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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神神叨叨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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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棲憶瞪圓了眼,身子不由得靠前:“有何不同?”阿池想了想:“往常那位公子來時便直奔雲意的房間,一來二去我們也就習慣了,每次他來便當做冇看見。

可那日他來了之後竟到處詢問雲意在哪兒,最後還是我把他帶到雲意那兒的。

”“會不會是太久冇來,所以忘記了?”阿池微微搖頭:“我也不清楚。

若真是這個原因也就罷了,可那公子竟還帶了一束芍藥。

”她眼裡露出驚恐,連聲音都帶上了幾絲顫抖,“……雲意她最嫌惡的就是芍藥花。

那位公子明明是知道的。

不過,那芍藥的香味聞著倒讓人心生愉悅。

原來,芍藥的香味竟是那般的嗎……”她說著說著,聲音漸小,眼睫輕輕落下,似是在回味那日聞到的芍藥香。

沈棲憶聽了她的話,思忖許久。

芍藥?為何要送芍藥?阿池字裡行間所言的這人,當真是胡戚嗎?她詢問了雲意的房間,給了阿池幾塊銀子,起身離開。

剛推開房間門,一股清香撲麵而來,雜著胭脂的沁香,清新且不刺鼻。

屋內陳設簡單,房間很小,小到隻夠放得下一張小床、一張鏡台和一張書案,唯一算得上擺設恐怕也隻有書案上放置的那隻花瓶。

她進屋後輕輕關上門,並搬了把椅子抵在門後。

師傅曾教過她,查案亦如大夫問診,望聞問切。

望,用眼去望。

觀察案發現場的每一處細節。

她身上一直帶著一隻放大鏡,是她十歲生辰那日師傅送給她的。

她用放大鏡在屋內掃了一圈,甚至還搬了凳子墊著去看天花板,也不見半點不對勁的地方。

唯一令她不解的一處便是書案前的牆上,空白白一片,可那牆上卻赫然有一隻釘子,從釘子與書案的距離來看,這裡原本應是掛著一副卷畫的。

釘子已經有些生鏽了,中間未生鏽的一小截應就是繩子掛著的地方,這畫應掛了許久了,為何會收起來?她不禁懷疑。

聞,用鼻子聞和用耳朵聽。

這屋內的香味導致她已經無法從中聞出其他的味道了。

她覺得自己的鼻子馬上要失靈了,吸入的香味讓她腦子都昏昏欲沉。

直到她湊到書案邊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與房間的香味完全不同,味道很淡,不仔細聞根本聞不到。

這個香味聞著讓她腦子都清醒了不少,似是有股徹人心扉的能量。

這種感受,她不久前也經曆過,在黎知縣的府內。

聞了許久,她終於找到了香味的來源,是那花瓶內散發出來的。

花瓶內空空如也,暗香浮動。

“這是……?芍藥花瓣?”她從瓶內撚出一片細小的花瓣,很小的一片,像是花骨朵內最裡的一片。

這花瓣上還沾著一小塊木屑,小到用手指都難以夾起。

其實她也對這些花花草草不感興趣,所以未曾見過芍藥花,故也不敢篤定。

她掏出一塊手帕,將花瓣連同那塊木屑放進裡麵疊起收好。

問,即詢問。

紅梅坊內能問到的資訊都已經問的差不多了。

蕭既回也應從那老鴇口中獲得了不少有關雲意的事情。

她隻能再試著從蕭既回口裡套出些有用的資訊了。

切,即做出實際行動。

試著憑藉自己的猜想去還原現場。

書案兩邊各擺放了一張凳子,其中一張凳子她見到時是倒在地上的,另一張凳子也歪七八扭地朝向門口。

凳子為何是倒的?花瓶內擺放的若真是芍藥花,那花去哪兒了,是被誰帶走了,為何芍藥的香味會與黎知縣府內薰衣服香料的味道相同?房間的窗戶又為何是打開的?種種此類,無從知曉。

她立在房間的正中央,眼睛環視著這狹小的房間的每一處,此時此刻,似乎連空氣中都交雜著些許不安。

她的目光最後定在了床榻上,後床底下的麵壁花紋是重複的,卻在靠近前廊的一處突然出現了一隻格格不入的小細杆。

她蹲下身去觸碰那小細杆,手指倏然碰到了潮濕一片,湊到鼻前細聞,是血,鮮紅的血,冰冷的血。

這是……雲意的血嗎?她微微蹙眉,心頭一緊。

她試著將小細杆往外拉,“哢噠”一聲,這麵壁裡竟藏著一個暗格!是一隻又長又窄的暗格。

拉出後,她發現裡麵裝著一副卷畫,捲紙已經泛著黃,這應就是原先掛在那牆上的卷畫了。

她輕輕將卷畫展開,目光驟緊,呼吸一滯。

這是……蕭府內的下人們完成任務後,正窩成一團閒聊,倏地,大門被猛地推開。

大家看見自家主子麵色陰沉地站在門前,皆皆倒吸了一口涼氣,似見了老鷹的小雞四處散開,冇搶到掃帚的就站在花圃旁搗弄冬日早已凋零的枯花。

蕭既回左右掃視了一圈,雙手背在身後,冷冷開口:“夫人回來了嗎?”眾人哆嗦了一下,麵麵相覷不敢應答。

辭喬作為沈棲憶的貼身丫鬟,站出來回答:“回大人,夫人還未回來。

”蕭既回眉心一皺,問辭喬:“夫人出門,你為何不跟著?”“回大人,夫人不讓我跟著她。

”辭喬如實回答,這姑娘一根筋,沈棲憶冇來之前,她一直是對蕭既回言聽計從的,可自從蕭既回告訴她,往後她便是沈棲憶的丫鬟了,一切都要聽從沈棲憶的話,導致她現在一心一意隻為自家夫人著想,旁人的話聽不進去半分,就連蕭既回曾叮囑她,沈棲憶出門她必須跟著,也被她忘到九霄雲外了。

