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每月水費2800,我一怒之下關掉水閥 第4章

    -

第二天傍晚，陳潔敲響了張大爺家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頭髮花白、身形佝僂的老人，臉色蠟黃，嘴脣乾裂，看起來比陳潔印象中蒼老了十歲。

「是小潔啊，快進來坐。」張大爺看到她，有些意外，但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

屋子裡一股淡淡的藥味。客廳的角落裡，果然放著一台小型的透析機，旁邊還堆著一些管子和藥水。

「張大爺，我我都知道了。」陳潔開門見山。

張大爺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即化為一聲長歎。「你爸媽都告訴你了？」

「嗯。」陳潔點點頭，「大爺，我不是來指責您的。我就是覺得，這事兒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給你們家添了天大的麻煩。」張大爺的眼圈紅了，「小潔，你放心，等我等我攢夠了錢，水費一分都不會少你們的。」

「大爺，這不是錢的事。」陳潔說，「您這病，得讓您兒子知道，他得回來照顧您，承擔起責任來。我們家這樣幫您，不是長久之計。」

「不要！」一提到兒子，張大爺的情緒立刻激動起來，「不要告訴他！他在外麵打拚不容易，我不能拖累他！」

「這怎麼是拖累呢？他是您兒子，這是他應儘的義務！」陳潔試圖說服他。

「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張大爺固執地搖著頭，「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決！」

陳潔看著他油鹽不進的樣子，心裡又急又無奈。她知道，跟老人是講不通道理的。

「那好吧，大爺。」陳潔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她認為「必要」的決定，「既然您不肯通知您兒子，那我們家的水，從今天開始，可能就冇辦法再給您供了。我們家也確實撐不住了。」

張大爺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你要斷我的水？」

「我不是那個意思。」陳潔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些，「大爺，您想，隻要停了水，您就必須給您兒子打電話，讓他回來處理。等他回來了，問題不就解決了嗎？我們家的水馬上就給您恢複。」

她覺得這是唯一能逼張大爺就範的辦法，是「以退為進」的策略。

「就停一兩天，您身體應該應該撐得住吧？」陳潔補充道，她記得醫生說過，透析一週兩三次就行，停個一兩天應該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張大爺看著陳潔，眼神裡有失望，有悲哀，還有一絲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良久，他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好吧，我知道了。你們也不容易。」

從張大爺家出來，陳潔心裡五味雜陳。她覺得自己做得冇錯，為瞭解決問題，有時候必須采取一些強硬手段。

回到家，她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父母。

「小潔，這這能行嗎？萬一老張出點事」母親擔憂地說。

「媽，你放心，我查過了，少做一次透析冇事的。咱們這是幫他，逼他兒子回來。」陳潔安慰道。

晚上十點，陳潔走到樓道裡的水錶間，看著自家那個總水閥，猶豫了幾秒鐘。

最終，她還是伸出手，用儘力氣，將閥門轉到了底。

回到家，她打開水龍頭，裡麵隻傳來一陣「噗噗」聲，再冇有一滴水流出。

「好了，停了。」她對父母說，「等他兒子明天回來，一切就都解決了。」

陳潔躺在床上，幻想著問題解決後的輕鬆。她萬萬冇有想到，這個她自認為聰明的決定，將會用她一生的悔恨來買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