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爛蝕骨 第四十八章 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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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
周永如願以償地開到了朋友的凱雷德，幾個人的行李不多，空間也夠寬敞，黎澤恩終於可以伸展開坐了。
“這邊好像路冇修一樣，冇有水泥路，全是石子路，很顛簸的樣子。”周永倒吸了一口涼氣。
“除了開車我們彆無選擇，彆抱怨了。”樂悅說。
“通往我們要去的村莊的公交一天隻有一班，而且，不知道站台在哪。”樂盈跟著附和。
“那車如果壞了，維修費可以平攤嗎？”周永摸了摸鼻子。
“壞了再說，先走吧。”高健看了一眼時間，不能再耽誤了。
“那抓好嘍！我要啟程了！”周永說完這句話，車就跟著導航駛出去了。
車剛下了一個大坡，又要上坡了。
“怎麼跟坐過山車一樣”樂盈好像是吐了一口血一樣，聲音虛脫。
大家跟著笑笑，路途也就冇有那麼艱辛了。
兩個女孩子一下車就找了一棵樹吐了出來，一向不暈車的黎澤恩，臉色也有些不太好。
吐完幾個人坐在車上休息了一會，高健帶著他們幾個去了預定好民宿，民宿兩人一間房，一共三個房間，黎澤恩也就落單下來了。
本來這場旅途，黎澤恩就是多出來的一個。
民宿的環境很好，雖然看起來與世隔絕，該有的都有，一日三餐這裡也全包了。
放好不多的行李，幾個人休整一下，就出去看看外麵的風景了。
低矮的灌木遍佈，風景很好。
到了一片空地，幾個頭頂戴著花環的當地女孩，圍成圈跳舞，笑著鬨著，迎接遠道而來的遊客。
“你不是說最近旅遊淡季嗎？怎麼人還這麼多？”周永發出疑問。
“現在正值他們一年一度的大祭祀，人多是正常的。”高健看了周永一眼，“不然我來實地考察乾什麼？看風景嗎？”
與預想的旅程不太一樣，人太多了，就顯得空間逼仄了，很悶。
“我去抽根菸。”黎澤恩說出這句話就先告辭了。
他不喜歡在有人的地方吸菸，找了很久，人是不算多，但是每個角落都有，黎澤恩找不到一塊冇人的地方，把抽出的煙又重新放在煙盒裡麵了。
一個禁閉雙眼的，坐在代表村莊宗教建築旁邊的神婆，在黎澤恩走過去之後睜開了雙眼。
“萬物周旋，始末皆有本，駛離正常軌道的命運，該回到本來的位置了。”神婆用當地的語言說出這句話，黎澤恩隻能聽懂個大概。
神婆雙眼渾濁，好像是看不見。
黎澤恩定在了原地，觀察了神婆很久，幾個人走了過去，神婆冇有說話。
“那句話，是說給我聽的嗎？”黎澤恩用著蹩腳的北國語，訕訕開口問道。
神婆輕輕點了點頭。
可是，她明明是看不清的啊？
北國的地形是中間高，四周低，這個村莊就處在北國的正中央，與外界幾乎不聯絡，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近兩年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旅遊業突然爆火，吸引了不少遊客。
當地除了因為遊客多所以多建了幾所民宿，除此冇有任何變化。
黎澤恩不知不覺間就爬上了一個小山坡，山坡上有幾個破舊的亭子，看起來很臟，黎澤恩就繼續往前走。
正常的山應該是越走越高，但是黎澤恩快走到儘頭的時候，路冇有了，再往前走，發現山中間是凹下去的。
幾個人穿著當地的民族服飾，手上舉著搖鈴，嘴裡振振有詞。
“把祭品端上來。”一個男人說道。
山下好像是有門，幾個人端著一隻活著的羊出來了。
他們跪在地上，把綁著羊的木板放在自己的背上。
幾個人圍著羊跳起了舞來，嘴中唱著祭詞。
圍著羊跳舞的幾個人突然從袖口抽出刀，一起捅向了那隻羊，羊發出痛苦的嚎叫，但是還冇有死，於是他們一起把刀拔出來，繼續捅向這隻羊，直到羊不再發出任何聲息。
黎澤恩看著鮮血淋漓的一幕，站定不動了，鮮血刺激了他的神經：“小蘇”
他幾乎快要昏迷，無數的記憶湧現在他的腦海中，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感謝主的恩賜”祭祀的人還在祈禱。
“他死了就像那隻羊一樣”黎澤恩自己都搞不太懂他自己在說什麼。
“希望主能給你帶來好運”
他向後一仰，背靠在樹上，細密的紅血絲一點點爬上他的眼球。
黎澤恩不太記得下山的路了，他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
缺失的心臟的一角終於被填滿了，隻是黎澤恩找不到方向了。
“喂。”黎澤恩的聲音有氣無力。
“你在哪？”周永擔心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一個冇有什麼人的地方。”黎澤恩確實迷失了。
“那你能自己回來嗎？需要我幫你廣播一下嗎？”
“不用了，彆擔心我。”
“好吧，那你一個人好好玩吧。”
黎澤恩掛斷了電話，過了很久很久，從早上一直到太陽下山，他才起身。
蟲子通過他的褲腳爬進來，咬了他一腿的包，他也感覺不到難受。
回到民宿，他遇見了站在民宿門口周永。
“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你都冇接，我都擔心死了。”周永攬住他的肩膀。
“我想起來了，關於蘇若言。”黎澤恩的聲音帶著絕望。
周永手臂一僵，黎澤恩就從臂彎掙紮出去了，徑直走進了民宿。
他們倆被綁架的新聞周永也看了，訊息封鎖的很好，周永冇有找到任何有關於蘇若言的訊息。
隻記得第一手圖片上麵，有許多的血，流了滿地，是死是活，周永完全不知情。
“能把車給我嗎？”黎澤恩的聲音很輕，“我想走。”
周永看著他蒼白的臉，知道黎澤恩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你要去哪？彆想不開”周永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鑰匙。
黎澤恩拿了鑰匙就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隻知道想去一個讓他感到很安靜的地方。
周永理解他，看著自己愛的人受了這麼重的傷，自己還把他忘了，換誰也覺得不好受。
黎澤恩點了點頭，拿著自己的包就走了。
周永到最後也冇有說出挽留的話，就這樣看著黎澤恩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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