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夢,愛恨幾時休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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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江,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的家人。”
傅江是修車工,而我是孤兒。他靠著修車供我上了大學,而我在大學畢業之後回家鄉當了老師,和他順理成章地結婚。
我們在世俗的偏見中結婚,聞著柴油刺鼻的氣味盤算規劃著這個小家庭的以後。
昏暗的燈光下,我們看得見彼此眼裡毫不作假的真摯。
可是上帝是個好編劇。
他出車禍,傷到了脊柱,我們從省會城市,到蘭州,西安,在醫生一次次搖頭歎息中,趕往首都北京。
冇想到,第一次去北京,卻是因為看病。
多年的積蓄變成了一遝遝西寧到北京的機票和一張張醫院的病曆單,可是哪怕我們花光了所有的錢,傅江的病卻依舊冇有治好。
天價的手術費宛如一道巨大的鴻溝,幸福安穩在對麵,可望不可即。
起初親朋好友還在會提著牛奶雞蛋來看望,會在我還不知如何張口的時候,主動提出要給我借錢。
可是神經修複的手術就像一個無底洞,久而久之親戚也不願意跟我家來往了。
在無數次的往返於醫院和工作崗位後,我在領導愧疚的語氣中被辭退。
失去工作來源,日子越發捉襟見肘。
我死在了求醫途中。
我死的第四年,那個古靈精怪的小老頭,居然被他作弄成了傻子。
病房的門打開,氣勢洶洶衝進來的是我閨蜜許木。
她雷厲風行,對著傅江就是狠狠一巴掌。
“傅江,你要是不想給爺爺出這個錢,可以給我打電話。”
“你現在把爺爺搞成這個樣子,你對得起夢夢嗎?”
一提到我的名字,傅江就跟應激了一樣。
“她配嗎?她配我事事為他著想嗎?”
他出車禍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可他最愛的妻子卻捲走家中所有的錢財跟著彆人跑了。為了給他治病,他的父親死了工地四十度的高溫,他的母親死在了對愛人的思念裡。是父母的血肉澆灌了他的新生,可如今所有人去都來責怪他。
憑什麼啊!
傅江眼眶發紅:“憑什麼啊,憑什麼我還要贍養仇人的爺爺。”
“她不是看不下去嗎?那你去叫她出來啊。”
四年不見,傅江暴戾了許多,動不動就粗暴地趕人。
兒子鬆開死死揪住閨蜜衣角的手,怯生生握住傅江的指頭。
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腔:
“爸爸,不要趕乾媽走,棄棄害怕。”
我跟閨蜜約定要當彼此孩子的乾媽,冇想到她居然還記得。
“傅母棄,上一邊去。”
傅江抽出自己的手指,巨大的力道讓兒子小小的身子控製不住地往後仰。
腦袋磕到病床鐵桿子上,發出巨大的轟鳴。
地上頓時流了一大灘血,生生刺紅了我的雙眼,心疼夾雜著憤怒席捲了我的全身。
我怒目瞪著傅江,卻發現此時他雙手微微顫抖,有些手足無措地盯著閨蜜。
“傅江,你看什麼看啊,趕緊給兒子找醫生啊。”
我上前對著傅江僵硬的身子又抓又扣又推,可無論我怎麼努力,我透明的身子總會穿透傅江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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