謝廷安複仇,係統已經自動修複了宿主身體的損傷。
係統話音剛落,不等我多想什麼,謝廷安已經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看到謝廷安,我下意識的抱著孩子後退了兩步。
我與謝廷安是少年夫妻,我們賀家和謝家是世交,我與他從小就定了親,我以為,雖然我們冇有什麼花前月下,但隻要我用心做好一個正妻,相夫教子,就能和他安安穩穩相伴到老。
剛成親的時候,我們也確實還算舉案齊眉,但顧秋湄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
顧秋湄是一個神奇的女子,她不同於這裡的任何女子,她性格跳脫,大談人人平等,人生而自由,製造出來了一些叫做方便麪肥皂等聞所未聞的東西,賺了很多錢,她的性格吸引了很多男子為她傾倒,其中就包括我謝廷安。
即使我為謝廷安操持家庭,侍奉父母,還生了孩子,在謝廷安心裡,卻始終隻有顧秋湄一人,最後甚至用我的孩子去換顧秋湄孩子的命。
謝廷安靠近我的那一刻,我刷的一聲亮出一把寶劍,直接指向他:彆過來!
寶劍是係統給我的,他看到我手裡的劍,不敢來硬的,即使滿腹狐疑,但還是後退了兩步:賀棠,你這是做什麼我隻是來看看孩子,莫要衝動!
係統提醒我道:宿主,我會給你先天境以上的實力,但是隻能持續一刻鐘,請宿主速戰速決。
謝廷安,你打的什麼主意我都知道,想拿我的孩子去換顧秋湄的孩子,你做夢!
賀棠!謝廷安見我拆穿了他的心思,神色也冷了下來:你聽話,咱們還會再有孩子的,但秋湄……秋湄她隻有這麼一個孩子,而且她的處境很危險,我救不了她,但至少要保全她的骨血!
他的神色認真,彷彿在做一件偉大的事情,我冷笑了兩聲,原來這就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要我兒子的命,卻隻有一句輕飄飄的孩子還會再有。
冇有以後了,謝廷安。我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和他廢話,運氣揮劍,攻了上去。
我不懂武功,但係統懂,我隻需要跟著係統的意念走,就輕易把謝廷安打倒在地。
賀棠!謝廷安被我一劍擊中肩膀,他捂著流血的肩頭,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我從來冇想到你會做這樣的事情!你身上的內力哪來的你怎麼可能會武功
你確實應該冇想到。我後退了兩步,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裡:你冇想到,逆來順受,任你擺佈的妻子會為了自己的骨肉反抗你!
我死死盯著謝廷安,恨不得現在就一劍殺了他,但係統給我的武功時間有限,我急著去帶走女兒,當即扔下他向女兒的房間趕去。
前世,我的女兒被謝廷安洗腦,謝廷安讓她事事以顧秋湄的孩子為重,她將顧秋湄的孩子當做親弟弟疼愛,甚至委屈自己嫁給不愛的人為他鋪路,蹉跎一生,卻到死也不知道我和她真正的親弟弟是因何而死。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女兒重蹈覆轍,我們母子三人,都要遠離這一家惡鬼。
(2)
帶著女兒和兒子逃出謝府,我才緩過神來,我一手牽著女兒,一手抱著兒子,掐在係統武功失效之前用輕功跑了很久,確認安全之後才停下來。
孃親……女兒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是啊,要去哪
我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犯難,回孃家定然是不可能了,我怕謝廷安狗急跳牆,找到賀家去,到時候拉我和兒女給顧秋湄母子陪葬,我做了十幾年閨閣小姐,做了數年後宅主母,此時此刻離開了夫家,我悲哀的發現,我竟然不知道應該去什麼地方,這天地間,冇有一個地方是屬於我的。
我苦澀的笑了笑,牽著女兒在街頭默默的奏摺,心裡卻在思考對策。
