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爛蝕骨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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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樹

有些潮濕的枕頭，暴露了蘇若言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

“做噩夢了？”黎澤恩望著他。

蘇若言輕輕點了點頭。

“夢到了什麼內容？”黎澤恩不依不饒。

“不過是一些奧特曼打怪獸之類的東西，冇什麼特彆的。”蘇若言搪塞道。

“不，不是這個。”黎澤恩看著他的眼睛：“你在騙我。”

不過是和你相同的噩夢。

“就是這個啦，”蘇若言看了眼手機，轉移話題：“不早了，該起床。”

黎澤恩目光幽深，不斷靠近蘇若言，周遭的冷氣像是要侵入蘇若言的四肢百骸。

黎澤恩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床，把雜亂的枕頭歸位。

蘇若言在全身心都信任黎澤恩以後，睡覺姿勢開始變得像自己一個人睡覺一樣，兩條腿亂踢，半夜把枕在頭上的枕頭抱在懷裡，去蹭黎澤恩的枕頭。

黎澤恩也因此半夜醒了好幾次。

因為下午學校有和彆的學校的聯誼活動，他們吃完飯就要去學校了。

司機在距離學校五百米的地方停下，兩個人下車了，不過這次停下的原因並非是黎澤恩想要否認自己和蘇若言有關係，而是學校太堵了。

黎澤恩的左肩膀緊緊貼著蘇若言的右肩膀，穿著藍色校服外套的兩個漂亮少年，緩步走進了校園。

在黎澤恩冇有注意到的地方，蘇若言的臉色有了一些變化，從原來的有一些紅潤，變得蒼白。

他輕輕用手指拉住往前走的黎澤恩：“我好像，看見了一張人臉，長在一棵樹上。”

無厘頭的話語說出來，像是剛學會說話的孩童，把幾個不相關的詞組合在一起。

但是黎澤恩信了：“在哪裡？”

“就在我們剛走過去的那棵樹。”蘇若言小心迴應。

黎澤恩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伸出手臂摟緊了他：“冇事的，冇事的。”

兩個人慢慢往後退，黎澤恩最開始冇有看見，因為是兩排並排的樹種在一起，當視線聚焦，這棵樹在宣告著事情的不對。

“是一張人臉。”一張腐爛發黃的人臉，與樹皮的顏色近乎一致，並且藏在兩棵樹交界的地方，巨大的陰影，天然的空氣淨化器，被忽略也是很正常的。

“我有點難受。”蘇若言說：“就像有什麼東西頂著我的腸胃，讓我要嘔出來，我好難過。”

“有我在，不要害怕。”他輕輕抱著蘇若言，在他的耳邊安慰，然後提出手機報警。

警方介入調查，這裡離學校並不算近，聯誼依舊照常進行。

隻是因為蘇若言強烈的身體反應，黎澤恩打電話給司機，帶著蘇若言離開了。

兩個副會長顧箋兮和季禾，在那天生日會之後被黎澤恩狠狠報複了一通，季禾有關於造謠蘇若言的記錄被以郵件的方式發送給了季禾的父母，她被父母關禁閉了一週，卡也被停了；顧箋兮的回家之後把牙接上了，顧父在得知此事之後非但冇有找上黎澤恩，還專門手寫了一封道歉信，寄給遠在國外的黎曼。

黎曼隻讓助理說了一句話：“管好你那廢物兒子。”

顧父覺得麵子掛不上去，罵了顧箋兮很久。

聯誼失去了可以掌控全域性的主心骨，必然會造成一個較為混亂的局麵，與季禾和顧箋兮所想不同的是，劉彥主動出來維持了秩序。

“冇事的，冇事的。”黎澤恩拍了拍他的脆弱的背脊，像哄孩子一樣，期望旁邊的瘦弱少年能夠好受一點。

“他們說我是掃把星”蘇若言還冇說完，難過得就要吐出來了。

“想吐就吐吧，冇事的，我們家還有很多車，冇事的，冇事的。”黎澤恩的安慰起了一點點的效果，蘇若言吐了出來。

翻騰在胃裡的始作俑者從胃中湧出，蘇若言覺得好受了一點，不過神智並冇有逐漸恢複。

“我明明那麼無能，我害怕他死掉，於是我去救了他，我以為我會擺脫這一切的，為什麼？”蘇若言的話出於本能，被掩藏在他心底地最深處。

“救誰？告訴我。”黎澤恩的聲音壓低，神智不清的蘇若言，會好拿捏一點。

“在這裡，在這裡。”蘇若言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嘔吐物被不斷觸碰，像是形成了一層又一層的褶皺。

黎澤恩以為是那個人在蘇若言的心裡，轉念一想，不太對。

“說出來，說出來會好受一點。”黎澤恩摸了摸蘇若言的頭，蘇若言蹭了蹭他的手心，像小貓一樣。

蘇若言伸手撫摸自己的胸口，發現什麼也冇有委屈地哭了，額頭像冒火一樣。

“不在這裡，不在這裡，不在這件衣服裡。”蘇若言的眼淚像溪流一樣，不停不斷。

蘇若言的身體不好，黎澤恩怕他哭的身體有問題，用手蹭他滿是淚水的臉。

“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馬上回家了，以後不會有事了。”黎澤恩在呼喚蘇若言靈魂的回來。

黎澤恩不敢帶蘇若言去醫院，他之前帶蘇若言去醫院，蘇若言表麵冇說，但是明顯對醫院很抗拒。

他褪去蘇若言身上的衣物，用沾了溫水的毛巾擦拭他的臉和身體，等待家庭醫生的到來。

“他的身體狀況我瞭解，不會在這麼晚的時間出現這麼大的問題，等他醒了，帶他去找一下心理醫生吧。”醫生在確定蘇若言的身體無礙之後就離開了。

“真磨人。”黎澤恩這麼說，眼睛卻冇有一刻離開過蘇若言。

放了比平時高了兩度的熱水，黎澤恩抱著蘇若言躺進浴缸裡。

溫熱的水流從蘇若言潔白的身體一遍又一遍流過，蘇若言的呼吸逐漸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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