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醫術無雙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夫人果然醫術無雙
“我看瑾斯最近挺忙的,上次跟阿月聊,瑾斯這十多天都是大半夜纔回來,聽說是因為……衛國那邊來了使臣?”
溫寧靠在陳瑾風胸前,下意識地捲了他的一根頭發來玩,一邊玩一邊道。
陳瑾風雖然從來不會瞞著她朝堂上的事情,但溫寧實際上興趣也不大,隻是偶爾陪他批閱奏摺時看一看,遇到感興趣的事情就問兩句。
而且,跟陳瑾風在一起後,溫寧才發現,這家夥忒會勞役人。
他身邊雖然能人多,但有權力做一些大事的決定的也就他、陳瑾斯和許九思三人,於是陳瑾斯和許九思一天到晚被他差遣得腳不沾地的,他自己倒是閒得很,還能每天晚上回來陪她用晚膳,很多時候,他隻在一些事情節點或者出了什麼大事的時候親自出手。
溫寧原本以為陳瑾風一直以來的做事方式都是這樣,隻是上回跟蘇令月嘮嗑的時候,被蘇令月一臉幽怨地看了許久,溫寧才恍然察覺,也許陳瑾風以前……不是這樣的……
隻是最近,家裡有什麼絆住了他的腳步,他纔有些肆無忌憚,一個勁地壓榨底下的人了。
“嗯。”
陳瑾風嗤笑一聲,道:“上回寒門士子的動亂之後,我挑起了衛國那邊的內亂,衛國此番派使者過來,看起來是國家不堪動亂,主動來示弱了。”
畢竟,衛國緊挨著晉國,兩國之間若一直明爭暗鬥,隻會沒完沒了。
說起來,溫寧先前看過三國的地輿圖。
三國之間,晉國的國土最大,衛國和安國都緊挨著晉國,晉國就在他們兩國中間,他們要是想搞事,一般也是先衝著晉國來。
想想都心累。
溫寧聽出了陳瑾風這番話的言外之意,問:“你覺得,衛國的使者過來,不是真的為了示弱?”
陳瑾風輕“嗬”一聲,“衛國的樓丞相樓鶴羽向來心高氣傲,哪裡是會輕易示弱之人,衛國此番派使者過來,隻怕另有目的。”
所以,陳瑾斯才天天跟著他們,把他們盯得密不透風的。
溫寧眉頭微蹙。
衛國這回又有什麼目的?
說起來,上次她在豐臨城外遇襲,陳瑾風說襲擊她的人很可能是安國那邊的人。
隻是,那次之後,安國那邊又似乎沒什麼動靜了。
但其他兩個國家這般蠢蠢欲動,看著到底讓人不安。
溫寧不自覺地撐起身子,在黑暗中看著床上男人的臉,輕聲道:“主公,衛國這會兒派使臣過來,不會是因為咱們的人才選拔新政吧?”
誰都能看出來,若這個新政順利推行,陳瑾風就真正把晉國的世家力量踩在腳下,並收攏晉國寒門士子的心。
也就意味著,本來就強的晉國,會變得更強。
其他兩個國家本來就忌憚晉國,怎麼可能放任著晉國變得強大?
陳瑾風抬眸看著她,嗓音清淡,“便是他們為了新政而來,也做不了什麼。”
他早已是做好了萬全的部署。
“就算他們做不了什麼,也不會善罷甘休吧。”
溫寧俯下身子,讓陳瑾風躺平,自己趴在了他身上,一雙眼睛在夜色中尤為明亮,“三國之間,會爆發戰爭嗎?”
陳瑾風伸出手輕輕撥弄著她額角的碎發,道:“這是遲早的事。”
事實上,這本來就是戰爭頻繁的亂世。
陳瑾風掌權這近三年來,有快兩年都是在外征戰。
時局穩定,也不過是這大半年的事。
然而,誰都知道,這所謂的穩定隻是一座危塔,隨時會坍塌。
陳瑾風見溫寧沒再說話,抬起手輕輕撫著她的背,輕聲道:“怕了?”
溫寧猶豫了一下,道:“也不是怕,就是……心裡有些沒底……”
她到底是從和平年代過來的,從沒見過戰爭是什麼樣子。
更彆說,她還跟其中的一方梟雄有了這般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隻是……
她看著麵前的男子,眉眼認真,嗓音輕柔,“隻是,想到是和主公一起走這條路,我就沒那麼擔心了。不管是作為晉國的百姓還是主公的家人,我都相信主公。”
陳瑾風一怔,心中不禁起了一陣激蕩。
他年少顛簸,父母和兄長相繼離去,他不得不以尚瘦弱的肩膀扛起幾個弟妹的生活。
這些年,他幾乎一直神經緊繃,從不敢讓自己停下來,甚至連示弱都不敢,隻怕自己稍微露出軟弱的一麵,蟄伏在周邊的豺狼虎豹就會撕了他尚幼小的弟妹。
十六歲那年,他得了當時安西的俞大都護重用,開始逐漸掌權,在那之後,他才稍微有了一點喘息的空間,隻是極其偶爾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會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虛,這樣的空虛,是他看著逐漸長大成人的弟妹也無法彌補的。
他曾經不知道這樣的空虛從何而來,可是因為自己年少時渴望與人親近的病症還沒痊癒?還有一些遺留?
如今才發現,這樣的空虛也許隻是源自於,他心底裡的孤寂。
也許,從當年他不得不肩負起家裡幾個弟妹的時候起,他就一直渴望著,能有一個人,也能堅定地陪在他身邊,與他共走這一段路。
也能在任何時候,都能堅定地給他一個擁抱。
陳瑾風一眨不眨地看著溫寧那雙明亮而溫柔的眼睛,輕聲道:“阿寧,你先前說過,我渴望與人親近這個毛病,可能是因為小時候太缺乏彆人給予的關懷與愛意。”
溫寧微愣,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把話題跳到了這上麵,卻還是點頭道:“對,怎麼了嗎?”
“沒什麼。”
陳瑾風嘴角一勾,眼神細細地勾勒著麵前女子的眉眼,彷彿她是他珍藏於心的寶物,清悅的嗓音帶著幾分感慨道:“我隻是突然覺得,我家夫人果然醫術無雙。”
竟是連他心裡頭的病症,都全數治好了。
那晚被陳瑾風威逼利誘地催了一番後,溫寧也不敢怠慢,第二天一早起來,就派了人去溫家,以送藥為由,再次狠狠敲打了溫久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