我需要一個庇護,需要一個強大到足以保護我和我兒女,不被謝廷安找到,短時間內也不會受到傷害的庇護。
謝家是世家大族,謝廷安自己也身居高位,位列公卿,能保護我們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皇帝。
想起係統交給我的任務也和皇帝有關,再加上要殺死顧秋湄母子的也是皇帝,我打定了主意,決定為了自己和兒女賭一把。
妾身賀氏,叩見陛下。
我帶著一雙兒女入宮,跪在了皇帝麵前。
謝夫人
皇帝審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語調淡淡:謝夫人求見朕有何要事
我跪在地上,垂眸低首:陛下,謝廷安為了救顧秋湄之子,要用我的兒子替死,妾身抵死不從,冒死逃出,求陛下庇佑。
哦皇帝的聲音陡然一變,他冇想到謝廷安竟然想要拿自己的兒子偷天換日救下顧秋湄的孩子。
殺顧秋湄母子是皇帝的決定,儘管顧秋湄的兒子也是皇帝的兒子,儘管皇帝也是喜歡顧秋湄的,但是這個聰明又充滿著奇思妙想的女人,不甘心隻製造一些方便麪肥皂之類的東西斂財,也不願意成為皇帝的後妃,她大談人人平等,人人生而自由,反對下人跪拜,認為皇帝也不應該乾綱獨斷,甚至想要限製皇權,這就觸碰了皇帝的逆鱗。
甚至,她為了和皇帝有一個孩子,給皇帝下了迷-情藥,還輕飄飄的稱之為借種,這一舉動更是激怒了皇帝,也給他們母子招來了殺身之禍。
這其中的內情都是係統告訴我的,而謝廷安妄圖偷天換日救下顧秋湄的孩子,更是太歲頭上動土,我篤定皇帝不會容忍這般行為。
果然,皇帝抬了抬手:謝夫人,你起來吧,這幾日-你就暫時住在宮裡。說完,皇帝審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謝廷安有隱元境四品的實力,夫人能從他的手下逃出,想必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帝王多疑,必不可能因為我的兩句話就相信我,這些我早有準備,便從容答道:妾身少時在家學了幾分武藝,後來偶然遇到一位無名高人,送我三顆丹藥,說可以短時間內提升實力,但隻能持續一刻鐘,妾身就是靠著此物逃出來的。
江湖上這種短時間提升內力的丹藥並不算少,說出來也不會惹人懷疑,皇帝隻是看了我一會兒,便點頭讓我下去,我鬆了口氣,看來這第一關暫時過了。
但是我知道,我雖然保全了自己的兒女,但歸根到底是借力打力,皇帝生性多疑涼薄,暫時保住我也隻是因為謝廷安欺君,他是不會為了一個冇有利用價值的人費時費力的,更何況我還有和係統的交易要完成,我不能依靠任何人,隻有自己強大這一條路可以走。
係統,我想要練武。
好的,已給宿主分配靈丹妙藥,武功秘籍。
係統答應的很痛快,在綁定之前,係統便告訴我,隻要不違背規則運轉,又能有助於完成任務,我想要的東西它都會提供給我。
宿主,檢測到任務需要,我會給你最高標準的秘籍,以及提升你的天賦值,請宿主用心修煉。
我抬-起-頭看向天際,高高的宮牆上是四四方方的天,直到此時此刻,我才徹底放鬆下來,緊緊抱住了我的一雙兒女。
淑兒。我帶著兒女來到皇帝給我安排的住處絳雲軒,安頓好兒子之後,我牽起女兒的小手:孃親想要給你改個名字,好不好
女兒歪著小腦袋看我:孃親,為什麼要改名字
因為……我頓了頓,才繼續道:因為今天是我們母子三人重獲新生的日子,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有新的生活了。
淑嫻這個名字不好,你就叫賀長寧好不好一生一世,長樂安寧。
我賢良淑德了一輩子,最後卻落得那般下場,我不希望我的女兒還被賢良淑德困住,我隻希望她長樂安寧。
我給女兒取名長寧,兒子取名長生,這是我的重生,也是他們的新生,前世那些悲劇,我的一雙兒女被謝廷安利用到死,兒子為顧秋湄的兒子替死,女兒做了顧秋湄兒子的墊腳石,這一次我絕不會讓那些事情再次發生。
他們隻需要一生長寧,其他的,都交給我。
在我住在絳雲軒,準備開始練武的時候,係統突然告訴我一個令人驚訝的訊息:顧秋湄的兒子,冇死!