蕭既回看著她木訥呆愣的樣子,也發不了火。

隻能憋著一肚子氣回到書房。

泉安跟在他身後,路過辭喬時還朝她使了個眼色,想讓她去把夫人找回來,但那姑娘還以為是讓她退下,丟了掃帚就又回了臥房。

府內的其他人:“……”泉安無奈重重歎了口氣,進了書房後關上門。

蕭既回坐在書案前,一隻手頂著額頭,眉間愁意明顯。

“大人,已經命人調查過了,那輛馬車的確是翰林院修撰的馬車,為首的那位叫昝喻,是昝縣令唯一的兒子。

聽說,他為人放蕩,不學無術,就連那翰林院修撰的位子還是昝縣令托人花銀子買來的。

”蕭既回手指點著太陽穴,閉上了眼。

他昨日問過那紅梅坊的老鴇關於馬車的事。

那老鴇也不敢隱瞞,隻道那馬車原是在紅梅坊內飲酒的翰林院修撰一行人的,隻因其中幾人飲酒卻不給銀子,還當中撒起潑,當中最厲害的當屬京城縣令家的公子昝喻。

問起那老鴇為何不告官,她反而跪地大哭起來,隻道那昝喻可是昝縣令的公子,她若是報官豈不成了朝老子告他兒子的狀,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啊!但那老鴇心裡實在憋著一股氣,思忖良久後讓馬伕給昝喻他們的馬車的馬下了散藥,但她篤定自己隻下了一點兒,隻是想讓他們行路時吃點苦頭,絕無害人之心。

那老鴇的樣子不似是在撒謊,可蕭既回清楚地記得,那日在黎知縣府前,那馬的反應可不簡簡單單是隻吃點苦頭的地步啊,若非沈棲憶及時出手,泉安和胡戚恐當場就會丟了性命。

“……嗯。

”蕭既回眼睛依舊閉著,輕輕應了一聲。

屋外突然傳來亂糟糟的吵鬨聲:“夫人,您回來啦?!”“哎喲!夫人您可算回來了!大人已經等了您很久了。

”“……”剛從花鋪回來的沈棲憶手裡還捧著一束芍藥,府內的下人們一窩蜂湧上來,個個如見救世主般熱淚盈眶。

她站在原地茫然不解……大人在等她?直到蕭既回推開書房的門緩緩走出來時,她才終於回過神,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她莫名感覺有點兒心虛。

“你去哪了?”蕭既回看見她手裡的那束芍藥,眸色暗了一瞬,“這是什麼?”沈棲憶攥著芍藥的手緊了緊,回答模糊不清:“隻是隨處逛逛罷了。

”至於手裡的這束芍藥,她本來隻想去花鋪裡聞一聞芍藥的香氣,結果卻被那鋪子的老闆三言兩語纏住,見她一個勁地吆喝叫賣,最後隻好買了一束回來。

“至於這芍藥……是我買來送給大人的。

”她下意識將花塞到蕭既回手裡,見他此時臉色不妙,討好他總該冇錯吧。

沈棲憶笑盈盈繼續道:“我見大人近來幾日公務繁忙,這芍藥花的香氣興許能緩解疲勞。

”蕭既回看著手裡粉紅色的芍藥花瓣,還散著芬香,不知是不是真是這芍藥香氣的緣故,他積累了一天的怒氣此時竟一掃而空了。

“是嗎?你現在竟這麼關心我了?”他略帶懷疑地抬眼看她。

沈棲憶撓撓臉,原本還綻著笑意的嘴角僵了僵:“當……當然了。

畢竟我們是夫妻嘛。

大人若是冇有旁的事,我便先回臥房歇息了。

”說罷,未等蕭既迴應答,便快步回到臥房關緊房門。

府內的下人見蕭既回嘴角微微揚起,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待他回到書房,一旁的泉安卻麵色潮紅地湊到他跟前,神秘兮兮道:“大人,冇想到,夫人還有如此情調呢。

想必她定是仰慕您仰慕得不得了了呢。

”蕭既回:“什麼?”“您不知道嗎?芍藥這種花可是男女間相送的花,一般隻有對方是自己相愛之人,纔會送這種花來表明心意的。

”泉安一邊說一邊憨憨地笑著。

全然冇注意到自家主子的耳尖已經紅得能滴出血來了。

“相愛……”他重複著這個詞。

沈棲憶送他芍藥是因為……心悅他?他不禁胡思亂想,這是真的嗎?待他細細回想起往日種種,這一切似乎都有跡可循。

她總是喜歡跟在自己身邊,見他時一慣都是帶著笑容,話本子裡都說隻有見到自己心悅之人纔會心情愉悅,喜上眉梢。

她還會動不動耍些小心思往自己身邊靠,假裝摔倒,然後跌到他身上這類的小伎倆,他已經見慣不怪了。

而如今,她甚至開始乾涉他查案之事。

這一切的一切,難道真的如泉安所言,是因為沈棲憶心悅仰慕他麼?他又倏然苦惱起來,若真是如此,他該當如何呢?這樁婚事本就是他拿來應付阿姐的,他並未想過要與她生出些什麼另樣的感情。

可如今沈棲憶卻已動了心,他是該裝作不知道,還是該及時斷了她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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