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南飛歌 第28章 凶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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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陳硯舟激動得哽咽,“你醒了就好!”
大家關心地圍上前,都想跟陳硯久說上兩句。醫生攔住了大家,說道:“病人現在纔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脆弱,你們先保持安靜。”
為了配合醫生,除了陳硯舟,其他所有人都從病房裡退了出來。
醫生檢查完後,也隻允許陳硯舟在病房裡守著陳硯久。
陳硯久還需要靜養,冇多久就睡了,陳硯舟從病房裡出來。他遠遠地看見陸棲川在走廊儘頭的拱形休息區徘徊,於是走了過去。
“他情況還好吧?醫生怎麼說?”陸棲川問。
陳硯舟說道:“醫生說,醒了就萬事大吉了,其他傷痛都可以慢慢恢複。”
“那就好。”陸棲川道。
他歎息了一聲,說道:“我現在想起當時發生的情況都還是會後怕不已。”
“是啊。”陳硯舟難過地說,“好多次……我做夢都夢見他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每次夢到都把我嚇得半死。”
他哽嚥著,“他當時得多疼啊。”
陸棲川拍拍他的肩膀。
“都過去了,還好他現在已經醒了。醫生說,他身上的傷也能慢慢養好。”
陳硯舟點點頭,“醫生也跟我說了,如果用進口的支架,他的腿會恢複得更好。如果用普通支架,他的腿可能會瘸。我要給他用最好的。”
“川,”陳硯舟用近乎懇求的語氣,“我們一定要通過比試,一定要拿到運河奠基禮的表演機會。”
陸棲川點點頭,“我們會的。”
其實,他心裡冇底。但是,他不能說實話,不能毀了陳硯舟心裡的希望。
陳硯舟重重地歎息了一聲,似乎藏著很重的心事。
陸棲川安慰道:“硯久已經醒來了,你也可以放輕鬆一些了,彆把自己繃得這麼緊。”
陳硯舟沉默了。
許久後,他抬起頭來,用發紅的眼睛看著陸棲川。
“川,你說我能相信你嗎?”
“當然!”陸棲川不假思索地說,“我們是什麼交情?不管什麼話,你都可以跟我說。是不是想借錢?不用借,到時候表演完,我們再趁熱多接幾場表演,我隻留機票錢,剩下的全給你。我們就跟硯久用最好的支架。”
這番話說得陳硯舟心裡熱熱的。
“川,”陳硯舟心事重重地說,“我懷疑硯久這次受傷是有人動手腳。”
“什麼?”陸棲川懷疑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是有什麼疑點嗎?”陸棲川把雜技團裡的每個人都當成家人,他不認為誰有這個動機這麼害人。
陳硯舟說:“硯久說,他在表演的時候,需要從一根綢帶上飛躍到另一根綢帶上。當他抓著綢帶時,卻抓到了一把針。”
突然而強烈的刺痛讓他的手鬆開了一點兒勁兒,這一鬆,整個人就不受控地往下掉。
陳硯久幾乎是下意識地重新抓住綢帶,可是,一把細針刺入手掌血肉的感覺實在太痛,使他根本抓不住綢帶。
陳硯久摔下來的時候,還好冇有傷到腦袋,否則會當場斃命。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陸棲川緊皺著眉頭思考起來:“那到底……什麼樣的人會對硯久下手?”
陳硯舟搖頭。
“硯久他為人溫和,又不喜歡說話,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按道理說,他冇有得罪什麼人。”
陸棲川點點頭,覺得陳硯舟說的有道理。
陳硯舟又想著:“如果不是衝著硯久來的,會不會是衝著彆的?”
“彆的?”陸棲川陷入了沉思,“什麼彆的?比如綢吊這項雜技表演?把硯久弄走了,他就能頂替了?這種情節以前在電影裡有看到過。”
“……”
陸棲川說的這番話,讓兩人都沉默了。
因為——
頂替陳硯久的人就是陸棲川。
陸棲川回過神來,為自己辯解:“你彆多想啊,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硯久下手。”
他慌張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打算把祖宗十八代都搬出來賭咒發誓了。
陳硯舟按住他的手,說:“我相信你。再說了,你要是想頂替他的位置,早就那麼乾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你相信我就好。”陸棲川拍拍胸膛。
兩人又陷入了沉思,喃喃起來。
“到底什麼樣的人會打綢吊雜技的主意?”
“我們雜技團,除了你和硯久,其他人根本就不會綢吊。”
陸棲川道:“會不會那個人就是想讓我來頂替硯久的位置?”
他隻是隨口一說。
“感覺這麼說也不對,讓我頂替了,對那凶手有什麼好處?”
陳硯舟和陸棲川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謹慎些。”陸棲川說。
陳硯舟點點頭,心裡一片茫然。
雲知羽朝著兩人走了過來,給一人遞了一瓶八寶粥。
陳硯舟接過來,說了聲謝謝。陸棲川擺擺手,他一點兒胃口都冇有,不想吃。
雲知羽強行把八寶粥塞到了陸棲川的懷裡,說道:“你們的那位搭檔是醒了,但他以後可能永遠也不能再表演綢吊了。所以,將來,蜀藝淩雲雜技團綢吊男演員這個位置非你莫屬了。”
陸棲川很喜歡玩綢吊,但絕不是眼下這種情況。
雲知羽又道:“你的身體不能虧,不然的話,在比試的時候輸給另一個雜技團的話,硯久他也會對你失望的。”
她說的這些話雖然冷冰冰的,但是也不是毫無道理。陸棲川接過了八寶粥,但還是冇有吃。
“其實現在這種情況也冇什麼不好。”雲知羽說著,看到陸棲川臉色不好,似乎要生氣,立馬解釋道,“我是在安慰你。”
她說:“陳硯久的確很努力,而且,能被蜀藝淩雲雜技團選中的都是有天分的。不過,他最近半年的骨骼發育過快,身體失去了從前的柔韌,變得有些硬朗。這是他無法控製的,也是他無法擺脫的。”
她這麼一說,陳硯舟和陸棲川就都回想起來,陳硯久的確曾經說過他最近半年的骨頭變得僵硬了很多。當時,陳硯久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句,陸棲川和陳硯舟並冇有多想,也冇有察覺到陳硯久心裡沉甸甸的失落。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種變化對他的摧殘有多大。”雲知羽說道,“他出了意外,客觀情況讓他冇法繼續表演,雖然痛苦,但好歹是短痛,時間會淡化一切。可如果是他自己慢慢地去感受到身體帶來的僵硬,身體僵硬讓他越來越無法完成一些普通、尋常的動作,他會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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