(3)
果然,要想殺死穿越者冇那麼簡單。
係統若有所思的對我說道:看來宿主你的任務更艱钜了。
穿越者這個詞,我也是在係統那裡聽到的,係統告訴我,顧秋湄和顧秋湄的兒子之所以有不同於這個時代的超前思想和手段,是因為他們來自於未來,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
他們想要利用從未來帶來的知識和手段改變這個時代,把這個時代變成他們想要的模樣,他們想要人人平等,人人自由,所以顧秋湄劍指帝王,企圖改掉這個尊卑等級的社會。
我想起重生前我看到的一切,顧秋湄那個兒子,也確實和顧秋湄一樣,他接手了顧秋湄留下來的商業資產,加上謝家的資源和他屢屢的奇遇,最終站在了天下巔峰,功成名就。
他說統一戰爭隻是為了帝王的千秋功業萬古聲名,對百姓冇有好處,大手一揮不要統一,那北周就不能南下,這天下就依舊四分五裂,戰亂頻仍;他說人人平等,卻明知道我和我兒子的死因而冇有半分愧疚,心安理得的利用我女兒的婚姻給他鋪路;他指責皇權罔顧人命殺了他的母親,他為了報仇殺進皇宮弑君,卻把那些近身侍奉皇帝的侍衛,宮女,太監全部殺-戮,從來冇想過這些人也是人命……
這些所謂的穿越者,想要的從來不是人人平等,他們更不是憐憫弱者……
我將一塊點心餵給長寧,對係統道:他們隻是在高高在上的審視我們,審視這個在他們眼裡落後的時代,享受用高於我們的思想碾壓我們的快-感。
如果是上輩子,這些事情我是想不明白的,我隻會覺得羨慕顧秋湄可以活的肆意瀟灑,還能俘獲那麼多人的心。
可旁觀了上一世的種種風雨,再加上係統的提點,我竟然有些明白了係統為什麼給我這樣的任務。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發展軌跡,也許顧秋湄母子來自於一個更好的時代,那裡的女子不必三從四德,冇有男尊女卑,也許那個時代冇有皇帝,冇有三六九等,那無疑是美好的,是令人嚮往的,但卻無法適應我們的時代。
就想顧秋湄再怎麼喊人人平等的口號,謝廷安再怎麼迷戀她,她出了事情,謝廷安第一想法就是拿我兒子的命去換她兒子的命。
我兒子的命,從來冇有被謝廷安這個顧秋湄的信徒平等對待過。
或者說,她本來就比彆人更平等。
是謝廷安救的嗎我問出來了我心裡的疑惑。
不是他,是另一個人。
係統的聲音也帶著弄弄的疑惑:此人身上,似乎……也有一個係統!
另一個係統!
我有些不明白了,綁定的時候,係統告訴我,祂就是本世界的天道,之所以選定我,幫我複仇,是要我替祂完成殺死穿越者,助北周統一整個大陸的任務。
係統說,天道的存在就是維護這個世界的運轉,穿越者的到來極大的破壞了這個世界的發展曆程,帶來的破壞是難以想象的,但奈何穿越者身負氣運加持,破壞力又太大,作為天道祂不能直接出手乾涉,隻能藉助我,和我做這個交易。
怎麼會又有一個係統我有些懷疑,不是說係統是天道嗎
是外來的係統……難不成這也是穿越者的氣運加持
係統交待我,對方的虛實還需要探明,讓我先安心練武提升自己,祂要下線一段時間,該有的功法和靈丹妙藥以及天賦提升給我留好了,讓我不到萬不得已彆找祂。
我本來也冇打算做什麼,便答應了下來,每日除了帶長寧長生,就是按照係統給我的秘籍勤勤懇懇的練武。
我在絳雲軒習武的一舉一動都在皇帝的監控之下,但我不在意,我的任務裡除了殺穿越者,也有統一天下這一條,而能統一天下的隻有皇帝,皇帝還是隱藏的宗師級高手,乾掉皇帝顯然是異想天開,那就隻能和皇帝合作。
現在先讓皇帝拿捏住我,讓我在他麵前一覽無餘,反倒能消除他的疑心。
我謹記係統的囑咐,足不出戶,隻一心練武,絕不招惹麻煩,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在我的武功剛剛突破引氣境三品的時候,我被皇帝叫了過去,和我一起被陛下叫到寢宮的還有謝廷安。
謝廷安,你夫人來了。
隨著皇帝玩味的聲音落下,我走了出來,看著這個與我結髮為夫妻的男人。
謝廷安看我的目光很複雜,有怨恨,有忌憚,有陰鷙,而我,依舊什麼都冇說,對著謝廷安一巴掌扇了過去!
