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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439章 貪官影響漸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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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風卷著稻苗的綠意撲在臉上,沈微瀾站在糧倉門口,看著三個村的漢子排成隊,挨個領工牌。

“東村李大山,十天工分,換三鬥米。”春棠念著名字,聲音清亮。

那漢子接過米袋時手抖了下,咧開嘴笑:“真給啊?”

“賬本就掛在牆上,誰都能看。”春棠把筆擱下,指了指旁邊木板,“你自己數。”

謝雲崢從後頭走來,袖子半挽,肩上還沾著夜巡時落的露水:“昨兒半夜,西村巡邏隊抓了個偷糧的,當場認錯,說是餓怕了,順手拿了一小袋。”

沈微瀾沒回頭,隻望著遠處幾個孩子蹲在田埂上學寫字:“以前是搶都搶不夠,現在偷一袋都抬不起頭。這不是壞事。”

他站到她身側,低聲問:“可他們真信這日子能一直這樣?”

“不信也得信。”她終於轉臉看他,“我們不在,他們就得自己撐起來。”

這時冬珞快步走來,手裡捏著一張紙條:“西村老張家,藏了兩石麥子沒報。我剛查完巡記錄,是他兒子偷偷塞進地窖的。”

春棠皺眉:“這不是壞頭嗎?查出來罰他。”

“不罰。”沈微瀾搖頭,“把他列進‘誠信戶’名單,明天請他上台講怎麼存糧防潮。”

冬珞一愣:“可他……是瞞著的。”

“正因瞞過,才懂怕。”沈微瀾淡淡道,“人不怕規矩,怕的是再被搶一次。給他個台階,比打一頓管用。”

謝雲崢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但嘴角微微鬆了些。

晌午,秋蘅背著藥箱回來,鞋底沾著泥,在醫棚前拍了兩下。

“南村那家母子平安。”她撩起簾子,順手把濕帕子搭在窗沿,“產婦醒了第一句,問我是不是夢裡有人喂她喝了藥湯。”

夏蟬正坐在門檻上磨劍,頭也不抬:“你熬了三天兩夜,誰記得清夢不夢。”

“她說夢見個穿青衣的姑娘,端碗黑乎乎的藥,說‘喝下去,娃就能活’。”秋蘅解開外衫釦子,“我給她用的正是‘回春引’第三副,溫補氣血。”

春棠從賬房探出頭:“那你就是那個青衣姑娘。”

秋蘅笑了笑,沒接話,隻從箱底摸出個小瓷瓶:“這是新配的止咳膏,西村小學堂用了兩天,咳嗽的孩子少了一半。”

夏蟬收劍入鞘,站起身:“我去送一趟。”

“等等。”冬珞從外麵進來,手裡拿著幾張新畫的圖,“小學堂那邊路太窄,牛車進不去。我打算把東頭那片荒地墊高,改成便道。”

“你畫圖,我出人。”夏蟬係好腰帶,“讓孩子們知道,有人護著他們走路。”

春棠忽然歎口氣:“三個月前,誰敢想還能有學堂?那時候連埋人都來不及。”

沒人接這話,屋裡靜了片刻。

爐上的藥罐咕嘟響了一聲,秋蘅起身去攪了攪。

夜裡,沈微瀾提著燈籠往東村走。

謝雲崢跟在後麵,腳步很輕:“你還記得咱們剛來時,村裡連狗都不叫?死氣沉沉的,像座墳。”

“現在狗叫得太勤。”她笑了笑,“昨兒半夜,一隻雞飛上房頂,全村狗都炸了,巡邏隊提著棍子跑了半圈。”

他也笑了:“可那會兒,你蹲在病床前給人摳痰,手都沒抖一下。”

“抖也沒用。”她頓了頓,“那時候總想,我要是能變成一陣風就好了,把藥香吹進每戶人家。”

他沒再說話,隻是跟著她進了村口的小學堂。

屋裡點著油燈,七八個孩子圍坐一圈,跟著先生念書。

“……民為邦本,本固邦寧。”

聲音稚嫩,卻齊整。

先生抬頭看見他們,忙要起身行禮。

沈微瀾擺手:“彆打斷他們。”

她靠門站著,聽了一會兒。

有個小丫頭背錯了,卡住不敢抬頭。先生沒罵,隻溫和地說:“再想想,早上發的糖餅,是誰分的?”

“是春棠姐姐!”小女孩脫口而出。

“對啊,她不分,你們吃不上。”先生笑著,“記住了嗎?有恩不忘,有錯就改。”

孩子們鬨笑起來。

沈微瀾低頭看了看自己手心的老繭——那是鋤地、翻藥、寫賬留下的,早就不是當初握筆描蘭時的柔嫩。

謝雲崢忽然在她耳邊說:“你說,他們以後會不會忘了我們?”

她轉身看他:“你小時候背《千字文》,現在還記得多少?”

“記不全。”

“可那些字還在你腦子裡。”她輕聲說,“我們不是來當救世主的。我們是來種東西的。”

“種什麼?”

“種規矩,種信,種不怕。”

他怔了一下,慢慢點頭。

第二天一早,夏蟬把守崗的刀交到村民手裡。

“刀刃朝外,站兩人一組。”她示範了一遍,“夜裡換班,彆睡死。要是聽見動靜,敲鑼。”

那漢子接過刀,手有點發緊:“萬一……再來人搶呢?”

“那就打。”夏蟬盯著他,“你們三十個男人,怕兩個流寇?”

“可以前官府不管……”

“現在管了。”她打斷他,“糧倉有人守,路有人修,孩子有書念。你們要是倒了,這些全沒了。”

漢子咬牙:“我不讓它沒。”

春棠在邊上記下名字,抬頭笑道:“從今往後,你們自己管自己。我們隻查賬,不插手。”

那人紅了臉:“我不是不信你們……是怕好景不長。”

“好景從來不是天上掉的。”春棠合上冊子,“是你一鍬土、我一擔水,堆出來的。”

傍晚,秋蘅收到南村傳話:產婦已能下地,抱著孩子跪著磕了三個頭,說要給孩子取名“念安”。

她看完紙條,輕輕摺好,放進袖袋。

冬珞走來,遞上新輿圖:“三村之間,已經通了六條便道。流動人口登記也開始了,今天來了兩個外鄉賣針線的,都錄了籍。”

“挺好。”秋蘅點頭,“隻要人走正道,就不怕亂。”

“你說,”冬珞忽然問,“等這一切都穩了,我們去哪兒?”

秋蘅望向遠處炊煙:“哪兒需要藥,我們就去哪。”

“可侯爺那邊……”

“他留下,是他的選擇。”秋蘅語氣平靜,“我們跟小姐,不是跟誰的命。”

夜裡,沈微瀾獨自走到田埂上。

稻苗長得密實,風吹過,一片沙沙響。

謝雲崢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三年前我在侯府抄佛經的時候,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我會蹲在泥地裡,教人怎麼插秧。”

“你現在更像你自己了。”他說。

她笑了笑:“以前總怕做錯事,怕被人說‘沈家小姐不懂規矩’。現在不怕了,因為我知道,什麼叫對。”

他沉默一會兒:“如果有一天,朝廷下令召你回去,你怎麼辦?”

她看著田裡一隻螢火蟲飛過,低聲道:“我說過,等到沒人再餓著睡覺。”

“可你不是神。”

“我不需要是。”她轉頭看他,“我隻是個肯做事的人。”

遠處傳來孩子的讀書聲,斷斷續續:

“……天地仁,萬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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