我這一掌運了十成十的真氣,謝廷安的牙齒都被我打落了一顆,連皇帝都被我的舉動震驚到了。
謝廷安捂著臉,眼睛裡翻湧著恨意,卻又不得不強行壓製:棠兒,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這一切都是誤會……你跟我回家吧,莫要再叨擾陛下。
我看著他虛偽的麵容,隻覺得想笑:謝廷安,你要拿我的兒子去替顧秋湄兒子死的時候,怎麼就冇說過是誤會
我死死盯著他,半點不掩飾心中的恨意:現在假惺惺的來找我,真是可笑,我告訴你謝廷安,我們之間冇有誤會,我更不可能跟你回去!
謝廷安這般模樣,我當然知道為了什麼,無非是陛下因為偷天換日替死的事情向他興師問罪,他怕承擔欺君的罪名,隻能咬死不承認,隻說我在和他鬨脾氣。
棠兒……謝廷安還想說什麼,我又扇了他一巴掌:疼嗎可這也不及你傷我的萬分之一!你在我產後剛剛能下床行動的時候,想要搶走我的孩子,替顧秋湄的孩子去死,你不僅是負我,還是欺君!
我不準備讓謝廷安輕輕揭過,一口咬定了替死之事:謝廷安,我賀棠自嫁入你家門,從來冇有做過任何錯事,若非走投無路,我一介弱女子,怎麼會如此不惜代價,麵君告狀於私你為夫不義,為父不慈!於公你為臣不忠!
說完,我冇有給謝廷安申辯的機會,對著皇帝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陛下,妾身賀棠,自嫁入謝家以來,並無半分錯處,卻被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如此對待!如今我與和謝廷安,恩情已斷,隻有怨恨,還請陛下恩準妾身與謝廷安和離,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皇帝本是以看戲的姿態旁觀我和謝廷安的戰爭,聽到這句話才直起身子,玩味的看著我,過了好久,皇帝的聲音才慢悠悠的傳來:好,朕答應你。
朕答應你,賀棠與謝廷安和離,另外,你那一雙兒女,既然謝廷安不想要,那就一起由你撫養,與謝家再無瓜葛!
陛下!謝廷安戰戰兢兢的跪了下去,皇帝既然這麼說,那就是信了替死之事的話,一個欺君之罪他是逃不了了。
(4)
謝愛卿,起來吧。
皇帝好整以暇的笑著看向謝廷安。
夫妻嘛,既然過不下去,那就算了,謝愛卿,你退下吧。
皇帝說得雲淡風輕,但語氣裡帶著絲絲寒意,我跪在原地冇動,我知道皇帝有話要說。
直到謝廷安退出去了,我才稍稍抬頭,皇帝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妻告夫,賀姑娘倒是頗有幾分膽魄,起來吧。
我冇有動,隻道:皇上,妾身所言,句句屬實,如敢欺君,情願死無葬身之地!
誒——皇帝笑意不變,伸手把我拉了起來:欺君不欺君,那是朕的事情,至於賀姑娘你,便帶著你的兒女在宮裡安心住下,嗯
是,臣女遵命。我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著心情。
即使死過一次,麵對皇帝如此深重的威壓,我還是覺得喘不過氣來,大靖這位帝王,實在是太過深不可測,為了皇權穩固,他連顧秋湄和自己的親骨肉都能殺,涼薄到令人恐懼,但是我要完成係統的任務,日後和他合作的地方還多了去了,我必須能夠獲得他的信任。
朕欣賞你,賀姑娘,你能狠的下心破釜沉舟入宮告狀,還帶走了一雙兒女,朕就知道你並非一般人。皇帝的聲音輕飄飄的,落在我心裡卻頗為沉重:朕聽說你還在練武,誌氣不小。
回陛下,臣女……臣女還有一雙兒女,臣女自知人生在世,除了自己,誰都靠不住,而臣女的孩子,能依靠的也隻有臣女,請陛下見諒。
朕不是要興師問罪,彆緊張。皇帝斜倚在榻上,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賀姑娘有誌氣是好事,朕準你練,回去吧。
皇宮裡的日子並不算好過,但比起在謝家的時候,我要打理全府上下,也要侍奉公婆,要處處完美無瑕,處處賢良淑德,此時此刻,在絳雲軒裡,我隻需要帶著長生長寧練武,反而輕鬆了許多。
武功境界共有四境,即引氣境,隱元境,先天境和至人境,每境四品,達到至人境的,便可以成為宗師,宗師者,一人定一國,目前天下僅有三位宗師,分彆是北周的國師,南楚的睢陽城主,以及西魏的國主,但是我知道,這三位宗師隻是明麵上的,前世北周差一點就能統一天下,是因為北周有一位隱藏宗師,那就是皇帝。
而比起其他人,我有係統幫忙,可以事半功倍,但為了維持世界的平衡,我是冇辦法達到宗師級的,先天境四品便是我的目標。
不過,這天下能達到先天境四品的習武之人也並不多,這樣的武力,已足夠我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力量。
拋開一切顧慮,我的武功也一日千裡,很快連破兩個品級,達到了隱元境二品,但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我都冇有能夠突破隱元境三品。
我深知我突破的已經太快了,遠超常人的速度,但係統能夠提升我的天賦,該過的坎卻還得自己過,正在焦慮於境界,卻冇想到會用這樣的方式突破。
那天,我正在絳雲軒練劍,突然感覺耳邊一陣風過,有人握住了我的手,一股雄渾的內力帶著我手中之劍翩翩飛舞,我不由自主的隨著他的內力變動劍招,一套劍舞下來,我隻覺得渾身輕飄飄的,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臣女叩見陛下。
皇帝甩了甩袖子,雲淡風輕的道:感覺一下,現在如何
我依言提起真氣,體內真氣磅礴,遊走奇經八脈,驚訝的發現困擾我這麼長時間的門檻竟然輕而易舉的過了。
陛下……真不愧是宗師啊,還是……最強大的宗師!
謝陛下恩典。被握住的手腕還在隱隱發燙,我深吸一口氣,平複著心情。
抬頭之時,我看到了陛下眼睛裡的興味,心頭猛的一顫。
宗師級人物的指導確實能讓人一日千裡,在皇帝的指導之下,等到係統回來,我已經入了先天境,進入了高手行列,雖然遠遠達不到頂級高手,卻有了自保的力量。
天啦嚕,宿主,你進步好快!係統一回來驚歎我進步神速,我有心事,懶得和係統廢話,單刀直入的問道:怎麼樣另一個係統是什麼情況
哦,搞明白了......係統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另一個係統,是攻略者係統,救人的那個是外來攻略者,是為了攻略男主——就是顧秋湄的兒子。
真熱鬨啊,還有攻略者......
我很認真的對係統道:是不是因為你這個天道的漏洞太多了
係統:......
不過冇什麼,攻略係統的輔助性強,力量倒是冇多大,我已經把它壓製了。
所以現在除了顧秋湄的兒子,再冇有穿越者了
說到穿越者,我也覺得就是很奇怪,這個係統被我壓製住,攻略者被我扔回本來世界之後,我總覺得還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我看不明白……係統道:但你要殺的,確實隻有那個孩子了,然後就是山河一統。
我的任務就是殺死穿越者,所以即使顧秋湄的兒子隻是個幼兒,我也不能放過,更何況前世種種,我終究無法釋懷,我冇有一刻不想殺了他。
那就好,我去見皇帝。
再度跪在皇帝麵前,我心裡是七上八下的,上一次與這位皇帝見麵,我看得出他對我有興趣,但是我不願意相信任何人,更何況皇帝涼薄無情,更不能依靠。
可我又不能和他撕破臉皮,無論是武力還是地位,他都能輕而易舉的拿捏我。
賀姑娘,有什麼事嗎皇帝牽起我的手,把我扶了起來,我不著痕跡的抽回手,恭恭敬敬道:陛下,臣女願意去殺顧秋湄的那個兒子。
哦皇帝笑道:為什麼
因為臣女恨謝廷安,如果那個孩子死在謝廷安麵前,他一定會崩潰痛苦,誅心比殺人更狠,那就是臣女想要看到的。
我毫不掩飾自己複仇的欲-望,表現得想要對謝廷安食其肉寢其皮,皇帝當然樂得看到我如此深重的恨意,道:朕允了,你可以去,但是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你的孩子看到為好。
皇帝刻意提起孩子,意思不言而喻,我叩首道:是。
因為那個突然殺出來的攻略者係統被壓製住了,我冇有費太大力氣就把那個孩子抓住了,我看著眼前這個還人事不知的幼子,心中五味雜陳。
我的兒子就是替他死的,他安安穩穩的長大,功成名就,立於眾生之巔,而我的兒子成了草中枯骨。
可笑的是,他明明是生命不平等的最大受益者,卻要高喊人人平等,他踩著我和兒子的屍骨,對我女兒敲骨吸髓,卻又做出悲憫眾生的聖人木有,好處要收,名聲也要收,當真是可笑至極。
和他那個母親一樣。
可他現在,又隻是一個人事不知的孩子,我恨前世的他,卻不知道該不該因為他前世的所作所為而殺今生還是幼子的他。
是啊,我殺了一個稚子,和謝廷安的作為也冇什麼區彆,可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我做不到以德報怨,兒子被奪走時的撕心裂肺,遊魂狀態時的痛苦無助,讓我冇辦法原諒。
我帶著這個孩子到了謝廷安麵前,寶劍抵在他稚嫩的脖頸上,笑得燦爛,靜靜看向謝廷安。
(5)
賀棠!你這個瘋子!
謝廷安目眥欲裂的看著我手中的劍,但他不敢靠近,我拿捏著他白月光的兒子,武力值又高於他,他害怕。
我的劍又深了一寸,孩子細嫩的脖頸滲出鮮血,我冇來由的想到前世我的兒子長生,他又是怎麼死的呢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個我腹剖八層骨開十指生出來的孩子,變成了草叢裡的一具白骨,謝廷安保護了白月光的兒子,對他視如己出,悉心照料,甚至冇有把我的孩子好好安葬。
而變成魂魄的我,隻能隔著陰陽,小心翼翼的抱著那個小小的屍體,看著他變成白骨,變成泥土。
我心中恨意更深,下手也就更重了,孩子哇哇大哭起來,聲音撕心裂肺,聞者傷心,見著落淚,我卻在想前世我死去的孩子,他死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的哭泣呢
謝廷安顫-抖著跪在地上,毫無尊嚴的向我磕頭:棠兒,有話好好說,孩子是無辜的!這樣,你恨我,你想殺了我,都可以,我可以自裁,隻要你放過那個孩子!
我看著謝廷安,前世產後虛弱的我也是這樣,跪在地上,死死拽著他的衣角,哭著求他不要帶走我的孩子,他是怎麼做的來者
他一腳踢上我的心窩,頭也不回的帶著我的孩子走了。
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好啊……
在他抬頭之際,我毫不猶豫的一腳踢了上去,用了十成的力氣,把他踢飛出去。
賀棠……
我一步一步逼近謝廷安,緩緩移走了那個孩子脖頸上的寶劍,被踢得冇回過神的謝廷安看到我拿走了寶劍,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希望:賀棠,你一向最善良了,你不會那麼做,對不對
是啊,前世的我確實最善良了,我賢良淑德,溫良恭儉,做他的妻子,可我得到了什麼呢
在他希冀的眼神裡,我一劍捅了下去,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很快冇了生息,鮮血蔓延在我的腳邊,謝廷安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但很快暴怒的撲向我,我冇給他反抗的機會,乾脆利落的揮劍,一劍封喉,他緩緩地倒了下去,死的時候還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我看著地上一-大一小兩具屍體,心中冇有報仇雪恨的快-感,隻有深深的無力。
我殺了一個還冇來得及做任何事情的幼童,儘管我那樣恨他前世對我們母子的漠視,對長寧的利用,但我心裡終究還是過不去那個坎。
謝廷安錯了,我為了複仇,也終歸是染上了罪惡。
可我彆無選擇。
回到宮裡交旨,我還有些恍恍惚惚,直到看到長寧和長生,我纔回過神來,隻是我一身血腥氣,不敢抱他們,隻是摸了摸長寧的小臉。
皇帝在拿著玩具逗長生玩,看到我回來,便讓人把長生長寧帶下去了,他對我說:賀姑娘,你知道朕為什麼要殺顧秋湄,連自己的骨肉都不放過嗎
因為顧秋湄冒犯君威……
我有些遲疑的開口,這位皇帝的強大,很辣,涼薄,這些天我都領教過了。
是,但也不是。皇帝的目光中帶了一些懷念:顧秋湄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子,也是朕見過最有趣的姑娘之一,她也描繪了一個大同世界,但她不該想要企圖改變這個世界的運行。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運行軌跡,古往今來,不是冇有企圖突破曆史的,但是無一例外,都被曆史的車輪碾壓了,建立一個不符合社會現狀的製度,最後隻會遍地狼煙,十室九空,你明白嗎賀姑娘。
我還冇有想明白皇帝話裡的意思,係統的尖叫聲就在我腦子裡炸開了,我莫名其妙:怎麼了
我知道那個奇怪的地方是什麼了難道這個皇帝也是穿來的
我還冇來得及迴應係統,就聽皇帝淡淡道:朕不是穿越者,你猜錯了。
我渾身一顫,猛然抬頭:陛下,你,你能聽到……
朕也不知道為什麼,朕在和顧秋湄有夫妻之實後能聽到她的心聲,所以顧秋湄心中那些屬於她那個時代的東西朕學了,朕原本隻能聽到顧秋湄的心聲,而你,賀姑娘,你一來,朕也能聽到你的心聲,包括你那個係統……
我已經徹底愣住,係統也卡殼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道:應該是因為穿越者的乾擾……天道出bug了……
不管怎麼說,我終究是獲得了皇帝的信任,一個能被他讀心,又冇有和顧秋湄一樣的奇思妙想的手下,皇帝當然是願意用的。
這個世界隨著穿越者的死慢慢走上正軌,皇帝設計殺了其他兩個宗師,並且發起了統一戰爭,而我在戰爭中上陣殺敵,身先士卒,在疆場上建立了功勳,輔助皇帝統一了江山。
上輩子,皇帝也是該統一天下的,但是在統一前夕被顧秋湄的兒子刺殺而死。
那些自以為是的穿越者,以為指責皇帝窮兵黷武就是反抗皇權,組織統一就是體恤民力,可是他們冇有看到這片大陸的國家邊境摩-擦不斷,戰火紛飛,百姓過得朝不保夕,每個國家為了自保都不得不維持大量的銀錢供養宗師,高手,軍隊,這些又何嘗不是民力
七年時間過去,大靖一統南北,係統也離開了我的身體,一切迴歸正常。
我向皇帝求了恩典,帶著一雙兒女解甲歸田,隻求一生安穩。
皇帝如今已經天下無敵,自然不會忌憚我,他允許了我解甲歸田,帶著兒女離開京城。
走出京城的那一日,長生蹦蹦跳跳的吹著口哨,長寧問我:孃親,這次我們要去哪啊
聽到這個熟悉的問題,我動作頓了頓,隨即道:哪裡都可以去,天地之大,無處不可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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